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恬恬手藏在背后，猶豫著要不要拿出來。

沈念深見只是盯著他，半天不，眉心蹙了蹙，問：“切到了？”

孫恬恬：“……”

“你怎麼不笨死？”沈念深往前一步，將手從后面拉了出來。

食指一道口子，正往外冒著。

沈念深盯著手指的傷口，頓時皺了眉，“怎麼切這麼深。”

孫恬恬：“那個刀太快了，不小心就……劃了一下。

沈念深目很深地看著，孫恬恬被他看得有點心虛，下意識蜷著手指，小聲說：“其實……也不是很深……”

沈念深看一眼，無奈又著點責備的意思，“等著，我給找創口。”

說完就松開的手，轉往外去了。

孫恬恬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睛盯著自己還冒著的手指，指尖殘留著沈念深手指的溫度，溫溫熱熱的，燙進了心里。

悄悄彎了彎，心格外好。

沈念深又從廚房出來，外婆奇怪，問他：“又怎麼了？”

沈念深道：“恬恬手指切傷了，我給找創口。”

一邊說一邊蹲在電視機前，拉出屜翻找。

結果找了半天也沒找到。

外婆想起來，說：“家里好像沒有創口，你去外面買吧。”

沈念深將屜都翻遍了，聽見外婆的話，將屜放回去，站起來道：“那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說著，就轉快速往外走。

“阿念，等等，我陪你去。”

沈念深前腳剛走，林莉就立刻就跟了上去。

巷子口就有一家小藥房，沈念深走得很快，林莉在后面追了半天，都追出巷子，到沈念深進了藥房才終于跟上他。

“你走好快啊。”林莉著氣。

沈念深沒應，對柜臺里的人說：“給我兩張創口。”

“兩張一塊錢。”

沈念深迅速從兜里出一個幣，拿了創口就轉往外走。

林莉跟著他，“阿念，你是不是喜歡那個生？”

沈念深剛走到巷子口，林莉聲音突然從后面傳來，他腳步微微一頓。

林莉三兩步走到他跟前，眼睛直直盯著他，“阿念，你不會真的喜歡吧？”

沈念深面無表，“跟你沒關系。”

話落，又徑直往前走。

林莉攔住他，看著他，說：“你知道穿的那雙鞋多錢嗎？”

沈念深皺了皺眉，看著。

林莉說：“那是奢侈牌，一雙鞋子四千多，還有背的那個包，香奈兒最新款，要兩萬多，一的行頭比你和外婆一年的開銷都多。”

沈念深聽著，好半晌沒說話，口好像突然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悶得有點不過氣。

他盯著林莉看了很久，終于開口，“你跟我說這個做什麼。”

林莉有些激，道：“我只是想告訴你，跟我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們倆完全不合適！”

沈念深突然煩躁，“這跟你沒關系。”

他大步往前走，仿佛這樣就能把殘忍的現實拋在腦后。

林莉追上他，激道：“就是看你長得好看，想和你玩玩而已，等玩夠了就會甩了你，這種千金大小姐我見多了，今天個男朋友，不喜歡了馬上就能換下一個。”

又道：“退一萬步說，就算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就算真的喜歡你，那你問問，能陪你吃苦嗎？”

沈念深終于停下腳步，嚨好像被火燒著了似的，又脹又痛，垂在側的雙手握了拳頭。

林莉見他終于停下來，想手拉拉他，又想起他不讓人，便也沒敢他，語重心長道：“阿念，你別怪我多事，我只是覺得，那樣的孩兒不適合你，你養不起，等厭倦了，嫌棄你了，到頭來傷的還是你。”

沈念深嚨脹痛得厲害，他一不地站在那兒，很久很久都沒說話。

沈念深回去的時候，孫恬恬還在那兒很認真地繼續切剩下的土豆。

沈念深皺了皺眉，手將刀拿走，“別弄了。”

