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年來,昨天晚是容千峻睡得最好的一次。938小說網 沒有惡夢的侵襲,他一覺到天明。
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天大亮了。
房間裡,沒有趙百川的影,他想起來,腰上的傷提醒他,他現在不比平時了。
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早晨七點。
趙百川起這麼早?還是說,他趁著自己睡著的時候離開了,不想再照顧他了?
容千峻知道趙百川不是這樣子的人,可是他更想到了自己做的那些事。趙百川會原諒他嗎?
肯定不會。而且他昨天晚上好像控製不住有了反應。
當時趙百川的臉,可是難看得很。萬一他真的不想照顧自己了,怎麼辦?
容千峻一想到這個可能,臉上頓時流出了極大的哀傷還有失落。
他的眼眶發熱,心口那裡悶悶的痛,痛得讓他幾乎不過氣來。
趙百川,你真的就不肯給我一個機會嗎?
心裡知道是自己活該,可是臉上的表卻是難以掩飾的痛苦。
“你怎麼了?腰疼了?”
趙百川進來就看到容千峻一臉痛苦的表。他將手上的兩個袋子放下,有些擔心的看著他。
“你,你沒走?”
容千峻轉過臉來,他眼中的痛讓趙百川看了個十十。
“傷很疼?我去醫生。”
他轉過要離開,容千峻卻拉住了他的手:“不是。我以為,你走了。”
趙百川怔了一下,他的手卻沒有放開:“趙百川,我以為你走了。我好難。”
那像是被拋棄的小一般的神,讓趙百川一時很不適應。
容千峻是什麼人?高傲的,自負的,他看人的時候,視線銳利得很,可是現在卻出這樣的表——
趙百川很不想承認,但是他心口那一,卻確確實實是又生出一種悶痛。
對上容千峻眼裡的期待,他沉默了。將自己的手回,照例拿來巾,牙刷,讓容千峻洗漱過了,將袋子開啟,這是要喂他吃早餐。
容千峻卻又一次抓住他的手:“百川,你不會走的,對不對?”
“吃飯吧。”趙百川如此說。
“你不會走,是不是?”容千峻想要他的保證:“你不會現在就離開我,是嗎?”
“……”這種承諾一般的話,趙百川不想說,更何況,他要說的,昨天已經說過了。但是容千峻這樣缺乏安全,想得到他肯定的這種態度讓他一時也是很不適應。
“我昨天已經說過了。”趙百川的聲音很淡,卻沒有不耐煩:“在你傷好之前,我都會在這裡。”
容千峻的神一時又變得很復雜。
不知道是應該開心他肯留下來照顧自己,還是他照顧他的時間,是如此的短。
這個時刻,他最想要的,就是讓趙百川一直留在他邊。
隻是這個話,他說不出口,也沒有辦法說。
心裡最希的,就是他的傷好得慢點,再慢點。
趙百川完全不知道容千峻的心思。照顧他吃過早飯。
像昨天一樣,他吃容千峻吃剩下的。臉上倒是沒有一點不適應。
吃過飯,護士過來給容千峻打針。容千峻配合得很,那個*不是昨天那個了。
看到趙百川,很是興,又著讓他給自己簽名。
“就這一個了。你們要是再找我簽名,我要去找你們護士長了。”趙百川淡淡一笑,眼神卻有幾分銳利:“我相信,你們的職業守,也不允許你們|擾病人家屬吧?”
他知道昨天容千峻不高興,他說這個話不是讓容千峻高興的。而是他不想自己接下來在醫院的時候,一直被影迷這樣打擾。
“是是,一定不會了。”那個護士連連點頭,卻還是很興的出去了。
趙百川轉過,就看到容千峻笑得一臉燦爛。
不明白他今天的表現怎麼跟昨天不一樣,他也不想管,繼續拿起書來看。
他哪裡知道,他一句病人家屬,讓容千峻樂了。
百川承認他是病人家屬,是不是表示他還有機會?
他不願意這麼想,可是又忍不住。目看向趙百川,充滿了意。
這個是自己的男人,這個是他喜歡的人。是他的人。
他在這裡陪著他,真好。
不管趙百川是因為什麼理由,反正他在這裡陪著。這樣就夠了,足夠了。
他所求的,也隻是這一點而已。
容千峻的骨折。需要時間讓他養回去。他住了半個月的院,容千峻就在醫院裡照顧了他半個月。
對趙百川來說,這半個月的生活,跟他自己在家,沒什麼區別。
容千峻住院的第二天,趙百川把自己家的劇本找了出來。他已經決定了自己下一部戲。
這部戲演的是一個有神分裂癥的人。
他從來沒有挑戰過這樣的角,一個人,白天是一個樣子,晚上是另一個樣子。
他對這個劇本很興趣,雖然不是大製作,但是這個角他喜歡。
定下來之後就是研究劇本。於是在病房裡,容千峻躺著養傷,趙百川則坐在病牀前看劇本。
兩個人都不說話,偶爾趙百川起來,在容千峻拔掉針之後,會去外麵走走。
容千峻沒有再說那些話,隻是看他的眼神,越來越不加掩飾。
那些護士隻怕都在猜測他們的關係,卻沒有人敢說出來。
要知道半年前,趙百川可是公開出櫃啊。
任憑別人怎麼猜測,怎麼在後麵議論,趙百川都不為所。
他隻是過自己的生活。看書,鉆研劇本,沒事的時候聯係一下林冉,讓他對找辦公樓的事費心一點。
剩下來的時間,就照顧容千峻。
每天喂他吃飯,幫他看著點滴。他沒有過多的親的樣子。不過舉手投足之間明顯的放鬆了很多,對容千峻的抗拒跟反對,似乎也是在無形之中消退下去。
這件事對容千峻來說,隻好不壞。他不得這樣呢。
不過其它事還好,每天晚上幫容千峻,就了容千峻最大的折磨。
每次隻要趙百川到他,他就不可避免的會起反應。
可是這又控製不住,趙百川也從一開始的鄙視,到後麵的淡定。直接無視就好。
時間過得很快。半個月後,他也可以出院了。
不過醫生吩咐他,還是要小心,腰上還圍著護腰,腰上不能用猛力。不能有劇烈的作。要讓骨頭長好。
謝過了醫生,趙百川幫容千峻辦好出院手續。
離開醫院的時候,趙百川看了容千峻一眼:“沒有人來接你嗎?”
