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
高的尖聲卷過看臺——特別是國隊那邊的看臺。之前幾分鐘,士安安靜靜趴在水潭裡,劍客孤單寂寞冷地在石裡一個人兜圈子,著實沒法吸引人眼球。路人不提,士選手的,很多都無聊到去看另一邊了。這會兒猛然回過神一看:
怎麼自家含在裡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供在心尖尖上的士,被中國劍客近,打得在水裡翻滾了?!
而那個劍客一邊砍人一邊還喋喋不休。別人說話是一句一句,他的話在公共頻道裡是一屏一屏,閱讀速度慢一點本看不過來。有努力去看了一下,簡直氣炸了肺:
夜雨聲煩:藏就藏了你還不不知道挪個地方!還不防著我!也就那幾個陷阱有點意思!不過兩個陷阱連一串,塞在石當中,你是覺得我一定會踩到嗎?劍客又不是沒有抓取技!你看,我一劍就把你打出來了!
夜雨聲煩:不要指隊友來救了!剛剛那個冰線你也看到了吧,12秒不會有人來救你的!還是專心跟我打吧!前提是你能活過12秒,不被我打死的話!
夜雨聲煩:看劍看劍看劍看劍看劍!
尖聲很快就傳染到對麵。中國隊的,很多被水潭裡的戰鬥所驚,或者被潘林、李藝博的解說提醒了,調轉目,往劍客這邊看來。
這一看,別的們也還罷了。黃天的們,藍雨的們,就頗有些心複雜。又是高興,又是糾結,一口老槽橫亙在口,不知道該怎麼吐的樣子……
「我劍聖大大砍士總覺得哪裡不對……」
「而且還是砍得非常練的樣子……」
「就是就是,你看他吹噓的,說是別人找不到隻有他才能找到……隻有他能找到我是信啦,但是想想他平時找到以後是怎麼砍的……」
「兄弟你好像真相了……」
「說的沒錯,黃自自覺離隊去找人,張新傑還給他指路,看來喻隊在哪裡隻有黃能找到,已經是國家隊的共識了吧。」
「黃這麼練,沒準就是平時砍喻隊砍得多了……」
「捉迷藏捉得多了我是相信的,砍沒必要砍這麼多吧?」
「也是,捉到了遊戲就可以結束了,沒必要再砍一頓吧。」
「我竟分不出你這話是在黑誰……」
淺藍的,深藍的,亮黃的——亮黃是黃天個人的應援——各種彈幕從監視屏上飄過。潘林和李藝博不錯眼地看著這一波彈幕,心異常糾結:
按說彈幕數量大、質量高,都是觀眾熱高漲的表示,可是這一波彈幕怎麼……這麼奇怪呢?
覺搭理他們也不好,不搭理他們,也哪裡不對勁的樣子……
潘林和李藝博覺自己要瘋了。另外一邊,國電視臺的兩位解說,也覺自己要瘋了:
自己並不是沒注意到那個劍客啊,還特地讓導播切了小螢幕、給了鏡頭的,怎麼剛剛還是安安靜靜的,一眨眼,這就打起來了呢?
「導播,導播——」主持人無力地呼喚著後臺:「拉一下回放,我們看看怎麼回事……」
回放很快就來。比起看著告死者在中國劍客的劍下無力翻滾,電視臺導播也好、國觀眾們也好,顯然更想知道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進度條往回飛快一拉,再一拉,很快,大家就看到了夜雨聲煩貓著腰,提著劍,左顧右盼,向水潭的方向不斷前進——
「他前進的方向很明確,幾乎沒有遲疑。」看了兩秒鐘,國電視臺請來的嘉賓,那位前職業選手,就很肯定地下了結論:
「走得那麼順暢,簡直像是頭上頂了個小地圖,幫他不斷校正方向一樣!」
「可是,榮耀裡顯然沒有小地圖……」
解說心複雜。嘉賓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當然沒有。所以,要麼是這位劍客事先被告知了士的藏之——這當然是不可能的——要麼,就是中國隊那邊通過種種跡象,計算到了士的大概位置。」
他這邊話音剛落,監視屏上噗的一聲,彈出一張對話截圖來。……是真的噗的一聲,電視轉播方為了提醒解說和觀眾,還特地為那張截圖配了雲朵邊框,並且,加了一個類似馬裡奧頂蘑菇的音效……
這個音效聽得兩位解說大人同時一哆嗦。再定睛看時,截圖上一行一行,歷歷分明,正是中國隊隊伍頻道裡,石不轉推算出的士潛伏地點。
——和正在戰的選手不同,各國的轉播方,都能實時看到兩國隊伍頻道的聊天記錄,世邀賽組織者還心地提供了翻譯功能,供轉播方選擇自家想要呈現的語言。都是中文,都是英文,或者一邊中文一邊英文,都沒問題,任君選擇。
這會兒,國解說和國觀眾們看到的,就是被翻譯英語的指令,準確流暢,毫無閱讀障礙。
「啊,中國隊那位牧師,在一分鐘之前,就推算出了告死者的潛伏地區。所以才讓劍客獨自離隊的嗎……不過牧師指出的區域範圍還是比較廣的,我們看看,中國劍客是怎麼找到……的……」
從螢幕上看去,夜雨聲煩幾乎本沒有花時間在尋找上。他踮著腳尖悄悄出石,左右旋轉一圈視線,又著壁往小山方向走了兩步,毫不猶豫,轉向水潭。
「他是怎麼確定人在水潭的……」國解說一言未畢,就看見夜雨聲煩順著潭邊石塊,輕輕往下一。淺藍的輕甲悄然水,好似一滴藍的雨水匯深潭,半點靜皆無。
導播心有靈犀地把螢幕切到了夜雨聲煩視角。想要知道「劍客看見了什麼、注意到了什麼才找到告死者」,這個視角最直觀了。順帶,還切了一塊小螢幕,用上帝視角標記出兩者的距離,以便觀眾們能有個清晰對比。
然後很快地,大家就眼睜睜地看著小螢幕上,代表夜雨聲煩的藍點和代表告死者的紅點,越挨越近,最終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