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 孫家燈通明的客廳,電視機里放著喜慶的年晚會,孫恬恬蜷在沙發上和沈念深聊天, 林景坐在對面一張單人沙發上, 也時不時低頭看下手機, 孫媽媽和孫爸爸在竊竊私語,沒有一個人在專心看晚會。
孫爸爸悄悄搗了下老婆, 下點點旁邊沙發的孫恬恬, 小聲道:“你去問問。”
孫媽媽點點頭, “等著。”
說著, 就往沙發那頭挪了挪, 手肘撐著沙發扶手,頭往孫恬恬跟前湊了湊,笑瞇瞇問:“恬恬,跟誰發短信呢, 都發一個晚上了,這麼開心。”
“是啊,恬恬你是不是瞞著爸爸媽媽男朋友了啊?”孫爸爸也挪過來, 配合媽媽唱戲。
孫恬恬跟沈念深發信息發得正高興呢,一抬頭,爸爸媽媽就坐在跟前,兩個人都笑瞇瞇地著。
孫恬恬眼睛眨了眨, 看著他們。
孫媽媽見兒不答話, 趕又說:“要是談了就告訴我們呀, 你現在都上大學了,是可以談的,媽媽跟爸爸又不會說你什麼。”
孫恬恬其實還沒想好怎麼跟爸爸媽媽說呢,但既然被他們看出來了,也就不瞞著了,有點害地點點頭。
孫媽媽頓時興,“還真談了,是不是小謝啊?”
“不是!你想到哪里去了!”
“咦?不是謝詢那小子嗎?”孫爸爸也一臉疑。還以為是老謝家的小子呢。
孫恬恬:“當然不是啦,不過也是我們學校的,長得很帥。”說到這里的時候,孫恬恬就有點驕傲,角不自覺地翹了起來。
“是嗎?有照片嗎,快拿給媽媽看看。”孫媽媽激得跟馬上要見婿似的,催著孫恬恬拿照片出來看。
孫恬恬從手機里翻出一張,是前兩天在圖書館看書,拍下的一張側臉。
照片里,沈念深穿著黑的羽絨服外套,微低著頭,拿著鋼筆很認真地在紙上寫著什麼。側臉廓朗,棱角分明。
孫媽媽拿過去看了一眼,眼睛都亮起來了,“誒,真的很帥呢,爸爸你看看。”
說著就遞給旁邊的孫爸爸,孫爸爸看了一眼,十分欣地點點頭,一本正經地說:“嗯,有點我年輕時候的樣子。”
孫媽媽一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這人臉皮可真厚,你年輕的時候哪有這麼帥啊。”
孫爸爸驕傲地說:“我要是不帥,你能嫁給我嗎?”
“去,自。”孫媽媽一臉嫌棄。
孫恬恬跟炫寶似的,特別自豪地說:“他學習還很好,是去年我們市里的理科狀元。”
“真的假的?”孫媽媽眼睛都睜大了,“不會吧?我們家恬恬居然還找了個理科狀元的男朋友,我記得你理科最爛了。”說著,又忽然開心地笑了起來。
孫恬恬翹著角,“所以我才要找個理科好的男朋友嘛。”
“給我看下。”一直沒說話的林景突然了一句。
孫媽媽立刻高高興興地把手機拿去給兒子,“真的很帥。”
林景低頭看了一眼,隨后才問孫恬恬,“談多久了?”
孫恬恬道:“沒多久。”
“比你大?”林景抬眸,看向孫恬恬。
孫恬恬點點頭,“比我高一屆。”
林景:“哪里人?”
孫恬恬:“就我們這里的人呀。”
林景:“什麼專業的?家里都干什麼的?”
孫恬恬聽言,頓時有點敏,說:“哥,你不要調查人家。”
林景微愣,“我調查什麼了?”
哥哥一向掌握強,孫恬恬有點怕他,跑過去把手機拿了回來。
林景看一眼,道:“談個還不準我問問況了?”