容千峻搖了搖頭:“我沒告訴他們。”
他小心的觀察著趙百川的臉:“我自己可以的,我打個車回去就行。”
還是不行嗎?
他還是不肯原諒自己?哪怕這半個月,他事無巨細,小心的照顧著自己。
可是也就隻有這樣了是嗎?
他不肯再給他一個機會,也不會原諒他?
心頭苦,卻不敢再多說什麼,對著趙百川欠了欠,那個作讓腰上又是微微的痛。
“百川,謝謝你。”
謝謝你肯照顧我,謝謝你肯陪我這半個月。
他也沒有資格,再要求更多了。
轉的時候,因為作太大,腰上作痛。他嗤的一聲。
趙百川看著他的背影半晌,終究是沒有說讓他住到自己家去。就讓一切關係,到這裡結束。
他其實不是很想跟容千峻有更深的牽扯。
他向著自己的車子走去,出了停車場,發現容千峻站在路邊攔計程車。
可是這個時間,這個地段,這裡的計程車本來就不多,遇到一輛,也有人了。
容千峻等了十分鐘,竟然沒有一輛車停下來。
他正想要不要打電話給管家的時候,趙百川的車停在了他的麵前。
“上車。”
“百川?”
“你上不上車?”趙百川跟自己說,這隻是因為他救了自己,他盡一下自己的義務罷了。
“謝謝。”因為他的腰還不能用力,容千峻極小心的上了車。
正要坐好,趙百川卻從車後麵拿出一個靠枕,放在了容千峻的腰後。
這個舉太過心,容千峻又是一怔。
“謝謝。”
趙百川抿著不說話,將車子駛離醫院:“你家住哪?”
容千峻沉默,抿了,似乎不是很想回答這個問題。
“你家到底住哪?”趙百川又瞪了他一眼。
容千峻無奈的說出一個地址,心裡知道,這已經是趙百川的底線了,他不會再讓自己更進一步了。
趙百川沒有說話,在前麵的道路向右打了個彎,向著容千峻說的地址去了。
將容千峻送到家,看著他的手還放在腰後的地方,趙百川到底有些不忍。
他跟自己說,他不忍是因為這人是因為自己傷,今天就算不是容千峻,隻是一個陌生人,他都會出手幫忙的。
於是手過去,扶著容千峻的腰。
“你小心點,醫生說你的腰不能用力。”
管家早聽到靜,看到是容千峻回來了,快速的迎出來。
“爺,你怎麼了?”
“我沒事,就是腰扭了一下。”把自己的骨折說是扭傷,也是不想讓管家擔心。
“腰扭到了?嚴重不嚴重?我馬上打電話讓醫生過來看一下。”
“我沒事。”他本來就是見見從醫院出來:“你扶我回房間休息好了。”
容千峻這句話,是對趙百川說的,他想跟趙百川再多相一會,哪怕隻是上個樓,也好。
趙百川對上他眼裡的哀求,到底沒有收回手,而是扶著他上了樓。
進了容千峻的房間,趙百川將他扶到牀上,讓他躺下,他本來是要走的。
隻是視線看到牀邊散落著的那些海報,照片時停下了腳步。
環視房間一圈,到都是他的照片,有些是電影的海報,有些是配合宣傳拍的平麵廣告,還有一些是生活照。
還有電視旁邊,那些碟,不需要細看,他的視線不錯,可以清楚的看到上麵都是他。
瞇起眼睛,目看向容千峻。
他已經在牀上躺下,他的傷,需要很長時間的調養。
讓骨頭長好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對上趙百川的視線,他苦笑。
“意外嗎?這半年,我就是這樣過來的。”
“每天,每天,看著你的海報,你的電影。抱著這些東西睡。”
“我不想矯,可是我真的後悔了。我好恨,我恨我自己的盲目,恨我自己的果斷。趙百川,你不是我,你不會知道這種覺,日日夜夜被惡夢折磨,每天每天看著你痛苦的樣子,想手抱抱你,想一下你,可是睜開眼睛,卻隻能麵對一片虛無。”
“百川,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這半個月在醫院,是我睡得最好的半個月。因為你在我邊,而你還活著。”
他是真的恩,目看向趙百川,神充滿了意。
“我不止一次慶幸,慶幸你父親把你救走了。讓我沒有真的築大錯。”
“趙百川,我不想欺騙你,我也不會再騙你。我你。發自心的,深刻的。”
“你也許不會相信,你會說才幾個月,有多深的?可是就是這麼沒有道理。我上了你。”
容千峻把話都說完了,注視者著趙百川,目灼灼,等他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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