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老爺子和許家二老到清市後，理所當然住在兒子（婿）家的新房子裡。

    裝修完已經晾了一陣子了，地磚、地板、牆面刷之類的用的全是環保材料，宣傳時甚至說不晾就能直接住；家是托禾父打的，清一的老榆木，只上了一層防水清漆，極原生態的。

    別墅前後的園子裡，也安了幾把木椅子，天氣好的時候，坐在木椅上曬曬太或是打打太極，日子不要太舒心。

    幾位老人住的相當滿意，許家二老甚至心地想在清市安一個窩了。

    許惠香哭笑不得：“爸媽，這兒不就是你們家麼？啥時候想住了啥時候來，房間都給你們備好了，買什麼房子啊。而且說實話，小區裡的房源早沒了，別的小區可沒這麼好的環境。”好不容易才服老人蠢的心。

    賀老爺子倒沒許家二老那麼沖，除了小兒子這兒有他一個房間，這不還有隔壁大孫子家麼，大孫子早說了，婚房裝修好了一定給他在樓下留個寬敞舒適的房間，曾孫出生後，肯定要來外婆家小住的，到時他也跟著來，含飴弄孫什麼的，越想越好，忍不住在許家二老跟前翹起尾來：

    “我是買了也浪費，阿擎那新房子，也說要給我留個大房間，以後他娃來外婆家做客，我也不算外人了，有的是地方住……”

    “哼哼。”許老太太傲地回了他兩聲，“阿擎是你孫子，薇薇還是我外孫呢。”扭頭對老伴說，“回頭就跟薇薇說，新房子給咱倆也留一間，不然不跟好了。”

    許老爺子早習慣老伴的格了，這時候要麼點頭、要麼笑而不語，總之，千萬不能說老伴的不是，不然炮火筒指向的不是賀老頭而是他了。

    賀老爺子吹吹胡子：“阿擎那房子可沒阿香這套大，樓下一個客房到頂了，你們爬的樓梯住樓上，還得考慮阿擎小倆口願不願意咧。人新婚燕爾、恩恩的，你們好意思住隔壁？”

    “我……”老太太被堵得說不出話。可不是，那畢竟是婚房，婚房的意思做為過來人還能不懂麼？頓時有些面紅耳赤。

    許惠香在一旁聽得直，扶額想著怎麼勸才好，過落地窗看到禾家的車子，第一撥客人到了，眼睛一亮，趕起來說：“他們來了，我出去接一下。”趁機開溜。

    經這一打岔，老人們也不鬥了，相繼起走出客廳。

    許老太太看到跟著禾家人一道來的賀擎東，壞笑著調侃起賀老爺子：“你那好孫子昨晚到了就直接宿我外孫家去了，都不稀得來跟你個老頭兒一張床。”

    以為賀老頭聽了怎麼滴也會氣得吹胡子瞪眼吧，哪知卻聽他說：“這招好啊，知道討好丈母娘。要是一來就往我這兒跑，他丈母家知道了會咋想？拿他們不當回事兒嘛……別說，我當年談對象那會兒也是這麼做的，阿擎有我年輕時的風範……”

    “……”許老太太在心裡罵了句臭不要臉的老家夥，這都能得瑟上？算了，還是找咱乖巧的外孫說話去。想畢，笑著朝禾薇招招手，跟閨一起去招待客人了。

    賀老爺子見了個聽眾，就剩許老頭一個多不過癮啊，遂把禾父喊來一塊兒聊了，說當年、話當年，把大夥兒逗得哈哈笑。

    本來如果是四十歲生日宴，許惠香考慮都不帶有的直接上飯館，省得家裡忙了，可如今還添了個搬新家暖房，那必須得在自己家辦，而且親戚朋友是越多越好，索采用了一般婚禮上才會舉辦的自助餐酒會，設在兩開間的大客廳裡，又經人介紹請了個中西餐都拿手的大廚，帶著學徒工，在後園搭了個臨時夥房，正式廚房也開火，但一般就蒸蒸、燉燉。大火炒、油炸之類的全部放在臨時廚房進行，免得把簇簇新的廚房給搞髒了。

