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於雅君突然沒了胃口，“啪”地擱下手裡的筷子，說了聲“我吃飽了”就起離開了。

    其他繡工彼此對視了幾眼，有人忍不住“嘁”了一聲：“J什麼J！不就是早我們幾年考出了高級繡工證麼，瞧那副德！”

    “還說是毓繡閣不重視，依我看，肯定是自己太得寸進尺了。換我是毓繡閣老板，這種目中無人的員工也不想搭理……”

    “行了，不吃是的事，一會兒肚子可沒人給送點心。要一連繡三個小時呢，沒力可怎麼幹活……”

    ……

    距比賽正式開場還有一刻鐘時，禾薇領著老太太、小正太以及許家的大孫子許孟，來到了比賽會場。

    音樂廳主演廳六個合起來呈花瓣形的大舞臺，此刻已經搭上了繡臺、繡架。

    每個花瓣舞臺，這會兒該繡臺了，分到兩支參賽團隊，兩個團隊的繡架間，用組合屏風隔開。

    其實早先報名那會兒，參賽的團隊不止這十二個，二十幾、三十個都有，可等到比賽日子臨近、且聽說錦繡莊這次花了大本，四挖角，三十個繡工全都是高級繡工、隨便搬出哪個來都是能撐起一方繡品鋪的頂梁柱，部分團隊紛紛起了退賽心思，等到主辦方二度確認時，參賽的團隊就只剩這麼十二個了。

    編號1-12的號碼牌依次擺上繡臺，十二個團隊的代表，也就是各個鋪子的大掌櫃，相繼上臺簽。

    毓繡閣到了7，大掌櫃還沒來得及說幾句，就見8號臺的團隊也出來了，錦繡莊！

    靠！

    兩家鋪子的掌櫃都想罵娘了。

    這什麼孽緣啊！比個賽個簽還能分到同一個繡臺。

    兩方人馬視線相、火四濺。

    可簽是大掌櫃的，而且場上也不是就他們兩家參賽隊伍，想換繡臺還得看其他團隊同不同意，問題是哪個團隊這麼傻缺啊。所以，到最後，毓繡閣和錦繡莊，不得不憋著氣共用一個繡臺。

    前期準備完。各個團隊的繡工上陣開賽。

    上場前，陶德福拉著禾薇叮嚀：“小禾，人就都給你了，你只管放心大膽地繡，真繡岔了也不礙事。那麼大一宗繡圖呢，評委們戴上鐳眼鏡，也挑不了幾個錯，比的就是團隊合作神以及對刺繡的敬業和熱，真得不了獎也沒什麼，上一屆金獎就是我們毓繡閣的，這屆讓給別人那是我們大方……”

    禾薇聽一句點一下頭，聽到後面，都無語了，立馬舉手表決心：“陶叔。您放心吧，我一定盡力而為。”

    “盡力就好，盡力就好。”陶德福拍拍的肩，送上了繡臺。

    回到座位上時，聽大掌櫃湊到他耳邊問：“你怎麼特別重那小姑娘？你家太座認的幹閨？”

    “我倒是想啊！不過這小丫頭厲害著呢，日後一飛沖天也不是沒可能，認做幹閨，總覺得像是在占便宜，哈哈，沒那個福分……”陶德福失笑地搖搖頭。

    “你和大老板都這麼看好？”大掌櫃挑高了眉梢。

    “怎麼？你不看好？的繡品那幾個老家夥沒見過。你不是從大老板那兒看到過了嗎？”

    “就怕小時了了、大未必佳啊。”大掌櫃歎了一句。

    陶德福沉道：“小禾應該不會。”

    這時，主持人宣布開賽了，兩人不再分心嘮嗑，抬頭看向繡臺上方的大屏幕。從這裡可以看到各個團隊的刺繡進展。

    ……

    許老太太在場後不久，就被顧緒邀請到了嘉賓席。

    許孟兩表兄弟自然也跟上。

    “好久不見。”

    顧緒手和許孟握了握，心裡評估著許家這個大孫子，和賀家那個大孫子同時競爭臺上那個妹紙，哪方勝出的可能更大？唔，他要不要也學徐海洋開個賭局下個注？

    許孟被顧緒古怪的眼神盯得花了。四下了，問：“聽說這屆刺繡賽是喜樂的妹妹一手籌辦的，怎麼沒見到人？”

