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夢茹這話說的是太不客氣了,連周圍的人聽到了以後臉都十分難看,這張大夫可是被梁夢茹給休棄的,連和離都不算,而且張大夫是三月份的時候離開了濟仁堂直到六月底才來了墨家醫館,這中間要說墨大夫跟張彥端之間有什麼首尾,誰也不相信。
畢竟最近這段時間墨大夫可是很出現在墨家醫館,說是天氣涼了,家裡事多,所以沒時間出來打理,墨家醫館的事全都給張彥端打理。
而張彥端租住在城裡的一座宅院之中,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據說那宅院還是墨大夫給安排的,因為張彥端被他妻子掃地出門,連個落腳之地都沒有。
這件事當初在京城裡可是鬧得沸沸揚揚,現在才過去了半年多的時間,大家隻要稍微一想就知道誰在說謊了。
「梁太太說話也太搞笑了吧?梁太太是住在海邊麼?管那麼寬?張大夫跟你已經沒關係了,不管他現在去哪裡,跟誰在一起跟你有關係麼?」顧南喬挑眉一笑,目灼灼看著,眼裡的冷意讓梁夢茹心頭一,發現自己居然會害怕眼前這個看起來纖瘦弱的子。
「還是說你就是見不得張大夫日子過得比你好?現在看著張大夫日子過得紅火,你後悔了?」顧南喬冷聲道:「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張大夫先前不過是出了點差錯,你不講夫妻分,執意把張大夫一家人都趕出了家門,你覺得你做的事於於理說得過去麼?」
「那跟你有什麼關係?張彥端的醫是我爹教給他的,他就必須得聽我的話,誰讓他沒本事,當了我家的上門婿,難不我還使喚不了他了?」梁夢茹一副理所當然的說道,吃了家的大米,承了家的救命恩,張彥端就得聽的話,不管張彥端願不願意。
「跟我是沒什麼關係,不過我看不過眼啊,不忍心一個醫這麼好的人就被你們這樣毀了,所以我出手相助了一把,怎麼不應該麼?」顧南喬道:「你先前是怎麼折磨張大夫的我管不著,不過現在你要是還敢找他麻煩,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你能怎麼不客氣?」梁夢茹聽到顧南喬這話,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哈哈大笑了起來,定定看著顧南喬,嘲諷道:「你能怎麼對付我?難不去報?不怕嚇到你,這京兆府尹跟我關係好的,我讓他抓你進去牢裡吃牢飯,那不過是分分鐘的事兒。」
語氣輕鬆,像是在說一件非常稀鬆平常的事兒。
周圍的百姓聽到了以後都詫異的看向了梁夢茹,大家都沒有想到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誰敢跟別人說自己跟京城裡某個好的?私下聊聊就是了,誰敢在街上大聲囔囔?
梁夢茹是傻呢還是傻呢?
梁夢茹自然是不傻的,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不過是為了威脅顧南喬罷了,一般來說,商人都是不願意跟府作對的,以為自己這樣說了,顧南喬就會害怕。
畢竟民不與富鬥,富不與爭,做生意的人最怕的就是跟府打道的,這要是去了京兆府,到時候不花幾千兩銀子怕是都出不來。
張彥端自然知道梁夢茹跟京兆府尹關係匪淺,他臉灰敗,他不願意連累顧南喬,隻得道:「墨大夫,要不我還是離開這裡吧,隻要我留在這裡,就不會放過我們,爭對我,我不怕,可是我不能連累了你。」
顧南喬聽到以後,直接讓張彥端坐下,笑道:「張大夫,你別怕,要把京兆府尹請來那就請來吧,我沒做虧心事,有什麼好害怕的?到時候究竟是誰怕還不一定呢!」
張彥端聽完以後更加憂心忡忡,他不知道顧南喬的真實份,但是他卻知道梁夢茹跟京兆府尹的關係是怎麼建立起來的。
梁夢茹自從經歷了父親被人狀告離世以後,便一夜之間長了起來,心思也再也不復當年單純,不出手則已,可是當要出手的時候,那還真的沒有誰能逃得掉。
調查以後知道京兆府尹喜歡什麼,便送什麼,跟別人不一樣,送這些東西給京兆府尹那都是白送,從來不要求對方給予回報,張彥端在心裡算了一筆賬,這些年下來梁夢茹應該送給了京兆府尹差不多一萬多銀兩的禮了。
而梁夢茹從來沒有求京兆府尹幫過忙,這次要是開口了,京兆府尹不管是看在哪一方麵,估計都很樂意賣給一個麵子。
到時候倒黴的人就是墨大夫了。
張彥端覺得自己不能這樣恩將仇報,要知道墨大夫對他實在是太好了,給了他一家人一條生路,這要是因為他的事連累了墨大夫,他這輩子都會於心難安。
張彥端忙不迭把這些事都告訴了顧南喬,梁夢茹聽到了以後得意一笑,就等著看這個墨大夫還有張彥端俯首稱臣吧!
