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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我有個事和你說。”抬頭看到賀擎東和禾薇也在，羅萍猛然剎住腳，幹笑了兩聲，“阿擎和薇薇來了啊。我昨兒還在說，曜南結婚，怎麼能缺你們倆。都怪13號臺風，莫名其妙在海城登陸，害你們吃苦了啊。”

    羅萍心思不在寒暄上，說了幾句客套話，就轉而向老爺子告起狀，無非是說鄭老送的禮太寒磣，和當年老爺子送的禮極度不對等，說好的赤金生肖呢，隔了幾年就忘了？還是故意不想送？當然，出口的話沒這麼直白，總歸是修飾了一番的，但意思就是那個意思。

    老爺子一聽，臉拉了下來，瞇眼看著二兒媳問：“你的意思是，嫌老鄭送曜南的禮太輕了？”

    羅萍訕笑著說：“哪能呢，我這不是鬧不明白嗎，當初您送出去的可是一對金豬，鄭老當時也說了，咱們賀家孫輩辦喜事的時候，也回一對赤金生肖的，可今天我看鄭老送來的禮……”

    “老鄭的禮沒送錯。”老爺子敲著手杖打斷兒媳婦的話，“他的赤金生肖禮早回了。”

    “回了？我咋沒看到？”羅萍愕然驚呼。

    老爺子氣結，嗓門大了幾分：“誰說一定是給曜南的？老鄭點名送阿擎媳婦的，去年就送了。這需要向你報備嗎？”

    羅萍咬咬，是不需要報備，可就是不甘心呀。憑什麼送賀擎東呀，他連婚都沒訂，自己兒子可是要結婚了，這姓鄭的也太拎不清了。心裡這麼想，到底不敢頂著老爺子的怒火說出來。

    禾薇眨眨眼，想起來了，去年夏天在賀家住的那一陣子，收到過一皮箱的見面禮，其中是有一套純金打造的生肖，而且不是一對。是一套，十二生肖齊全的，每種生肖都雙對。當時老爺子讓收起來的時候還笑歎了一句：老鄭這回倒是大手筆了。

    眼下聽賀二嬸的意思，那純金生肖的背後莫非還有故事？

    賀擎東垂著眸子沒說話。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著小妮子的發辮，唯有角勾起的一抹譏誚笑意，泄了他此刻的心。

    賀國追著媳婦到路口時被個人攔住說了幾句話，是以遲了一步進來，看到客廳裡微妙的氣氛。心裡長歎一聲：又倒灶了。

    “你也是跟著你媳婦一道來嫌棄老鄭送的禮的？”老爺子冷眼睇著剛進門的老二問。 廣告

    賀國忙不迭搖頭：“怎麼可能，萍也絕對沒有嫌棄鄭老的意思，無非是來問問，爸你……”

    “我剛說了，老鄭去年就把赤金生肖送來了，只不過點名送薇薇的，誰讓薇薇合了他眼緣。退一步講，即使他沒回這個禮，你們有啥子立場來質問？這是我跟老鄭間的誼，跟你們不相幹。人送禮是看得起你。不送禮也完全吃得起明天這頓喜酒。你們說是不是？”

    “是是是。”賀國趕給媳婦使眼，讓說幾句服的話，別真的把老爺子惹了。這事確實是自己媳婦出格了。賀家孫子那麼多，人鄭家就一獨孫，老爺子當年送鄭家獨孫一對金豬，鄭老回禮，不可能賀家每個孫子都一對金豬，自然是他想送哪個就哪個了，真不是自家能挑的。

    可賀國想的明白，羅萍想不通啊。覺得老爺子有意偏袒大孫子。明明應當給家曜南的赤金生肖，給了賀擎東，還故意編個禾薇鄭老眼的借口。

    “行了行了，別杵在這兒礙眼了。該幹嘛幹嘛去，明兒就婚禮了，該準備的都準備妥當了嗎？雖說完婚後胡慧要跟著曜南去軍區，可該辦的還是得辦，這些你們當爹媽的應該有數，不需要我來教吧？”

    “放心吧爸。都備好了，萍前前後後忙大半個月了，婚慶公司那邊也都接洽好了，南南這幾天都在醫院陪親家母，親家母那眼睛又了一次手，這次說是有治愈的希。這樣也好，省得倆孩子南下了，親家母那邊沒人照顧。”賀國站姿筆地向老爺子匯報道。