“你回來了。”孫恬恬等了他半天，見他回來，抬頭，笑著向他。

沈念深嗯了一聲，面無表地將創口給，“自己上。”

孫恬恬沒發現沈念深緒不對，接過創口還笑瞇瞇湊上去，拉著他袖撒，“你幫我嘛，我自己不是很方便。”

沈念深不聲地避開，往旁邊挪了兩步，和保持距離，一邊低頭切土豆一邊說：“自己，去外面坐會兒吧，吃完飯，我送你回學校。”

孫恬恬愣了愣，這會兒才發現沈念深有點不對，臉很差。輕輕靠過去，擔心問：“你怎麼了？哪里不舒服嗎？”

“沒有。”又看一眼，道：“出去吧，廚房。”

說完，又繼續低頭切土豆，沒有看孫恬恬一眼。

孫恬恬見他似乎不愿意聊，猶豫了會兒，雖然不太愿意，但最后還是聽他話，乖乖出去了。

沈念深很快就把晚飯做好端出來，孫恬恬第一次在沈念深家里吃飯，外婆又喜歡，不停招呼多吃點。

因為是沈念深做的，忍不住真的吃了很多，一頓飯下來，吃了整整兩大碗米飯，撐得不行。

老太太在邊上瞧著，特別高興，拉著孫恬恬說：“甜甜你以后可要常常來家里玩啊，來之前先跟外婆打個電話，我提前把菜買好，然后讓阿念做給你吃。”

“好啊，謝謝外婆。”難得外婆這麼喜歡，孫恬恬也很開心。

沈念深將碗筷收拾好，從廚房出來的時候，孫恬恬還坐在沙發上陪外婆聊天。

他回屋換了件服，出來就說：“走吧。”

外婆和孫恬恬聊得正開心呢，突然聽見沈念深說走，抬頭道：“這麼快呀？才剛八點呢。”

沈念深：“回學校還要坐會兒車，到了差不多就九點半了。”

說著，就去拉孫恬恬。

孫恬恬站起來，依依不舍地拉著外婆的手，“外婆您平時一個人在家一定要好好照顧，過陣子我再來看您。”

老太太和孫恬恬聊得很投機，抬頭對沈念深說：“阿念，你平時多帶甜甜回來玩，知道嗎？”

沈念深含糊地嗯了一聲，說：“我們走了外婆，周末我再回來看您。”

“誒，行。”

沈念深和外婆打了招呼，帶著孫恬恬出門了。

從沈念深家里出來，孫恬恬一路都很高興，背著雙手，腳步輕快地跟在沈念深邊上。

“沈念深，看不出來你做的菜還好吃的。”

沈念深沒應。

孫恬恬眼睛滴溜溜轉，突然湊到沈念深跟前，抬頭笑瞇瞇著他，“外婆說我以后可以經常來你們家玩，可以嗎？”

孫恬恬靠得很近，幾乎快到沈念深下上。巷子里的風吹拂而過，能聞到發間淡淡的香味兒。

沈念深下意識偏了下頭，心很煩躁。

他往前走，依然沒有搭理。

從兜里出一包煙來，出一含在里。

孫恬恬跟上去的時候，就看見沈念深里含著煙，正從兜里出打火機，準備點上。

有些驚訝，眼睛烏黑地看著他。

沈念深看一眼，說：“離我遠點。”

怕嗆著。

孫恬恬抿了抿，問他：“沈念深，你心不好嗎？”

沈念深點火的作微微頓了下，抬眸看。

孫恬恬手把他里的煙取了下來，小聲說：“不要煙。”

沈念深目很深，看著，沒有說話。

孫恬恬不知道沈念深突然怎麼了，但也看得出他心不好，從來沒見過他煙。

輕聲說：“你要是心不好可以跟我說，不要煙，對不好的。”

沈念深口發悶，嚨脹痛。

盯著孫恬恬看了好一會兒，想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最后終究什麼也沒說，將打火機揣回了兜里，嗓音干啞，“走吧。”

