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起伏的呼吸聲,我的眼淚突然就那麼冒出來:“你昨晚值班……不想吵你。”
顧魏平靜了一下:“送走的時候,照顧姥姥姥爺的時候,照顧六月的時候,我知道你累,但是我還是讓你去,因為你是我的妻子。我不能儘的孝,你幫我儘;你不能儘的孝,我來儘。我們是一起的,我們對彼此的家人是有責任的。”
窗簾遮住了路燈的線,整個房間灰蒙蒙的暗,整棟樓都很安靜,我蜷在被子裡吸著鼻子,覺得有點委屈,可是他說得又全對。這真是種形容不上來的覺。
“顧魏,我想你。”
顧魏不作聲。
“顧魏,我想你。”
顧魏不作聲。
“顧魏,我想你。”
我就這麼一遍一遍地重複。
最後他歎了口氣:“不要哭。”
娘親:“你們兩個怎麼回事?”
我:“……”
娘親:“剛顧魏坐車裡打電話,回來一聲不吭進了房間。”
我:“……”
娘親:“我知道你們倆見不到麵,心裡都不舒服——”
我:“媽,我們沒事。”
娘親:“行了,我都聽印璽說了。我還以為顧魏是你回來的呢。我猜都能猜出來你們倆在鑽什麼牛角尖。”
我:“……”
娘親:“人年輕的時候都喜歡鑽牛角尖,你們兩個又都悶。可是兩個人過日子,哪能一直心有靈犀呢?夫妻倆,不是兩個人搬家住到一起就是夫妻了。任何時候,遇到任何事,不管你怎麼想,都要記得跟對方商量一下,彼此知道心裡是什麼樣的緒和想法。”
我:“媽媽,我們沒事了。”
娘親:“唉。你們倆這樣,我們一群當長輩的看著都難。”
我:“工作需要嘛。”
娘親:“明年底顧魏還要出去。”
如果兩夫妻在一個城市工作,不搞外,不做生意,還長年累月見不著麵——我也就不奇怪為什麼x市離婚率這麼高了。
我急忙撥給顧魏,聽到他在那頭“嗯”了一聲,就語無倫次了:“你怎麼又要走了……”
顧魏莫名其妙:“我不走啊。”
我:“我媽說你明年底要出去。”
顧魏:“嗯……”
我沒什麼話可說了,扁了就“嗯~~~”
顧魏:“哭什麼?”
我:“嗯~~~”
顧魏在那頭笑出來:“現在怎麼會知道明年底的安排。媽媽騙你的。”
〇_〇 這不是親媽。
顧魏:“不過誰也不知道。”
我:“那……那你留個後再走啊。”
顧魏:“……我又不去維和。”
我:“……”
顧魏哭笑不得:“你那都幾點了,趕快睡覺。”
林老師和顧魏談心,傳授的是育兒經。
“一定要聽音樂,校校媽懷的時候,每天聽四個小時鋼琴。”
“營養一定要搭配好,除了水果,還要有堅果。校校媽那會兒吃了多核桃啊,校校出生了繼續吃,吃了二十幾年,長腦子不長心眼兒。”
“剛出生的時候不能用指甲刀,但是又不能讓孩子抓臉,商場裡賣的那種嬰兒手套不好,太小,到時候要買了真自己做。”
“你要ta,沒事乾的時候就,手掌啊,腳掌啊,多,長大了骨頭就細長細長的。”
“抱懷裡的時候,你要從頭到腳ta,刺激末梢神經,小孩兒呢,也有安全。”
“早上ta起床,趁沒睡醒,倒拎起來!以後長。”
等等等等……
娘親:“沒三個小時也有兩個小時,我真不知道他們爺倆怎麼能聊這個聊這麼長時間。”
難得的雙休,我睡眼蒙矓地被室友拖下床:“lin,快點,我們要去海邊。”
初秋是外出的好季節,不烈,霧雨。我披著風,在一車人的談笑中又睡著了,醒來就到了s市。
a說:“年輕人,興一點!”
