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中午的時候, 沈念深去做午飯,孫恬恬一個人待在房間對著鏡子照脖子上的項鏈,臭半天。
十一點多的時候, 媽媽打電話來問昨晚怎麼沒回家去, 孫恬恬含糊說:“在學校呢。”
孫恬恬昨天激得從家里跑出來, 孫媽媽知道找沈念深去了,便問一句, “阿念沒事吧?”
孫恬恬又想起沈念深一個人經歷的那些, 微垂下眼, 低聲說:“已經沒事了。”
最艱難的時候已經過來了, 只是想到他當時一個人獨自承那些還是覺得很難過。
孫媽媽在那頭嘆了口氣, 沉默了會兒,才問:“你今天回來嗎?伯伯嬸嬸們都到了。”
“我晚上再回來媽媽。”
孫媽媽笑,“那行,那你自己跟哥哥說。”
“嗯, 好。”
孫恬恬和媽媽掛了電話,便打電話給哥哥。
打電話的時候,林景還在公司, 聽見孫恬恬說晚上再回去,嗯了一聲,反正他也是要晚上才回去的。
孫恬恬掛了電話,從房間里出來, 準備去找沈念深。
剛從房間出來, 門口傳來敲門的聲音。
孫恬恬愣了一下, 問:“誰啊。”
門外站著梁棋和林莉,聽見聲音,梁棋渾一震,眼睛都瞪大了。
“誰啊?”門里又問了一聲。
梁棋這才反應過來,忙應,“我,梁棋。”
孫恬恬忙上前開門,門打開,梁棋見著孫恬恬,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下意識了下眼睛,“我去……我沒看錯吧?嫂……嫂子?”
孫恬恬笑了笑,“是我。”
視線落在梁棋后的林莉上,林莉也盯著,眼神帶著很明顯的敵視。
這個林莉,孫恬恬記得,沈念深之前的鄰居,老去他們家,很喜歡沈念深,以至于那時候每次見,眼神都恨不得把吞了似的。
敵見面,分外眼紅,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
梁棋夾在中間,覺得氣氛委實有點不妙,于是高喊,“哥!外婆!我來了!”
沒一會兒,沈念深就從廚房出來,往門口看一眼,看見林莉的時候,微頓了下,下意識朝孫恬恬看去。
孫恬恬也正看著他,見他看過去,眼神幽幽瞥他一眼,隨后直接轉,走去沙發前陪外婆去了。
沈念深一看孫恬恬那個眼神,心里頓時咯噔一下:壞了。
林莉一看見沈念深,臉上就出笑容,喊一聲,“阿念。”
沈念深點了下頭,“都進來吧。”
招呼一聲,轉又去廚房了。
梁棋一進屋,趕忙跑去廚房請罪,著聲音,“哥,你跟嫂子和好了嗎?”
沈念深抬眸,目幽深地掃他一眼。
梁棋一愣,隨即立刻舉手解釋,“我先聲明啊,林莉不是我帶來的,我是樓下遇到的,來看外婆的。”
沈念深看他一眼,扔給他一顆大白菜,“拿去洗了。”
梁棋接過白菜,走到洗菜盆前,擰開水龍頭,一邊洗菜一邊問:“你跟嫂子啥時候和好的? ”
“圣誕節那天。”
梁棋恍然,半晌又道:“我還以為你們倆真完了,和好就好,以后再也不用大半夜陪你喝酒了。”
沈念深掃他一眼,“閉吧你。”
“得,我閉。”梁棋嘖嘖兩聲,語氣哀怨,“果然有朋友的人就是不一樣,都不需要我這個陪酒的兄弟了。”
沈念深看他一眼,“你話怎麼這麼多?”