    老爺子擺擺手，表示了解了，爾等退散吧，留這兒實在影響他心，尤其是二兒媳那一臉不甘心的樣子，火起來恨不得一手杖敲過去。無奈那不是自個兒的閨，是別人家的，做公爹的言語上斥責幾句可以，手就說不過去了。只得眼不見心不煩。

    羅萍被丈夫扯著胳膊拽出賀宅大門，跺腳掙道：“放手！都出來了還拽著幹嘛！”

    賀國眸沉沉地瞥了一眼，一言不發地松開，而後頭也不回地往家走。

    “賀國！你這什麼態度！”

    羅萍見狀心慌了。賀國雖然不會幫著和老爺子打對仗，但私底下總會寬，眼下這樣的狀況結婚以來還是頭一次。

    不由追著他的腳步替自己辯解：“我哪裡做錯了？就算鄭老回了禮，我這不是不知道嗎，跑去問爸一聲又怎麼了，你幹嘛這副態度？”

    賀國直到進了家門，才轉看著媳婦說：“你是做錯了，就算心裡有疑問，大可等婚禮圓滿結束、爸一個人閑在家的時候，心平氣和地找他問問。邸ァ饜　f△W .ai你今天這樣沖過去，和質問他有什麼兩樣？搞得好像鄭老回的赤金生肖必須送南南似的……”

    “本來就是！”羅萍依然不覺得自己有錯，見丈夫語氣平和地跟說話，脾氣又上來了，梗著脖子尖聲道：“你大侄子又沒結婚，鄭老憑什麼先送他？而且還指名給禾薇，你信嗎？反正我是不信，肯定是爸找的借口，什麼合了鄭老的眼緣，哈！這話說出去誰信？鄭老誰啊？他怎麼可能會對個鄉下來的小丫頭興趣？還指名道姓把赤金生肖送？肯定是爸……”

    “夠了！”

    賀國臉鐵青地喝住媳婦不講道理的揣測：“不就是一對赤金生肖嗎？至於這麼斤斤計較！你要喜歡，去置辦個十套八套我也不會說你。何必揪著鄭老的禮不放。”

    羅萍張張，心說那能一樣麼，自己買的和別人送的完全兩碼事好不好。可是見鮮火的丈夫此刻大嗓門地沖吼了，也不敢回了，囁嚅地說了句：“我又不是為自己，還不是為了我們家南南……”

    賀國不想聽絮叨，神不愉地轉進了書房。

    羅萍撇撇，摔坐在沙發上，狠狠擰著為明天的喜事新鋪的沙發巾。心底怨念叢生。

    怪來怪去都怪胡慧和那個瞎眼娘，沒們，兒子至於整天不著家麼，要是在家。那等好事怎麼滴都有兒子的份。

    說到底，始終不相信鄭老把赤金生肖點名送禾薇了，總以為是被老爺子截胡送了大孫子。

    那廂，老爺子在二兒子、二兒媳離開後，臭著臉把大孫子小倆口轟上樓：“不到飯點別下來礙老子的眼！”

    這簡直太合賀大心意了。攬著小妮子上樓來到房間。門一關，不笑出了聲：“爺爺給我倆制造獨機會呢。你要不考慮考慮，送他個曾孫？”

    禾薇好笑地送了他一記手拐子，走到保險櫃前。

    “是這個吧？鄭老送的。”打開保險櫃，禾薇把去年夏天收的一堆見面禮撥拉了出來，挑出賀二嬸說的純金生肖，遞給男人。

    賀擎東帶著欣賞的眼神挨個生肖屬相打量了一遍，指著其中一對說：“咱們以後生個小金龍。”

    今年虎年，龍在虎的後兩位，也就是後年。

    禾薇俏眼白他：“後年我還沒畢業呢。”

    “大學裡沒說不能結婚。”只要合乎法定婚齡。結婚生娃誰管你。

    禾薇無語，扭頭不理他，越理他越來勁。

    賀擎東丟開手裡的赤金生肖，低笑著摟過，在角竊了個香，拿略冒胡髭的下故意蹭的臉頰，得笑連連地四躲，眼底瀉滿笑意地逗：“給不給我生娃？嗯？”

    “別鬧了。”禾薇得笑出了淚花，無奈弱躲不掉，只能雙手捧住他臉頰。不讓他下得逞：“你該刮胡子了，好。”