我搖下車窗,涼風灌進來,我瞇著眼睛從頭到腳打量這座麗的城市。
室友:“想先生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有一點。”
顧魏從柏林回來,帶給我一盒石頭。那麼我該帶什麼?我現在隻希他在我邊,和我一起看過這些麗的地方。
學生的室友開玩笑道:“如果你需要各種各樣的藥瓶,我倒是可以幫忙。”
s市的華人很多,一行人在一家老字號中餐館吃飯。室友品嘗完一道菜:“lin,我覺得這道菜你做的味道更好。”
我笑:“過獎過獎,謬讚謬讚(中文)。”
室友茫然地看著我,路過的店小二笑嗬嗬道:“意思就是,肯定我們做的好吃。”
傍晚回去的時候,我把鏡頭探出窗外,一邊調焦,一邊跟開車的a商量:“能略微開慢一點嗎?”
太西沉,海峽上空漫天晚霞。穹頂之下,暗金的芒籠罩在每個人臉上,簡直要撲進每個人的眼睛裡。
b慨:“得讓人窒息的自殺聖地、殉之橋。”
我不斷地按快門。
室友:“如果有可能,我也會選擇這麼的地方和我的人殉的。”
我:“那我寧願在它旁邊買個小房子,在落日餘暉裡安靜告彆人世。”
後來恍然反應過來,我們談論的都是什麼話題啊!
沒有自行車代步的生活相當健,但也相當耗費時間。室友見我準備去商店買一輛,立刻把我攔下來:“人傻錢多沒花?” 便帶我去了附近的跳蚤市場。
應了那句話:不論哪裡,有學校的地方就有市場。
我告訴室友,我上學的時候,學校最常見的況就是,車鎖比車貴。
因為車都是二手的(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新車都活不過5天),價格便宜,至於買到手你能用幾年,那就各憑本事了。於是各路牛人什麼高科技的鎖都冒出來了,還有技宅自己改裝過的。曾在布告欄中見過一則剽悍的尋啟事:“車我不要了,鎖還給我!”
室友哈哈大笑:“在這裡,你不鎖都沒什麼大問題。”
我問:“為什麼?”
說:“式車的竊率比男式車低很多,小們都比較紳士。”(真的假的?)
後來在的參謀下選中一輛酒紅的自行車,回到宿舍,拿清潔劑和海綿刷認認真真了兩遍。
我:“噠噠~怎麼樣?”煥然一新啊!
室友肯定地點頭:“嗯,被概率翻了兩番,祝你好運。”
我給印璽留言:“有了車,覺得生活都好了!”
被王鄙視:“出息!”
我騎著車在大道上晃悠,清風拂麵,自在無比。
室友:“你真容易滿足。”
我:“中國有句老話,知足者常樂。”
室友:“不過淘到這輛車,你的運氣確實棚了。”
很久沒騎過自行車,這種與大自然親接的通方式舒緩了我多日繃的神經。每天早晨,林蔭大道上,慢跑的夫妻,遛狗的老人,三三兩兩的自行車族,雨天樓前抱著書快速跑過的學生,晴天草坪上坐著的拖著腮幫看書的眼鏡男孩,中午大片的人流夾雜著自行車,談笑著穿過校園去吃飯……在我看來,都是好得不能再好的畫麵。
我一直覺得,校園生活是人一生中最為純粹的生活。哪怕再忙碌辛苦,始終都是穹頂之下、溫床之上的小世界,值得每個人珍惜。
我把室友拍的我正在給自行車裝書籃的照片發給了顧魏:“我回去肯定會舍不得這輛車。”
顧魏以很專業的眼鑒定完畢:“這個這個車型,還真沒見過。你走之前,給它找個好人家吧。”
我:“顧魏為什麼上班的時候那麼酷呢?因為要裝穩重。為什麼要裝穩重呢?因為他看著比真實年齡小。這有什麼不好呢?當然不好,醫生都是越老越值錢。”
顧魏:“你在乾嗎?”
我:“在練習自己跟自己說話。”
顧魏:“你去的又不是羅布泊。”
我:“咦?你知道羅布泊?”
顧魏:“你是醫藥白癡不代表我是地理白癡。”
這怪我嗎?!正常人看到什麼多西他賽或者吉西他濱之類的,不都是〇_〇這種反應嗎?哪有馬裡亞納海或者珠穆朗瑪峰來得家喻戶曉啊!