梁棋:“……”
……
倆男人在廚房忙活一會兒,沒多久就端著菜出來了。
孫恬恬原本要去幫忙的,結果林莉比快,“阿念,給我吧。”
說著就把沈念深手里端著的盤子接了過來。
沈念深下意識看向孫恬恬,孫恬恬抿著,不高興地瞪他一眼,隨后低下頭,扶著外婆,“外婆,我扶您過去。”
“誒。”外婆滿臉笑容,心很好。
孫恬恬把外婆扶到餐桌前,讓外婆坐好以后,自己才拉開凳子坐下。
沈念深把都菜都端上來,隨后很自覺地在孫恬恬旁邊坐下。
剛一坐下,就悄悄在桌子底下牽住了孫恬恬的手。
孫恬恬把手走,他又悄悄握過去,這次握得的,不讓走。
孫恬恬側臉看他,抿著,眼神說:放開我。沈念深眼里暈著笑意,厚著臉皮:不放。
孫恬恬又使勁了兩下,不出來,索放棄,由他握著,心里卻想,這人可比以前臉皮厚多了。
一頓飯下來,孫恬恬放在桌下的左手始終被沈念深牢牢握在手心里。
兩個人左手都放在桌下,明眼人一眼就知道在在干什麼。
梁棋心里笑個不停,看不出他家念哥還膩歪,吃個飯都要牽著手。
林莉看著孫恬恬,眼睛里都要噴出刀子來了。
吃完飯,梁棋幫著沈念深一塊兒把碗洗了。
孫恬恬原本要幫忙,被沈念深給趕出去了,索就在外面陪著外婆坐坐。
外婆年紀大了,又剛做了大手,還沒恢復,神也不是特別好,坐了一會兒就有些犯困,孫恬恬便扶著外婆回房間午睡。
梁棋從廚房出來,見外婆已經休息了,立刻很識相地拽著林莉走了。
房間里就剩下孫恬恬和沈念深兩個人。
孫恬恬看沈念深一眼,從沙發上站起,轉回屋里去。
沈念深跟在后面,進屋以后就關了門,隨即就上前一步,從后抱住孫恬恬,臉埋在頸窩,小聲問:“生氣了?”
孫恬恬哼了哼。
“別生氣。”
孫恬恬抿了抿,這才問:“我不在這陣子,經常來嗎?”
問的是林莉。
沈念深低著頭,在孫恬恬頸側親了親,低聲道:“沒有,就外婆出院那陣,跟著母親一起來探過兩次。”
孫恬恬聽言,回頭,看著沈念深,“真的?沒有在你最困難的時候守護著你嗎?”
孫恬恬自從這兩天知道沈念深那時候經歷的事,一直對自己當初沒有陪著他到疚,耿耿于懷。
沈念深看著孫恬恬,低低嘆了口氣,隨后上前一步,將輕輕抱進懷里,“瞎想什麼呢,除了你,我誰都不要。”
孫恬恬臉在沈念深膛上,聽見這句話,心里很難。
沈念深是真的只有,可是偏偏那時候卻不在。
孫恬恬一直沒有說話,沈念深仿佛知道在想什麼,輕輕拍著后背,聲道:“過去的事不要想了,忘記吧。”
人這一輩子要經歷很多很多的磨難。也許是小時候經歷得多了,沈念深會克制自己不去回想那些不堪的往事。不被過往糾纏,才能一直往前走。
何況他現在有孫恬恬了,生命中有了很多好的記憶,記住這些就行了。
孫恬恬嗯了一聲,抱住沈念深的腰,不知道該說什麼,便不再說,就這樣抱著他。
兩人就這樣抱了一會兒,沈念深忽然問:“要不要現在送你回家?”
孫恬恬從沈念深懷里抬起頭,點點頭,“好。”
今天是哥哥生日,再怎麼樣還是要回去的。
沈念深換好服,又幫孫恬恬把外套穿上,出門的時候已經快下午兩點。
沈念深牽著孫恬恬從樓上下來,剛走到樓下,正好到要上樓的鄰居阿姨。
那鄰居阿姨盯著孫恬恬看了好幾秒,一臉驚訝,“阿念呀,這是你朋友呀?”
沈念深笑了笑,“是的張阿姨。”
張阿姨又盯著孫恬恬打量了幾眼,笑著說:“長得真漂亮。”
說著,又面憾,“那我得回頭跟我侄說說,你已經有朋友了。”
沈念深笑了笑,點了下頭。
“那我先上去了啊。”
“嗯,阿姨慢走。”
張阿姨點點頭,一邊往樓上走一邊回頭看,里還嘆著氣,“可惜了可惜了。”
孫恬恬是孩子,對這種事十分敏,抬頭看著沈念深,眼睛微微瞇著,“侄?那是誰?”
沈念深笑,牽著孫恬恬繼續往前走,一邊解釋,“是那阿姨的侄,
之前一直跟我外婆打聽我有沒有朋友,好像是想把侄介紹給我吧。”
孫恬恬就知道,氣呼呼地哼了一聲,雙手突然將沈念深胳膊抱得的。
沈念深一時愣住,笑問:“怎麼了?”
孫恬恬把腦袋靠在沈念深肩膀上,很生氣說:“抱一點,免得又被別人惦記了!”
沈念深哭笑不得,腦袋,“放心吧,我是你的。”
孫恬恬聽見這句,微頓了下,抬頭,沈念深正看著,眉梢眼角都是溫的笑意。
孫恬恬不看了迷,半晌,忽然說:“阿念,在外面不要這樣笑。”
沈念深微怔,“怎麼了?”
孫恬恬看著他,“太好看了,我怕別人把你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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