從巷子里出來，沈念深準備帶孫恬恬去坐地鐵，孫恬恬下意識拉住他，說：“打車吧，地鐵好多人。”

沈念深微愣了下，點頭，“好。”

沈念深攔了輛出租車，兩人坐進去。

回學校的路上，沈念深一直看著窗外，沒有說話。

車里氣氛很凝重，孫恬恬想打破這種沉重的氣氛，于是笑嘻嘻說：“沈念深，這周末我們社有集活，去濱江路騎自行車玩，你也會來吧？”

騎自行車的事，許厲前兩天就跟他說過了。

沈念深沒回頭，依然看著窗外，聲音冷冷的，“沒時間。”

“啊？”孫恬恬頓時有些失落，“我還想你教我呢，我不會騎。”

沈念深道：“你可以找別人教你。”

“我不要，我就想讓你教我。”孫恬恬本來就是因為許厲說會把沈念深帶拉來，才要去參加集活的。

想了想，又道：“要不讓許厲改個時間，等你有空……”

“孫恬恬，到此為止吧。”

“什……什麼……”孫恬恬呆住，愣愣地看著沈念深。

沈念深終于回頭，看著孫恬恬，表嚴肅，“之前不小心害你摔倒，是我不對，現在你的手也好了，我照顧你的義務應該也完了吧？”

孫恬恬完全沒想到沈念深會突然要和劃清關系。原本以為經過這段時間的相，他們倆的關系已經越來越好了。

剛剛手指切傷的時候，他不是還很張嗎？

甚至都以為他已經有一點喜歡了。

孫恬恬突然很慌，張著想要說點什麼，可嚨里卻發不出聲音來。

剛好這時候，出租車停在了學校了門口。

沈念深付了錢，開門就下了車。

孫恬恬這才猛然反應過來，急忙推開這邊的車門下車。

沈念深正朝著學校大門的方向走，他走得很快，孫恬恬小跑著跟上他，拉住他胳膊，“沈念深，你什麼意思啊？”

沈念深停下腳步，低眸看，“就是到此為止的意思，我很忙，每天有很多事要做，沒那麼多時間陪你玩。”

“我沒有讓你陪我玩。”孫恬恬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今晚之前，一直覺得自己和沈念深得很好，怎麼會突然變這樣……

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沈念深，想從他眼里看出點端倪來。

可是他眼睛漆黑又深邃，完全看不他。

沈念深將拉著他胳膊的手拿開，忽然有些無力，“孫恬恬，比我好的男生多的是，不一定非要我。”

說完，便松開孫恬恬的手，沒有再看一眼，轉往前走了。

孫恬恬愣在原地，盯著他背影看了好一會兒。

回過神來，往前跑了幾步，大聲喊住他，“你真的沒有一點點喜歡我嗎？”

沈念深腳步頓了頓，半秒，又繼續往前走，沒有回答。

……

孫恬恬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晚上十點了。

室友們洗漱的洗漱，看書的看書，玩游戲的玩游戲。

“今天又跟沈念深去哪里約會了啊？一天沒回來。”程朵一邊玩游戲，一邊笑著問孫恬恬。

孫恬恬整個人都很沮喪，聲音很小，“結束了。”

程朵一愣，回頭問：“什麼結束了？”

“是啊，什麼結束了？”謝妍也跑過來。

“和沈念深啊，他讓我不要去打擾他了。”孫恬恬故作輕松，自嘲地笑了笑，“我還以為他已經有點喜歡我了呢，結果是我自作多。”

雖然在笑，但表看起來很難過。

程朵擔心，立刻從凳子上站起來，握住手，“恬恬，你沒事吧？”

“沒事啊，我能有什麼事。”說著，就走到自己書桌前，將包包放下，拉開凳子坐下，從屜里拿出一個素描本，翻開一頁空白紙，拿著鉛筆在上面隨便畫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