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化了就出發，快馬三日，我們現在這樣，估計五六日。」霍振熙自己覺得沒問題，能騎馬。但是岑經不讓。

況且還有陸清靈跟小七、林管家等人，不習慣他們行軍那套。

陸清靈點點頭，盤算了下，雪還要差不多三日才化，再出發，那十天之後就在京城了。

說不想去京城是假的，前世那麼多人都崇尚北上廣深，還不是因為那都是經濟、政權的樞紐，有著其他城市沒有的繁華景象。

大梁京城，可是集全國的財力、權力於一的地方，那該是何等盛況，若是可以，總要去看看的。

第三日上，小七的燒退了，連吃了幾天的蛋羹跟白粥小菜，人都瘦了一圈，小臉更小，大眼更大。

陸清靈看得心疼不已，自己掏銀子買了半隻羊，做了個全羊宴。

羊排用鋼針紮小孔，放上鹽、黃酒、孜然、花椒等調料醃製四個時辰。

然後架在柴火上小烤，外焦裡，被烤化，變焦脆的外殼，而裡麵的瘦也吸飽了油脂，散發出人的澤跟香味。

還給小七做了羊湯，把羊片片，水開放進薑蔥，把跟羊片下進去，再加食鹽、米醋、醬油跟許的白糖調味，撇去浮沫就能喝了。

又另起了一鍋熱油，把羊丁放進去煸炒變，加蔥薑末炒一炒，羊的膻味沒了之後，再放胡蘿蔔、大蔥翻炒，加鹽、醬油、胡椒、孜然調味，最後把泡好的米跟米湯加進去，大火燒開，小火慢慢收……鹹香可口的羊手抓飯就出鍋了。

最後多出來的羊，通通串起來放在羊排旁邊，做烤羊串。

小七拿著一串先烤好的羊串，興高采烈地蹦著：「娘親！這個好好吃！」

陸清靈笑道：「慢慢吃，別蹦！當心被筷子著。」

小七乖乖搬著小板凳坐到陸清靈旁邊，自己一口，給陸清靈喂一口：「娘親吃。」

陸清靈滋滋地咬下一塊來，嘖，這古代放養的羊就是好吃啊！

再加一口羊湯，覺整個人都熨帖了。

正這時，窗外傳來悉悉索索的靜，陸清靈揚聲道：「誰在外麵？」

外麵的靜霎時停止，但是片刻後視窗就慢慢探出幾個腦袋來，是跟著呂鵬的那個士兵，訕訕地笑著：「陸娘子，你這是做什麼好吃的啊？太香了。」

香得他們都坐不住了，拿著饅頭蹲在窗戶底下，就著這香味啃饅頭。

陸清靈一看他們那副眼的樣子就覺得想笑：「一群饞蟲，進來吧，我做了半隻羊，跟小七兩個人吃不完的。」

本來也是想做好後給霍振熙他們送點兒的，不過現在既然人來了，就提前把羊串跟羊湯分給大家。

小小的廚房裡頓時一片熱鬧。

羊排還在烤，鍋裡的羊手抓飯也還在燜。

醫館前院的房間裡，岑經吸了吸鼻子：「什麼味道？好香啊。」

呂鵬：「換你的葯，別分心！」

岑經「噢」一聲低頭給霍振熙換藥，但是心卻早就飛了。

霍振熙看了看呂鵬：「你去外麵看看，是什麼吃食，給將士們買些。」

呂鵬不幹：「是羊，我們在山寨裡弄過，不過沒有這個香。將軍你傷了不能吃羊，他們也不必吃。」

霍振熙皺眉：「軍隊從不因為哪一個人就耽誤正常的行，近日夥食清淡，給將士們開開葷。」

「是，將軍。」呂鵬不不願，但還是領命去了。

岑經換好葯，也滴滴嗒嗒拎著藥箱出門了，剛到門口，就看到林管家的影。

「林管家，你來找霍將軍嗎？」

林管家頭髮花白：「是啊，將軍可好些了？」

岑經拍著脯道：「好多了！我的醫，加上陸娘子的醫，絕對的！明日將軍就能下地走了。」

林管家看著岑經，這孩子被他爹送去給霍振熙的時候才十五歲，現在也都二十了吧，還是個孩子子。

他爹說這麼個醫癡放在京裡要出事，他不就是奇思異想，追著別人上門要給人看病。

京城那都是些什麼人？他爹不敢，乾脆就扔給霍振熙了。

跟霍振熙說反正軍隊上要人，就讓他去試試，別人不敢治、不能治的那些重傷將死之人，岑經都不會怕的，反而治療效果更好。

岑經朝林管家行個禮：「將軍醒著，林管家進去吧。」說罷，自己吸著鼻子跟著孜然羊的味道去了。

林管家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進去：「公子。」

霍振熙麵無表：「林叔有何貴幹？」

林管家問：「世子可好些了？還有哪裡不舒服？」

霍振熙扭過頭：「若我沒聽錯，剛才林叔已經問過岑經了，不是在懷疑岑經說謊吧。」

林管家臉上尷尬，也知道霍振熙說話不喜歡繞彎子，直接說了：「公子真要把陸娘子帶回京裡？」

「是。」霍振熙道。

「公子應該知道，陸娘子來歷不明，又長得跟夫人……」林管家言又止。

霍振熙冷笑：「所以林叔覺得我應該把留在懷縣，然後任由被害死？」

林管家連忙解釋：「公子，王爺跟我從來沒有想要害死陸娘子的意思，但若是……。」

霍振熙不屑：「是，你們沒有親手害死，你們隻是勸說要深明大義，要自我了斷，一樣的套路，你們想用多次？」

林管家渾一震：「公子，之前的事你錯怪王爺了，他從來沒有對夫人做過什麼，若是做，也是老奴做的。」

霍振熙真是煩了他們這一套忠奴護主、換概唸的戲碼：「隨你們說吧，陸清靈我是一定會帶回京城的。」

林管家見霍振熙態度堅決，隻能嘆了口氣轉出門。

看看後院，心念一，朝陸清靈住的地方去了。

後院廚房，呂鵬跟七八個士兵都圍坐在廚房裡唯一的小桌旁，也不拘站著還是坐著，大口大口地吃著羊串跟饅頭，時不時低頭吸溜一口羊湯。

林管家含笑地看著這副景象，對在灶臺邊忙活的陸清靈招手：「陸娘子，也給老頭子我來一碗羊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