    純屬哪壺不開提哪壺。

    顧緒沒好氣地白他一眼，決定還是支持他們家阿擎。

    這許家的大孫子，未免太沒眼見力了，什麼實驗奇才、青年才俊，照他說，就愣頭青一個！

    “姥姥你看是薇薇姐！”一直仰頭盯著大屏幕看的小正太，在鏡頭移到禾薇上方給特寫時，忙扯扯老太太的擺提醒。

    “姥姥看著呢。別說，薇薇年紀雖小，可穿上這旗袍、再把頭發盤起來，往舞臺中央一站，還真有幾分明星的氣質。小顧啊，這旗袍是定做的？薇薇穿著不怎麼顯大嘛。”

    顧緒點頭道：“是定做的。不過禾薇這套是特小碼，臨時讓工廠趕制出來的。”

    “難怪這麼合。不過薇薇這小板是該補補，沒見過十四歲的孩子有這麼小的……對了，小顧啊，我聽小香說，你們這比賽不是不對外的嘛，那這攝像頭……”老太太突然想到一個事，指著那架懸在半空來回移的攝像頭問顧緒。

    “哦，老太太放心，攝下來的錄影，只供主辦方存檔和備查，絕不會流到外頭去。這些繡工們，場時也全都做了全面的紅外線掃描檢查，不允許攜帶手機一類的攝影、通訊工上臺。”

    “那就好，那就好。”老太太生怕相中的孫媳婦兒，小小年紀就曝於人群前，無論是對還是對大孫子，都不是個利事兒。

    覺得吧，這個還於花骨朵般的年紀，還是小心翼翼地藏在家裡的好，等花苞兒全長開了，再帶去人前顯擺，那才讓人安心。

    這一點，倒是和賀擎東的某些觀點不謀而合。

    顧緒被一幹死黨稱為“笑面諸葛”、“笑面狐貍”，可不是喊假的，稍一思忖，再配以老太太那雙落在禾薇上猶如在審視孫媳婦兒的含笑眼睛，還會猜不出話裡的深意？

    低頭悶笑了幾聲。掏出手機，給某個家夥發了條旁人絕對猜不懂個中深意的短信：自求多福。幸災樂禍

    ……

    臺上，禾薇和毓繡閣其他二十九名繡工分工有序地忙活著分派到各自頭上的任務。

    禾薇這八天裡，要完的是大宗繡圖《十裡揚街》上的所有人繡。

    在主持人宣布開賽後。沒忙著馬上手，而是先繞著繡架從頭到尾走了一圈，暗中數了數繡圖上的人，約莫有百來個，均攤到每一天每一個小時。如果沒算錯的話，平均每小時完二至三人繡，好在這些人個頭並不大，底圖也都印在繡圖下方，直接針線開繡即可。這麼一算，按在頭上的任務算不上多繁重。

    反倒是那些負責街巷樓宇的，得搞定整幅繡圖的三分之二，即便繡起來簡單，可任務量並不輕松。

    做到了心中有數，禾薇持針繡起來就心定多了。不時還和邊的繡工聊幾句。甩幾下胳膊喝幾口茶。當然，看著喝茶的次數多，其實喝到肚子裡的水並不多，充其量就潤潤，眾人跟前老跑廁所總不好。

    離結束還有十來分鐘時，禾薇把今天的任務不不慢地完了，也沒打算再開一個人，甩了甩發酸的胳膊，喝了口茶，安靜地站在其他繡工旁看進度。

    從大屏幕上看到這樣的狀態。老太太招手喚來志願者，遞給一盒自帶的杏仁，指指臺上的禾薇，說：“麻煩你幫我給7號繡臺上那個小姑娘。”

    顧緒從善如流地拿起一壺上好的鐵觀音。同樣讓志願者帶給禾薇。相比臺上繡工們喝的，他手上這壺才真正的好茶。

    志願者為難地看看這兩人，又看看一旁主辦方的幾個巨頭，見後者個個臉上含笑，並沒有反對的意思，再細想十八條比賽細則。好似沒有一條規定不能給臺上的繡工送茶水點心，於是舒了口氣，點頭接過兩人手裡的東西，上臺給了禾薇。

    禾薇隨著志願者的解釋，抬頭看向老太太這邊。

    老太太歡快地朝比了個手勢，示意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禾薇回一記明的燦笑，輕聲詢問近旁幾個繡工要不要也來一點，得到對方的含笑婉拒，就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秀氣地吃起來，菀豢誆瑁孕∫豢諦尤仕鄭曜家桓貝蠹夜胄閆煩⒚朗車畝勞

    隔著屏風，依稀看到這一幕的於雅君氣得肺都要炸了。

    午飯沒吃幾口，這會兒肚子早了，本來還能忍，看到禾薇不僅提前收工，還悠哉哉地坐在跟前吃點心喝茶水，畢竟年輕，再能忍，這會兒也沉不住氣了，手上的針紮到緞面上，那都是帶聲響的。