“哪有不準你問。”孫恬恬扁扁,聲音低了幾分,不大高興,“那你不要一來就問人家家里是干什麼的呀,這個又不重要。”
家里都是聰明人,孫恬恬這樣說,大家就都懂了,估計是對方家里條件估計不太好。
林景眼睛微瞇了下,盯著孫恬恬。
原本開心的氣氛突然變得有點僵,孫媽媽哎呀一聲,趕笑起來活躍氣氛,跑回孫恬恬那邊,拉著手高興地說:“你什麼時候把他帶來家里看看,讓爸爸媽媽哥哥一起給你把把關。”
孫恬恬道:“不用把關,他真的特別特別特別好。”
孫恬恬連續說了好幾個特別來表達沈念沈的優秀,孫媽媽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抬手了孫恬恬額頭,“你這孩子。”
孫爸爸在旁邊也跟著笑起來,慨道:“咱們恬恬長大咯,都知道談啦。”然后很嫌棄地看了眼自己兒子,說:“不像你哥,都快三十歲的人,連個朋友都不上喲。”
孫媽媽也跟著說:“就是就是,你倒是什麼時候給我們帶個兒媳婦回來呀。”
林景皺眉,“說我干什麼。”
戰火突然燒到林景那里去了,孫恬恬心瞬間平衡了。
看完年晚會,一家人又去育場放了煙花,順便吃了個宵夜,回家的時候已經凌晨兩點了。
“爸爸媽媽哥哥晚安,我先上去睡了。”孫恬恬有點困了,回到家和爸爸媽媽哥哥道了晚安便上樓回房間去了。
洗漱干凈,躺進被窩里的時候已經凌晨兩點半。
拿著手機在被窩里給沈念深發信息:【阿念,你睡了嗎?】
幾乎只隔了一秒鐘的時間,沈念深的信息就回了過來:【沒】
孫恬恬笑眼彎彎,手指在屏幕上:【你回得好快哦。】
剛剛孫恬恬說要和家人去外面放煙花,晚點再給他發信息,于是沈念深就拿著手機從十二點足足等到了兩點半。
沈念深:【玩得開心嗎?】
孫恬恬:【很開心。對了,你爸媽今天回來了嗎?】
之前孫恬恬去沈念深家里的時候,只見到了他的外婆,后來問過沈念深他父母在哪里,沈念深說在很遠的地方,想著可能是在外面打工吧,今年元旦年,所以順便問了一下。
電話那頭,沈念深半靠在床上給孫恬恬發短信,突然見問起他爸媽,瞳孔猛地一,心臟好像突然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
孫恬恬信息發過去,沈念深半天沒回,等了會兒,索和沈念深連了視頻。
視頻響起了幾聲,終于接通。
孫恬恬從被窩里坐起來,拿了個靠枕靠在床后背。
穿了一件短袖的睡,沈念深見穿這麼,不由皺眉,“怎麼穿這麼點?”
孫恬恬笑著說:“又不冷,有暖氣的嘛。”
沈念深微愣了下,這才突然反應過來,抿了下,沒說話。
“你怎麼還沒睡呀,都這麼晚了。”
沈念深道:“睡不著,等你。”
孫恬恬開心地笑,小聲問:“外婆呢?睡了嗎?”
“早睡了。”
“對了,你爸爸媽媽有回來嗎?” 孫恬恬問。
沈念深嚨突然痛了一下,嗓音干,“沒有。”
“啊……”隔著視頻,孫恬恬發現沈念深好像有點不開心,猜他應該是想他的父母了,小聲安他,“沈念深你別難過,元旦假期短,等過年的時候他們肯定就回來了。”
沈念深眼睛忽然發干,他側過頭,看向窗外。
視頻那頭突然安靜下來,沈念深側臉對著,孫恬恬看不見他的臉,但是看著沈念深一直側著頭盯著窗外,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沈念深在哭。
突然很心疼,聲音很輕很輕地安他,“沈念深,你不要傷心了,我明天就來陪你好不好?”
沈念深沉默了會兒,終于回過頭來,眼睛有些發紅,看著孫恬恬說:“不用,難得過節,你好好和家人在一起。”
孫恬恬看見沈念深有點泛紅的眼睛,特別自責,“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問的……”
“跟你沒關系。”沈念深聲音有些沙啞,嚨仿佛有把火在燒似的,他忍著難,對孫恬恬說:“時間不早了,你早點睡,別熬夜。”
孫恬恬很見到沈念深這麼失意難過的樣子,要不是實在太晚了,真的恨不得現在立刻就去他邊陪他。
沈念深見孫恬恬也不說話了,頓時自責,他不該把這些負面的緒帶給的。
他努力扯出抹笑容來,聲哄,“好了,我真的沒事,乖啦,早點睡,不然明天得變熊貓了。”
孫恬恬咬了咬,“我明天來找你。”
“不用。”
雖然沈念深不讓去找他,但孫恬恬第二天還一大早就出了門。
坐車到沈念深家里的時候已經早上八點半了。
站在門口敲了敲門,里面傳來一道外婆的聲音,“來了。”
孫恬恬在門口等了會兒,房門就從里面打開了。
外婆看見孫恬恬,頓時一臉驚喜,“是甜甜呀,你怎麼來了?”
孫恬恬笑,“外婆新年好,這陣子還好嗎?”
“好好好,特別好,快進來吧。”老人家昨晚還問到孫恬恬呢,今天就見著了,高興地牽著孫恬恬進屋,“外面可冷了吧,過來烤烤火。”
孫恬恬彎著笑,“不冷外婆。”往屋里了一眼,問道:“阿念呢?”
外婆高興地回答:“在廚房弄早餐呢。”說著就要喊人,孫恬恬忙按住老人家,道:“別喊別喊,我自己去。”
孫恬恬去廚房的時候,沈念深正背對著,站在廚臺前,在煮東西。
孫恬恬眼睛一彎,踮著腳輕輕走進去,然后突然從后抱住他,“Surpri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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