就不信了,能弄不倒這兩個不要臉的!
可惜顧南喬聽完了以後,臉依舊一點都沒有變化,神淡定道:「既然如此,那就請梁太太自便吧,我墨家醫館就開在這裡,你想找茬隨便找,至於最後是誰倒黴,那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梁夢茹沒有想到顧南喬會這樣說,據所知這家墨家醫館才落座在京城一年時間都不到,平日裡除了做好事以外,連京城裡大夫們的聚會都不參與,也跟京兆府尹確認過了,知道墨家醫館沒有人撐腰,否則也不會直接跑過來,想要打墨家醫館的招牌。
顧南喬這般無所謂的態度激怒了梁夢茹,來的時候就已經提前跟京兆府尹打好了招呼,現在見顧南喬油鹽不進,梁夢茹怒了,直接給人群裡的一個人使了一個眼,那個人直接離開了。
顧南喬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可是卻滿不在乎,而是對還在排隊的病人說道:「開始看病了,大家排好隊哦!」
病人見顧南喬這麼淡定,他們也淡定了下來,各自按照自己來時的時間乖乖排好隊。
張彥端見顧南喬執意如此,他也不好再說什麼了,也隻能坐下來看診。
隻不過他們淡定了,而盛田夫婦就不淡定了,盛田往前走了一步,問道:「墨大夫,我爹病嚴重,你就不能先給他看麼?」
顧南喬頭也沒抬道:「我剛剛說了,你爹的病我治不好,他不是中風,是中毒,而且這種毒還是你們親自給下的,想要救你爹,隻能去找給你毒藥的人。」
盛田道:「墨大夫還真的是會開玩笑,剛剛隔壁濟仁堂的大夫都看過了我爹的病,都說我爹是中風,怎麼到你這裡就說他是中毒了,你究竟會不會看病啊?我還真是懷疑你的醫。」
聞言,顧南喬勾一笑,並不怒,給前麵的病人開好了藥方,這才站起道:「既然你都去找濟仁堂的大夫看病了,怎麼不讓他們治療?反而是跑來我這裡找我?難不他們也沒有辦法醫治?你嫌棄他們醫不,又質疑我的醫,我要是不說出一二三來,怕是還真的會被人質疑我的醫了。」
盛田聽到了以後臉更是難看了,他哪裡是嫌棄濟仁堂大夫的醫不好啊,完全是因為他就是沖著墨家醫館來的。
這次想要把墨家醫館搞垮的人可不僅僅隻有梁夢茹一人,後還有不人支援。
盛田想到這裡就覺得自己的決定沒有錯,他幫著梁夢茹他們,可不僅僅能夠讓他們承了自己的這一份,還能讓得到一份厚的報酬,盛田覺得自己的選擇沒有錯。
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他不想再過那種苦哈哈的日子了,唯一能夠改變命運的機會就在眼前,他可不能錯過。
顧南喬可沒有在意盛田心裡在想什麼,對於顧南喬來說,不管這些人打著什麼主意,都不害怕,也能一一擊破,說完那句話以後就往前走去,到了榻前,顧南喬指了指盛正飛的臉道:「如果他真的是中風,還是因為喝酒引起的中風,那麼他的病癥應該是這樣的,目合神昏、麵赤如朱、牙關閉、鼻息如雷、痰涎上壅、脈洪大而數。」
「可你看看你的父親,有符合這些病癥麼?」顧南喬反問道:「他眼眸閉著,麵雖然也微微有些紅,但是這種紅不過是輕微醉酒之後的,他不過是睡著了而已。」