    這麼一來，原打算過來搭把手的禾母也空閑了，陪著幾位老人說了會話，被許惠香拉去給同事介紹了：“喏，你們不是問我家裡設計誰搞的嗎？不跟你們開玩笑，就是我這位姐姐的好閨，也是我幹閨自個兒畫的。”

    許惠香的同事，哪個不知道有個出的幹閨啊，績不用大人心不說，懂的也不，如今又添了門家居設計，羨慕嫉妒地紛紛拉過禾母取經，問咋培養的閨，怎麼就這麼出呢。

    禾母謙虛地搖頭擺手：“真沒什麼經驗，我們倆口子沒啥文化，全靠倆孩子自己努力……”這麼一來，羨慕聲更大了。禾母心裡驕傲的喲，當然，面上不能擺出來，得低調、低調，可向上翹的角怎麼都不下去。

    個別家裡添了新房子、正打算裝修的，磨著許惠香介紹幹閨給們認識。

    許惠香搬出事先備好的一套說辭：“這段時間忙著呢，家裡老爺子七十大壽那天，顯擺了一把送的繡畫，結果給招攬了不活兒，都是不好得罪的大人。你們要是不急，留一份戶型圖給我，我讓有空的時候給你們琢磨琢磨，就是時間上沒法保證，所以急著裝修的就別等了。”

    許惠香心裡有本譜，誰家拿到新房子不想盡快裝修啊，這麼說不過就是想讓們知難而退。外頭又不是找不到好的設計師，無非是想蹭的關系、付點設計費罷了。

    許惠香又不是傻子，平白無故給幹閨攬一堆活上門，完了還不定討得好。撇開幾個知心朋友不提，大部分同事都是人，說難聽點，就是有便宜占蜂擁來、沒好撈靠邊躲。要不是暖房需要人多熱鬧，同事也不好挑著請，才不想請個別人上門。

    果然，這話一出，大部分人都不再搭腔了，改而說起家。

    許惠香笑著說：“我這都是問禾記訂做的，你們要的話，一會兒我給你們名片。”

    禾母聽了一陣疑。什麼禾總？家老頭兒啥時總了？

    許惠香把拉到一邊，笑著咬起耳朵：“老哥都開廠做工程了，咋就不能總了？大姐你就昂頭接著吧，別滅了自家的威風。還有，這些人明顯看中了我家這些家，回頭指定會找你們問價格，要是搬出我，你們也別不好意思，該收多收多，反正這木料、手工都看得見，別因為我的關系，把自己整虧了。時間上也不用將就他們，老哥手裡有多活，順著往後排就是了，願意等就等，不願等咱也不缺那一單兩單的小生意，大姐你說是伐？”

    禾母一個勁地點頭。

    等四下無人的時候，拉過閨慨連連：“這下你爸威風了，老板都嫌土，直接禾總了。”

    禾薇抿直樂：“媽，這不過就是個稱呼，而且都是給不的人喊的，像和咱家比較的，哪個喊爸總了？”

    “那倒也是。”禾母點點頭，不再鑽牛角尖了。反正禾老板也好、禾總也罷，都是家禿頂腩的老禾同志，他要敢拿這些個噱頭做壞事，哼哼……某些時候，禾母也是很霸氣側的。

    這不，在賀家吃過生日酒兼暖房熱鍋飯，禾母懷揣著不好對兒道的心事，把禾父拉到隔壁攤著一堆木料的新房子裡，揪著老禾同志的耳朵叮嚀：“人家喊你總，那是客氣，你可別真當自己是大老板了。我跟你說，賺幾個錢不容易，看你起早黑的多辛苦，賺來的錢可不能淨想著花……”

    禾父“哎喲喲”地喊疼，他還沒搞懂咋回事呢，就挨媳婦批鬥了。好不容易鬧明白前因後果，無語了。

    人就是喜歡東忖西想，影子都沒的事，就擔心起他“有錢就變壞”，嘖。

    “嘖啥啊嘖，你別不當回事，我告訴你！我說的可都是真實發生過的，像那誰，年紀比你還大呢，有點錢就……”

