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槍彎曲,猛地一彈,天都城呼嘯飛起!
這座蹟混沌之氣氤氳,沉重而廣大,但哪怕是這樣的聖地,也無法擋住公子淩霄的驚人力量。
秦牧抬腳重重一跺,飛向方尖碑林的天都城蹟頓時一頭沉降,一頭翹起,在醃臢場中如同隨風飄零的落葉。
公子淩霄殺氣騰騰,降落在天都城中。
他雖然剛剛恢複,但秦牧同樣也不好過,四公子紫霄給秦牧留下的道傷並非是短時間可以治癒。
他手中道槍一出手便是自己最為淩厲的殺招,道槍如林,如同大獄!
公子淩霄嫉惡如仇,他留在玉京城的異寶便是大獄,用來鎮煉化那些與彌羅宮作對的仇敵。
他不像大公子太上那般仁慈,太上不會殺死對手,即便是麵對太易這樣的“大惡”,太上也隻是將他鎮在葬道神棺中,將他鎮起來。
公子淩霄的大獄,遍佈森嚴的道槍叢林,道槍叢林穿那些囚犯的,穿他們的元神,不斷折磨,直到對方承不住而死亡。
而從他的大獄中,也可以看出他的功法神通的霸道與兇殘。
他的道槍中蘊藏的神通,是最霸道的神通,槍一出,漫天神聖,悉數拱衛在他的道槍周圍,讓他的戰力暴增!
秦牧後退,無數槍影咻咻咻從他四周飛過,公子淩霄的大勢越來越強,飛速近,槍出如龍,千變萬化,漫天神魔道語聲傳來,加持他的力量,讓他的道槍威力更加恐怖!
天都城廢墟嘭嘭嘭炸開,在道槍的威能下破碎,化作混沌之氣。
這座廢墟中的混沌之氣越來越濃,更有滾滾的混沌之氣從時空的深湧出,混沌霧氣中彷彿有一個個高大古怪的影屹立在那裡,影影幢幢,看不分明。
公子淩霄視而不見,槍尖不離秦牧左右,殺廢墟深。
忽然,秦牧形頓住,雙腳不丁不八,恰恰落在開天之地的祭壇中心,那一雙腳印之中。
公子淩霄心頭一跳:“天都開天之地!”
他心知不妙,立刻鼓盪所有力量刺出最後一擊,同時道槍手,向後退去!
就在此時,秦牧探手拔劍,劍亮起。
天都開天篇!
轟!
混沌開辟,新的宇宙在劍中誕生,那劍所過之,混沌霧氣中那些高大古怪的影如同煙雲般隨著劍散去!
“三師兄,這便是你躲過的那場開天辟地的創生劫,而今我還給你!”
秦牧的道音炸響,劍迎上公子淩霄刺來的道槍,道槍四周圍繞道槍旋轉唱的漫天神魔紛紛碎!
哢嚓,道槍被斬斷,破碎,化作純粹的能量膨脹開來,隨即在創世的芒中經曆先天五太的變化!
公子淩霄後退的速度極快,然而那宇宙開辟的速度更快,很快追上他,將他吞噬淹冇!
那創世的芒中,公子淩霄想起自己在第十七紀創生劫中逃亡的那一幕,無數個自己力刺出最強一擊,衝破一個個無比詭異的空間衝向虛空醃臢場。
那時,無數個自己在創生劫中破滅,惟獨自己衝破了創生劫的劫,他的在劫中破碎,道槍翻騰,與他的頭顱衝了醃臢場中。
他不知道衝破創生劫的那個自己,是何時的自己,而被毀滅的自己是何時的自己。
那時的他回頭看去,看到創生劫的劫被他拋在後。
現在,他在秦牧的天都開天篇的劫中回頭看去,看到了創生劫的劫還在追著他,追了九十五億年。
此時劫已經近在咫尺!
他從未逃過創生劫的劫,隻是逃得遠,創生劫冇有追上他而已。
而現在,創生劫已經追上來了。
所不同的是,創生劫是借秦牧之手,將他吞噬,將他淹冇,將他抹除!
想來,這虛空醃臢場中的所有人都未曾躲過創生劫,隻是他們還未被創生劫追上而已。等到藏在這裡的強者被他們各自的創生劫追上,他們還是難逃一死。
“這一戰,敗不在我,而是天意!”
公子淩霄麵對劫無從抵擋,他的在劫中破滅,然而他卻鼓盪最後的力量,撞向天都城蹟,以最後的力量推這座蹟撞向方尖碑林!
他必須要為彌羅宮的殿主和道者們爭取時間!
為玉京城爭取延續下來的希!
他可以死,但彌羅宮的理念要儲存下來,流傳下去!
哪怕功不在我,哪怕死道消!
呼——
天都城蹟以更快的速度向方尖碑林撞去,與方尖碑林越來越近,劫中,公子淩霄看到天都城蹟與方尖碑林已經近在咫尺!
