陸清靈穿著男裝，但是都開口說話了，這夫婦不會還忍不住來吧？

可那夫婦倒似真的纔看出陸清靈是人一樣，麵訝異：「你、你是的？」

陸清靈拍拍口：「如假包換！」

一旁霍振熙黑了臉，蒙虎連忙轉：「霍將軍，我還有事先離開，一會兒驗完出了案冊我再過來……」

那對夫婦認出陸清靈是的，可還是不願：「我們不驗，就算霜兒是出了意外，也是命不好，我們隻想把帶回去好好安葬，還請仵作娘子全！」

陸清靈搖頭：「這可不行，我沒這個許可權，而且……你們確定這是你們兒？」

那夫婦麵沉痛之：「是，服首飾，還有量，都是我家霜兒……」

陸清靈臉上出一不解：「可，這應該是男啊。」

什麼？男？

那對夫婦的表一下子炸裂了，不敢置信地看著陸清靈，旁邊的仵作跟醫工也都過來，連連問道：「小陸/陸娘子，你怎麼知道這是男的？」

陸清靈看向那對夫婦，帶著麂皮手套的手揚了揚：「現在我能驗了嗎？」

男人正要開口，那婦人卻猶豫地拉了拉男人的裳，男人頓時開口問：「這真不是我們霜兒？」

「如果你家霜兒不是男扮裝的話，那就肯定不是了。」陸清靈聳聳肩。

然而，不知道這句話又是哪個字刺激到了這對夫婦，他們對視一眼，忽然異口同聲且憤慨地喊道：「驗！必須驗！」

陸清靈嚇了一跳，重新讓醫工幫忙給繫上三角巾：「我先跟你們說說為何這是男。」

陸清靈一邊把上的白布完全掀開，一邊指著不同的部位道：「雖然這量小，形同子，且皮腐爛，幾乎認不出生前原貌，但是從骨骼可以看出，這句的骨頭還是比一般的骨頭大些、長些、骨麵要糙些,凹凸多些，如果能夠稱量骨質，男人骨頭的重量是要重於類似形的人的。」

「當然，最明顯的還是恥骨這。」陸清靈用銀釺子挑開的皮，不顧季老伯夫婦慘白的臉。

「恥骨聯合狹長而高多為男，寬短而低,富有彈,角度較大多為，尤其是生育過後的，恥骨聯合會更寬些。所以……雖然這的生被人剪掉了，並且在重要的徵部位做了損毀，可還是一無可爭議的男。」

陸清靈為了讓大家看得清楚些，用鉗子拎著隻剩下短短一節的男生，展示給大家看，這裡的構造是外凸，不是凹。

霍振熙突然有些後悔，想把陸清靈藏回寧王府。

那對夫婦一看這個景象，臉上閃過尷尬、害怕、愧疚、如釋重負的複雜表，陸清靈掃了一眼，沒吭聲，繼續驗。

「生前經過多次毆打，並被利割去、房、生、部、手指腳趾等部位……應該是死於失過多。」

陸清靈查驗著，心裡也有點兒不舒服，這人幾乎是被一刀一刀割死的，不亞於淩遲死。

或許因為施暴者的手法不標準，還要多些苦。

陸清靈扭頭看向正惡狠狠盯著的夫婦，突然問道：「大伯、大嬸，你們認識這句？」

季老伯夫婦突然被問到，嚇了一跳，反應過來連忙擺手道：「不、不認識，我們隻是，隻是知道他不是霜兒後，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而已。」

陸清靈皺眉，看向蒙虎之前站著的位置，卻不見蒙虎，隻見霍振熙。

霍振熙看著，輕輕點頭，邁步出門。

陸清靈揚眉，他知道什麼意思？

陸清靈這邊跟醫工收拾，寫下驗記錄，那邊蒙虎已經帶人進來，一把把季老伯夫婦抓住。

那對夫婦驚恐：「你們做什麼？為什麼要抓我們？」

蒙虎道：「我們是六扇門捕快，現在懷疑你們跟季霜兒的失蹤案件有關，需要關押審問。」

季大嬸尖起來：「你們憑什麼抓我們？死的是我們兒，為什麼要抓我們？」

陸清靈在一旁聽著，忍不住道：「大伯大嬸，我這邊驗出來這不是你們兒，雖說你們也很意外，但是竟然沒有詢問半句關於季霜兒的事，似乎早就知道就算不是，也已經死了的樣子。」