    禾父辨不過媳婦，力氣還是有一把的，把人一扛，上床通去了。

    中午陪倆老爺子喝了幾杯酒，加上前段時間忙著趕活，倆口子足有月餘沒親熱了，此刻熱乎勁一上頭，趁熱打起鐵。橫豎這兒清靜的很，大門一鎖，兒子、閨都沒得進，因為鑰匙還沒給他們。

    禾母得老臉紅，但還是依從他要了一回。

    第二回說什麼都不允了，因為閨打來電話說腳婿要出發去還火車站了，做丈母娘的，自然得去送送。

    喝多了又剛發泄完的禾父被扔在床上，呼嚕打的震天響。

    看著睡死豬狀的男人，禾母突然覺得自己先前那點擔心純屬多餘。

    不說老禾同志那三子打不出一個屁的沉悶子有沒有長歪變壞的可能吧，單說他掙的錢，都是到手裡的。那什麼男人有錢就變壞，前提得有錢不是？可老禾的錢在哪兒？――手上啊，那還怎麼變壞？

    想通之後，禾母淡定地呼出一口氣，腳步輕快地去送腳婿了。

    賀擎東為了跟小妮子多點獨時間，想早點出門，卻也不是準備直接就去車站，而是想在清市找個地方約個小會什麼的，結果說著說著，變未來大舅子開車送他去車站、小堂弟給他提行李。

    來的時候就兩件換洗裳，去時除了一個便攜式行李箱，還多了一個旅行袋、一個方便袋，裡頭是丈母娘和小嬸讓他帶著路上吃的水果、點心。

    好在大舅子和小堂弟總算還有點良心，高瓦數的大燈泡沒有從頭當到尾，而是把他和小妮子送到vip候車廳就哧溜跑了，說是檢票時間到了來接禾薇回家。

    “噗嗤……”看著大爺一臉糾結的表，禾薇不厚道地笑出了聲。

    賀擎東無奈地瞅著，忽而壞笑地勾起角，把撲倒在皮質的長沙發上。

    禾薇嚇得差沒踹他一腳：“你瘋啦！人來人往的，你軍人形象不要啦？”

    “哪裡人來人往了？”賀大爺抬起下，示意看。好嘛，偌大的候車廳，就小貓兩三只，絕大部分的沙發椅都是空的。

    可即便是這樣，也不能胡來啊，畢竟是公眾場合。睨了他一眼，推開他坐起。

    賀擎東哪會真的在這種地方跟胡來，這不瞎搞麼，純粹是跟鬧著玩兒，跟著坐起，了臉蛋兒，說：“裡面溫度高，把外套了吧。我不鬧你了，一會兒我躺著你給我掏掏耳朵？”

    這禾薇沒意見，本來就想讓他躺著歇會兒。於是拿出掏耳，把包移到茶幾上，人往沙發一頭挪了挪，衡量了一下他的型跟這把長沙發的比例，應該躺得下，遂拍拍說：“躺上來。”

    賀擎東忽然就想笑了，寶貝媳婦咋能這麼可呢。

    賀大面朝媳婦兒側躺著，看似很配合地在讓媳婦兒給他掏耳朵，實則兩手很不老實地圈著禾薇的小蠻腰挲著，察覺到媳婦兒有作了，忙停下來說：“怎麼瘦了？是不是在學校沒好好吃飯？”

    被這話題一帶，禾薇也就忘了他之前的不老實，邊小心翼翼地給他掏著耳朵，邊說：“重沒輕啊，哪裡瘦了。”

    “下都尖了，還說沒瘦。腰也小了，以前兩手剛好合握，現在還空出……我看看啊，”賀大爺趁機又揩了一把媳婦兒的油，了一圈腰，一本正經地說：“起碼了三公分。”

    禾薇忍不住笑了：“哪有這麼誇張。”

    “唔，倒是還有個方法可以檢驗你瘦沒瘦。”

    兩只不安分的爪子，從禾薇的前腰一路上爬，很快，隔著料覆上了前兩顆發育完的水桃。

    都這樣了禾薇要是還沒整明白，就真傻蛋了，無語地撥拉下他的大掌，“掏耳朵的時候做這些，是想讓我把你耳朵穿嗎？”

    賀大輕笑：“不然怎麼會流傳‘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樣的詩句？”

    禾薇：“……”

    （爾康手）還我曾經那個不茍言笑的賀哥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