至於盛正飛究竟中了什麼毒,顧南喬心裡也大約有數了,想要幫著解了那也不是什麼難事,隻不過不是現在,還得看看這些人接下來還會使什麼招。
沒有力去應付一波又一波的算計,所以能夠一次解決那就最好了。
「胡說八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呢?我爹他就是中風了,你醫不好治不了就直說,我又不會怪你。」盛田囔囔道。
「你要怪我就怪唄,跟我有什麼關係?我的醫好不好可不是你們區區三言兩語就能否決的。」顧南喬淡定道:「你不相信我的診斷,那就把你爹抬走吧,免得放在我這裡佔了我家的地方。」
盛田被顧南喬這話氣得渾發抖,他就沒有見過這樣的人,大夫不都是很注重名聲麼?名聲不好的大夫都沒有人去找他看病,可眼前這位卻那麼奇怪,不僅僅不在乎自己的名聲,居然還親自要毀了自己的名聲。
「蒼天大老爺啊,這還有沒有說理的地方了,開了醫館,不給人治病,自己醫不就算了,卻還草菅人命,真真是刁民啊!」盛田站在門口,神悲痛的嚷著,裡不停給墨家醫館抹黑。
好在大家都不是聽風就是雨的人,不會因為盛田這幾句空口無憑的話語就認定墨家醫館的墨大夫醫不好,沒有醫德。
墨家醫館在民間聲譽極高,這裡看病便宜,不管是看診費還是藥費那都比其他的醫館便宜了不止一半,而且墨家醫館開業快一年了,這一年裡從來都沒有任何不好的事傳出,大家相信自己親眼所見的事,所以對於盛田的鬼哭狼嚎不僅沒有得到大家的附和,甚至還有人反駁他。
醫館門口吵吵囔囔,顧南喬卻神自若站在原地,冷眼看著盛田夫婦跟那些百姓吵架,冷眼看著梁夢茹那得意的神。
比起顧南喬的淡定自若,張彥端就忐忑難安了,他一直都認為這件事就是因為他才招惹來的,所以一直都很不好意思,覺得是自己連累了顧南喬。
「對不起,我早知道會來鬧事,可我卻沒能阻止,墨大夫,為了墨家醫館的將來,我還是離開這裡吧!」張彥端神黯然道。
曾經他學醫是為了賺錢,雖然當大夫地位不高,在有錢有權人眼中他們低微如螻蟻,可是對於張彥端來說,這是養家餬口的鐵飯碗,所以他每次看診,對錢財都比較在意,當然了,他醫不錯,也極發生失誤。
可等他來了墨家醫館以後,他才知道原來大夫也不是跟他認識的那些大夫一樣的,比如眼前的墨大夫,開這個醫館就沒有想著盈利,就想著給百姓們治病,讓他們花最的錢,治好自己的病。
這麼多個月了,張彥端對墨家醫館的財務也不陌生了,可以說這個醫館的收還不夠維持這個醫館的支出,基本上每個月都於虧本狀態,隻是墨大夫並不在乎,在乎隻是每個月又醫治了多人,有多人離了疾病困擾。
張彥端跟墨大夫相,就越是覺得墨大夫這種品德讓人容。
他也想要跟隨在墨大夫邊,為周圍的百姓們出一份力,隻是他沒有想到梁夢茹來得這麼快,來的這麼猝不及防,讓他完全沒有準備。
他看著墨家醫館的一切,卻念念不捨了起來,春天離開濟仁堂的時候他並沒有這種覺,他在濟仁堂多年,從濟仁堂還沒有形的時候就加了,這麼多年了,他一直都在那裡,陪著濟仁堂長,看著它從一粒種子慢慢發芽,最終長了參天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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