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走到尾聲時,禾薇一家三口終於啟程北上了。
同行的有許惠香倆口子。
許惠香一口氣請了十天年休,今年不夠明年補,反正是請定了。搞得頂頭上司一陣無語,心說你結婚還是你幹閨結婚啊?不就吃頓喜酒麼,請的假比國家法定婚假還長。可到底還是允了,不允也沒轍啊,十幾年的老員工了,這點要求要是不滿足,回頭撂擔子不幹了上哪找這麼優秀的員工去!
賀遲風正在暑假中,隨時都能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當老師就是這點好啊,一年兩個悠長假期,讓朝九晚五的普通上班族們眼紅得不要不要的。
以至於賀許諾同學,升到大二時,突發奇想決定改走教師之路。
怎麼改?好辦啊,學業往上升升升,直到再也升不,回歸母校(當然是高等院校了)做一名灑自由的大學教授。
他這個決定一下,相中他、拐彎抹角他研究生考自己門下的導師不幹了,怨念叢生啊!萬中選一挖掘的好苗子,居然說不想沖國家級別的科研院所,而是想回母校教書育人。盡管後者也很偉大啦,可兩相一權衡,總歸是前者更出息不是?說不定將來哪一天,參與研發的科技項目名震全球,做為曾經的導師,自然也與有榮焉、臉上倍兒有。
於是,該導師挖空心思地想拐圓圓鞋繼續踏上科研道路,因此趁著二升三的暑假,給他開小灶,帶著他和另外兩名研二的得意門生,跑北歐考察去了,名曰社會實踐,實則是希激起圓圓鞋對專業拓展的激。而不是暑假宅在家、渾渾噩噩混到開學。
趙世榮和老吳兩家也要去,不過要遲幾天。禾薇讓賀將那邊預留了兩間大套房。
梅龍橋和禾家埠那邊的親戚,已經放出十月一日在清市最口碑的海鮮大酒樓請吃喜酒的風聲了,並說不用送禮,能到場祝賀就行。
這話是禾母對梅龍橋娘家人說的,主要是不說明這一點,娘家人極有可能不會來。自己家招待不來也就算了,可十月一日的喜酒是男方家來清市招待的,屆時賀老爺子為首的男方親友團都會到場,可不能因此掃了人家興、害閨被婆家人看扁。
果然,禾母後半句話一出,周家上下沸騰了。
“薇薇結婚了?十月一號辦喜酒?怎麼這麼突然啊,上回去京都,不是說喜酒要等大學畢業再辦嗎?”周老太狐疑地問老頭子。
周老頭敲敲煙鬥:“你管那麼多幹啥,婉芬既然來通知了,那就準沒錯。時間到了去就了。”
“去肯定去,吃喜酒不送禮,給幾個小的省錢了。”
周老太想到這一點還是蠻高興的。要是二兒沒說不用送,還要糾結一下,畢竟當年大外孫囡結婚,不起大外孫囡的磨泡,封了個六百六的紅包給。雖說都是外孫囡,手心手背皆是,可老二家的一直住在市裡,很回娘家臉,上到底不如從小看到大的大外孫囡。
再說了,老二家還有個兒子,這外孫囡給了,下回外孫結婚不得給啊!兩個都給,只有一個芽兒的其他三家豈不是虧了?尤其是兒子家,就這麼個寶貝疙瘩金孫子,老太太發自心地想把私房錢留給孫子。
因此能省一筆是一筆。在周老太看來,上閨家白吃白喝,那是天經地義的事。
“可怎麼不說派車來接啊,我們這邊三家人外加阿爹阿姆你們二老,只靠我們家和寧芬家兩部車介個坐坐啊?”蔡明珠掐著嗓子接話道,“二姐也真是的,一點也不替我們著想,還是娘家人呢……”
“你得了吧,薇薇結婚,最忙的當數二姐,哪有心神管你怎麼去。不讓你送禮已經很厚道了,實在不行再租部車唄。”周寧芬替自己二姐說了句公道話。
蔡明珠撇撇,到底沒再說什麼。
那廂,收到喜帖的老大周彩芬家,張燕著請帖翻來覆去瞅了兩遍,還上網查了下類似的價格,酸不溜丟地說:“沒想到二姨還時髦,不就是嫁閨麼,還搞個請帖,和它這差不多的要二三十塊一張呢,果然有錢了就是不一樣哈……”
周彩芬瞥了兒一眼,從手裡拿回請帖,徑自往廚房走,邊說:“你二姨家再發達,你也是我周彩芬的囡,認命吧!”
張燕撇撇,咕噥了一句:“我又沒說什麼。”
“沒說什麼最好,現在小孩大了,你天窩在家裡困覺像什麼樣?趕去找個工作才是正經事。”說到工作,周彩芬的語氣不由多了幾分怨艾,不得數落兒,“護士的工作多穩當啊,鐵飯碗一個,你要不辭職,生完孩子回去好好幹,現在說不定已經漲工資了……”
張燕卻聽不得娘數落,不耐煩地扭回臥室,“念念念,一天到晚就知道念,不就是和你們住在一起嗎?你又沒別的孩子,幫幫我們又怎麼了……”
“砰”的甩門聲,把周彩芬震得心頭一痛。怎麼就養了這麼個死丫頭!
回到臥室的張燕,因為甩門聲把剛孩子吵醒了,不得不抱起啼哭的孩子哄,哄半天沒效果,火大得把孩子往床板上一扔,叉腰怒罵:“哭哭哭!養你就是聽你哭的嗎?再哭把你扔下去!”
孩子被嚇得噎打嗝。
這時,老公回來了,帶著夜不歸宿的氣、酒氣,甚至還能嗅到一子人的香味。
張燕一把揪住男人的領,瞪眼問:“你昨晚上哪兒去了?一晚上不回來,打你電話也不接,害我不得不在爸媽跟前撒謊……”
“還能幹什麼!應酬唄!”男人扯松領子,呈大字攤在床上,笑嘻嘻地了孩子的臉,小孩立馬雨放晴。一大一小玩了起來。
張燕一肚子沒好氣,念道:“應酬?錢不見你拿回來,還一天到晚應酬,你到底在哪家單位跑業務啊?工資呢?上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