「還有這，別狡辯，你們肯定認識，自己說最好，別等捕快們問。」葉淩霜從鼻子裡夾出兩粒棉球，忍不住了，衝到外麵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霍振熙站在院子裡，好整以暇地看著。

陸清靈白了霍振熙一眼，又對著屋裡的蒙虎喊道：「蒙大哥，這男最好從戲子雜耍之類的人上下手。」

屋裡的季老伯夫婦一聽到陸清靈這句話，頓時手腳無力，癱下來，任由蒙虎押送他們到六扇門的牢房進行審問。

……

下午，陸清靈在仵作坊裡折騰「避臭丸」，蒙虎就過來了。

蒙虎告訴陸清靈，果然如所料，這就是幾個月前到京城的一個戲班子中，一個名賽雪的旦角兒。

是個反串的青花旦，之前借住在季霜兒家隔壁，一來二去兩人就認識了。

而季老伯夫婦發現兩人私時，季霜兒已經有了孕，老兩口氣得不行，隻這麼一個兒，竟然做出未婚先孕這等醜事。

但是因為季霜兒實在喜歡這賽雪，所以老兩口打落牙齒活吞，準備找賽雪商量婚事。

可是這賽雪收到訊息，非說自己沒做過，是季霜兒了別的漢子，誣陷他。

為了讓老兩口相信，還不要臉地當著眾人的麵了子，證明因為從小立誌做花旦，為了扮相好看，早就服了葯不起來，所以本不可能讓季霜兒懷孕。

季老伯夫婦信以為真，問季霜兒夫到底是誰，那季霜兒慘遭背叛跟侮辱，有苦說不出，又被季老伯夫婦打罵，竟然自己悄悄跳了井。

季老伯夫婦在井邊看到季霜兒的鞋子跟髮釵，哭到不能自已，還不敢人打撈。

鄰裡問起來，隻說季霜兒得了重病送到老家休養去了。

後來那賽雪跟著戲班子搬走了，季老伯夫婦原本也隻覺得事就到此為止，封了那口井。

可偏生這時候賽雪跟戲班子裡另外一個小角兒玩起那兔兒爺的醜事，被人抓了個正著，當笑談傳遍了京城，關鍵是賽雪還是上麵那個，那之前賽雪不起來的事就是個謊言了。

季老伯夫婦氣得癲狂，去戲班子找了賽雪幾回，賽雪從兩人言語中大致得知季霜兒已經沒了，竟然大言不慚道：「就是爺爺我做的，怎的？現在人都沒了，你們想對峙也沒人證了，早點兒認命滾回去吧！」

季大伯氣得生了好大一場病，病好之後卻又被六扇門來，說是在城郊枯井中找到了季霜兒的，要驗。

季老伯夫婦心中知曉季霜兒死因，隻道是因為井道所以流至城外，驗過衫之後就想要帶回家。

可六扇門覺得季霜兒死因蹊蹺，要驗，季老伯夫婦怕季霜兒懷有孕的事被查出來，壞了名聲，所以才拚死阻攔。

蒙虎說完，嘆了口氣：「可憐這季霜兒還沒找到，爹卻要判死刑了。」

陸清靈本來還因為季霜兒的事暗自同，聽到這裡卻突然抬頭：「等下，為什麼是季老伯？」

蒙虎道：「戲班子的人都可以證明啊，賽雪死之前季老伯好幾次上戲班子找他麻煩，賽雪失蹤的最後一天，也是跟著季老伯一同出去的，之後就沒回來了。而且我們審問季老伯，季老伯供認不諱。」

陸清靈皺眉，緩緩搖頭：「不對，不可能是他。蒙大哥，你方不方便讓我見見季老伯跟季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