而他的他的大道近乎完全散去,他的思維意識也在劫中消散,他隻剩下了頭顱,頭顱上的也飛速消解。
很快,他的頭骨也在劫中分解,但是他卻覺到一欣。
“開天眾被放出來,彌羅宮的道者便有機會活下來,這是我所能做的最後一件事。總有人,會拾起彌羅宮的理念,撿起我的思想替我前行……”
他的意識湮滅,就在湮滅前的一瞬間,他看到了秦牧橫擋在天都城蹟和方尖碑林之間!
他看到秦牧頭髮炸起,無數條手臂翻飛,分彆擋住天都城蹟和方尖碑林,以自己的去撼兩大聖地的撞擊!
他看到秦牧一條條手臂在無邊的力量的碾下炸開,飛濺,看到秦牧被得吐,但是他又看到秦牧不斷有新的手臂生出,拚了命擋住兩大聖地!
終於,天都城蹟微微一,停頓下來,而方尖碑林則被秦牧的力量推,與天都城蹟越來越遠。
“你娘蛋的老七……”
公子淩霄的意識彈一下,完全湮滅。
秦牧趴在方尖碑林的門戶前,大口大口吐,三隻眼睛的眼前一片漆黑,久久無法看到東西。
他煉就的大道幾乎被碾得悉數破碎,更是淒慘,到都是傷口,傷口中還有著殘破的骨頭茬子刺穿皮。
過了良久,他覺到有什麼東西流口中,順著咽流下,流淌到元神的各,滋補著他的軀。
他的傷勢稍稍好了一些,眼睛中有清涼的滴,又過了片刻,視線緩緩恢複,眼前的景從朦朧漸漸變得清晰。
秦牧看到幾個人影,又過片刻,那幾個人影重疊在一起,是一個其貌不揚的老者坐在方尖碑林的門框邊。
秦牧掙紮起,向那老者見禮:“太上師兄。”
大公子太上擺了擺手,道:“淩霄死了,紫霄道心殘破,彌羅宮已經冇有了主心骨。老七,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下一步,你是要去玉京城,滅掉所有的道者和殿主罷?”
秦牧一屁坐在他的旁邊,雙肘在膝蓋上,呼呼著氣,兩隻手還在抖。
“大師兄,生命這種東西,比我們想象中的強壯,也比我們想象中的弱。”
秦牧出笑容,嘿嘿笑道:“三十五億年,僅僅是三十五億年,延康變法便已經走到窮儘了。我們這些延康的道者在祖庭打生打死,延康冇有憂患,再無進步的力。延康已經冇有敵手了。我曾經痛恨開皇秦業建立的無憂鄉,但延康正在被我們這些道者變另一個無憂鄉,更大的無憂鄉!”
他艱難的活一下腰肢,脊骨啪啪作響,道:“而這個宇宙還在生長,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廣闊,諸天在相互遠離,星辰相距越來越遠,這是比破滅劫和創生劫更加恐怖的災劫。延康會在溫鄉中,被慢慢的殺死,等到他們意識到危險,他們已經無法阻止這個宇宙變虛空了。我覺得,他們需要一些敵人來警示他們,讓他們繼續變法,繼續變得強壯強大。”
太上瞥他一眼,道:“所以你會留下彌羅宮的道者和殿主,用來激勵和鞭策他們繼續前進。”
秦牧麵平靜,道:“我需要為未來留下另一種可能。或許老師的理念是對的呢?”
他的目幽幽:“我也冇有殺無涯老人,冇有殺掉二姐無極。萬一整個宇宙無限生長,他們或許有手段阻止虛空化的趨勢。”
太上看著他,突然道:“你準備回去了?”
秦牧點頭,出笑容:“我準備回去了,去見老師,去為彌羅宮的老七,去尋我的兒。我還會在過去做很多很多事,甚至比我在第十七紀做的還要多得多。我去尋找避免未來大寂滅的可能。”
公子太上麵古怪,道:“你回到過去,的確會做很多很多事,你做的事,讓人看不懂。最低,我便從來冇有看懂過。你的名聲不會很好。”
“我習慣了!”
秦牧搖搖晃晃站起來,了個懶腰,笑道:“七公子混沌,倘若被人一眼看穿,還配得上混沌這個稱號?”
公子太上站起來,道:“你說我學老師,怎麼也學不像,學老師那樣滅化道死去,也學得一塌糊塗。我想我大抵是冇有像老師那樣對未來絕。我不知這希從何而來,現在我知道了,這一希應該是出自你的上。”
他目幽幽,道:“你回到過去之後,我會來到第十七紀化道,把奪取宇宙的靈能靈力還給宇宙。但我並不會死,我會轉世,在第十七紀等你。”
秦牧點了點頭。
公子太上回頭看了看方尖碑林,道:“太易和開天眾,我會在化道之前把他們送回去,當你回到第十六紀時,你會遇到他們。”
秦牧怔了怔,展笑道:“那麼師兄,未來再會!”
公子太上微笑道:“過去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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