一般顧魏下班到了家就登msn,直到我睡醒了他。
顧魏:“今天這麼早就起。”
我抓頭發:“出數據,睡不著。”
顧魏:“平常心,平常心。”
我:“好想抱你一下。”
顧魏:“嗯……這個本有點高。”
我:“……”
然後他在視頻那頭張開懷抱。
傍晚——
顧魏:“還沒回去。”
我:“沒。等同事發一組試驗結果過來。”
顧魏:“那我不擾你了,記得按時吃飯。”
我:“好的,拜拜。mua!” 後知後覺被自己囧到。跟林老師打電話的習慣,帶到顧魏這來了。
顧魏愣了一下:“呃,呃,啊,哦,嗯,嗯,好,嗯,好。拜拜。”淩了……
哈,突然覺得這男人好可。
一次前一晚很晚才睡,早上沒說兩句就睡著了。視頻開著。
留言1:“你把被子裹得跟蠶繭一樣。”
留言2:“側睡或者朝天睡,不要悶腦袋,不要迫心臟。”
收到顧魏的郵件,最底下一行。
“i miss your breakfast。——from: chen cong ”
我回:“告訴陳聰,太麻了。不了。”
回曰:“正統的社語氣。”
我回:“太直白了。”
回曰:“那我要是說i miss you呢?”
我回:“me too。”
回曰:“你太直白了!”
我回:“請不要把顧魏的郵箱當qq用。”
無回信。over。
同事說,你看起來很小。
我說,我已經結婚了,丈夫比我大六歲。
同事()一聽:“oh, he must be sexy!”
這個結論,究竟,是怎樣得出來的?
中國人看到顧魏會覺得他長得很帥。
同事瞄到我手機桌麵上顧魏的照片:“your husband? what a brilliant face。”
我乾乾地說:“yup,pretty brilliant。”
中西審差異。
同事問:為什麼東方人看起來都so small?
我告訴他,其實我和丈夫的高在中國並不算so small。
同事強調,不,是看著比真實年齡小,尤其是顧魏。
我很艱難地告訴他,我的丈夫是個例外,他的外表永遠都是28歲。
說完突然覺得自己像是嫁給了吸鬼。
然後想起,我還有個看起來永遠40來歲的爹呢!
室友看到我拿顧魏的5寸照片當書簽用,慨道:“太浪漫了。”
我說:“這是激勵我看書,大量看書,以及快速看書的方法,很實用。”
我沒有和彆人過多地談論我的丈夫,他們隻知道是一個格很好的外科醫生。
“a geologist,and,a surgeon——”室友的第一反應,“how?”
這個組合難道很奇怪嗎?
室友攤攤手:“你們這個組合很見,我是第一次見到。”
我說:“我的是the man,不是the surgeon,他從事什麼職業並不重要。”
室友:“wow,我低估了中國人的浪漫程度。”
顧魏休,上線。我手得遠遠的,夠到板(懶得裝鼠標),點開,調了一下攝像頭角度:“hi……等我幾分鐘。”悶頭繼續忙。
顧魏“嗯”了一聲。
大概半個小時後,我抬頭,他也在那邊悶頭寫,估計要麼總結,要麼報告,要麼論文,反正我們隻是想有種對方就在邊的覺。於是繼續各自悶頭忙各自的。
室友敲敲門進來借東西,看到我和顧魏這麼“安靜祥和”的畫麵:“uh——well, a geologist——and——a surgeon。”
我:“……”
除了領證時的驚鴻一瞥,四年來,喬芷沒有見過她名正言順的丈夫一面,而那一瞥,她甚至根本就沒有記住他的樣子。 她嫁他是無可奈何,他娶她也是權宜之計,不見,倒是也樂的自在。 四年后,他走出軍營,回歸家庭,喬芷的婚后生活正式開始了。 從陌生到熟悉 從不愛到深愛 婚久終成寵 某一天的傍晚,夕陽西下,喬芷打開門,門外站著一個身材頎長的男人,他說,“你是喬芷吧,我是你的丈夫,顧葉宸。” 喬芷微微愣神,恍然間有點印象,這好像真的是自己四年前只見過一面的丈夫。
她以為,像陸之戰這樣的男人,不過是一時興起玩玩罷了。那天燈光昏暗,薑可畫低眉順眼地坐在他身邊,甘心成為他的玩物。為了知曉父親入獄的真相,她和陸之戰做了一場曖昧交易。銀貨兩訖的事情,最忌諱玩家動心。所以她不停的告誡自己,收起那不該有的心思。直到這天晚上,情到深處,男人附身貼近她的耳邊,“薑可畫,聽說你愛上了我,那就讓我們一起墮入深淵吧。”她這時才知道,原來犯了忌的人,不隻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