    “你做什麼這麼重！”旁邊的繡工看不下去了，低嗓音不悅地斥。

    於雅君肚子裡的火氣隨著對方的指責蹭蹭蹭地上漲，剛想回幾句。

    “咕嚕嚕――”

    肚子裡唱起空城計，讓本就安靜的繡臺一下子更靜了。

    “噗嗤――”

    不知是誰開了個頭，好多人都跟著笑了。

    錦繡莊幾個繡工表面同，背地裡不知道多麼幸災樂禍：“誰讓你不吃中飯，這會兒有的罪了吧？”

    “就是！雅君不會是在減吧？其實你不胖啊，雖然腰上有點，但不穿旗袍看不出來，用不著對自己這麼狠吧，為了苗條，連飯都不吃……”

    “呵呵呵……”

    於雅君被們說得惱織，張張，想替自己辯解幾句。

    “叮鈴鈴――”

    預示第一場賽程到此結束的電子鈴打響了。

    臺上立馬聒噪起來，有著肚子喊的、有看其他繡工進度的……

    總之，沒人再理會生悶氣的於雅君。

    於雅君氣地肝兒都疼了，一把扔掉針線，朝屏風那頭的禾薇瞪了一眼。

    禾薇哪裡知道自己剛才拉仇恨了呀，吃完點心、喝完茶，收妥了分配給的繡針、線，看著志願者將們團隊的大宗繡圖疊起來放到保險櫃、再由主辦方代表輸碼鎖後，和其他繡工相視一笑，收工了！

    這天的晚飯，是顧緒做東請他們吃的。

    說是繡工不能隨意進出華大校門，頂多是晚飯後在校園走走。

    可顧緒是誰啊？既是毓繡閣的大老板，也是這屆pk賽的特邀嘉賓，更何況，除了他，主辦方的代表周悅樂也打來電話讓門衛給禾薇開綠燈，值班門衛哪還敢不放行。

    顧緒讓許孟去接許老爺子，自己則開車帶著老太太、禾薇和小正太來到華大附近一家口碑不錯的五星級中餐廳。

    巧的是，在餐廳停車場到了同樣要進去吃飯的江宜舟和徐海洋兩人。

    江宜舟和徐海洋都看過禾薇的照片，突然間到真人，兩人都有些怔愣。

    不過江宜舟好一點，畢竟聽沈之硯提過，甚至還打算請禾薇吃飯，可徐海洋不知道禾薇來京都了啊，乍一看到，下都驚掉了。心說：笑面諸葛該不會真的趁阿擎不在、把人未來老婆給搶走了吧？

    顧緒一看到徐海洋這小子的眼神，就知道他想岔了，本來還想拉過禾薇演一幕戲逗逗他的，可一想到上回被某人著狠練一把，以至於腰酸疼胳膊痛的熬了好幾天，鼻子忍下了這個念頭。

    草草打了聲招呼，就帶著老太太幾人上了二樓包廂。

    徐海洋還傻愣在那兒，拿胳膊肘捅捅江宜舟：“快快快，你掐我一下，這不是真的吧？啊？我是在做夢沒醒吧？諸葛顧真的把上阿擎相中的人了？這世道玄幻了嗎？難道說兄弟的人才是最好的？”

    江宜舟掐了他一把：“你醒醒吧，說什麼七八糟的呢，被阿擎聽到，又該罰你八百蹲了。”

    一聽八百蹲，徐海洋果斷回神了，苦哈哈地說：“別和我提那幾個字，我一聽就控制不住雙打。”

    “……你不是說初高中的寒暑假也經常去部隊爬打滾的嗎？”江宜舟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同是紅苗正的大院子弟，你和阿擎怎麼差那麼多？”

    “能不多嘛！你不知道那家夥訓練起來有多拼……”

    兩人邊說邊往餐廳走，走到一半，江宜舟嘿笑了兩聲，掏出手機給賀擎東發了個訊息，大意是：顧緒把你未來老婆拐到“食府”吃大餐了。刻意忽略了走在禾薇邊的許老太祖孫倆。

    “你就不怕阿擎知道了追殺你？”徐海洋湊過去瞄了眼短信容，幸災樂禍地道。

    江宜舟翻了個白眼：“要追殺也是先追殺狐貍顧，我可是好心給他報信兒。”

    賀擎東那會兒正在飛機上，等下機看到短信，果真追殺顧緒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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