    “你先回答我，給不給生娃？不給我就繼續。”賀擎東逗上了癮，死了籲籲時的笑。

    禾薇笑得腮幫子都酸了。最後不得不屈服於某人的“|威”：“生生生，學校允許我就生。”

    “這可是寶貝你自己答應的。”賀大得到想要的答案，滿意地放過，抱坐在自己上，他則席地而坐，背靠著保險櫃。一起欣賞各家老爺子送禾薇的見面禮。

    “我聽二嬸話裡的意思，當年爺爺送鄭家的是一對金豬，鄭老回的卻是整套的生肖，這禮是不是太重了？”禾薇拿起地上那盒純金打造的生肖套裝，微蹙著秀眉為難地問。

    “爺爺沒說，你就安心收著。再說，你不也送鄭老禮了？還是你親手做的唐裝，我都沒機會穿呢。你啥時候給我做一套？”想到老爺子他們都有小妮子親手制的服，賀大心裡直冒酸氣。

    禾薇轉過，趴在他前，笑著住他鼻子，故意說：“咦，我怎麼聞到一好酸的味道，你有沒聞到？”

    “不用聞了，就是我散發的。”賀大拉下作怪的小手，大方地承認。男子漢大丈夫，吃醋就是吃醋，有啥好扭扭的。

    “寶貝，媳婦兒，啥時候做套裝，咱倆穿著去約會？”

    “你敢穿？”禾薇秀眉輕挑，眼波流轉地睇他。

    “怎麼不敢，只要是你做的，休假在家我天天穿。”

    禾薇俏皮地轉了轉眼眸，爽快地應道：“行，空我試著做。你自己說的好看難看你都會穿，別到時候嫌棄得要死，那我以後再不給你做了。”

    “絕對不嫌棄！”賀大對的手藝可是相當滴有信心，以為小媳婦謙虛呢，反過來一個勁地安，並保證說一定會穿，而且會穿著帶去約會。

    禾薇暗地裡捧著肚子笑了半天。一想到一本正經的軍男友，將穿上一可到的卡通連裝出門溜達，就笑得不行。

    不過這種服也就在網上看過，沒有買來穿過，更沒有手做過，第一次著手，總有難度。好在整個八月除了兩場婚禮，也沒別的安排。外出玩太熱，某人又還在養傷期，倒不如就宅在家裡做服了。

    吃過老馮做的接風大餐，老爺子神抖擻地拉著大孫子對弈，禾薇趁機捧著手提電腦買卡通連的面料。針線之類的三立方空間裡都有，單面料很快就搞定了。

    考慮到真的做出來以後，當睡的可能比較大，所以選的面料是舒適又氣吸汗的百分百純棉，花嘛，呵呵呵，一款是果灰藍和米白相間的貓頭鷹裝，一款是灰的北極熊裝，就看他喜歡哪款了。

    選定下單，禾薇琢磨著得找個教程學學怎麼剪裁、怎麼紉，畢竟第一次做嘛。

    引擎裡輸“卡通連裝iy”兩個詞組，很快搜到一個相關的流論壇，興致地瀏覽起來，不時下載一些有用的教程。

    賀老爺子下棋到一半，端起手邊的紫砂壺呷了口茶，發現大孫媳婦坐在茶幾前，對著手提電腦看得津津有味，不好奇地問：“薇薇，你看什麼哪，看那麼專心，給爺爺說說。”

    禾薇老實道：“爺爺，我在學習怎麼做服呢。”

    至於做什麼服，暫時先保了，免得服還沒做，就被某人扼殺在搖籃裡。可是要看著他穿上貓頭鷹裝或是北極熊裝出去溜達的。吼吼吼！

    “哦？你還需要學習？你做的服不是好了？”老爺子聞言笑著說。

    “學無止境嘛。”禾薇呵呵呵地笑，實在是憋不住了。

    賀擎東俊眉一挑，看著傻笑不止的小妮子，總覺得有點古怪，椅子一拉，要起去看看，被老爺子喊住了：“幹啥幹啥？這局還沒下完呢，想耍賴是吧？”

    賀擎東只好坐下。

    禾薇抖肩悶笑。心裡為老爺子點了三十二個贊。沒他老人家無意間的配合，還真沒辦法做好前期的準備工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