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執確實疼, 所以下午決定開車來接寧蓁去陸家。
陸家離B大不算太遠,半個小時車程, 寧蓁在外面的咖啡廳等他。
B大外面的咖啡廳很高雅, 小提琴手在拉奏《泰坦尼克號》的主題曲《my heart will go on》,點了一杯卡布奇諾, 聽著這首歌發呆。
泰坦尼克這部電影, 很早以前看過,彼時雖然哭得稀里嘩啦, 但是世上沒有同這回事,很多時候能理解的東西, 只是浮于表面。
后來重生回來的某一天。
又去看了一遍這部電影。
不知道是出于什麼心態。
看到結局時, 杰克有句話讓眼淚突然溢出來了。
他黑的眼睛還是那麼溫迷人, 他對說:你一定會險的,你要活下去,生很多孩子, 看著他們長大。你會安晚年,安息在溫暖的床上, 而不是今晚在這里,不是像這樣的死去。
寧蓁關了電腦屏幕。
想知道為什麼會再看這部電影了。
杰克當時的,就是上輩子死的時候的。年的懷抱很溫暖, 一直都很暖。永遠安睡在他懷里,有好多好多的話想和他說,卻都來不及。
他其實一點都不討厭。
他是活了兩輩子,遇到過彩最明艷的人。他邊的氣息是溫暖的, 驚艷了整個年。
所以好疼好疼的時候,還在想。
陸執那麼好,可惜再也不能和他在一起了。他那麼好的人,一定還要活很久的,活到白發蒼蒼,子孫滿堂。
后來是誰那麼幸福,能陪著他走完一輩子呢?
寧蓁撐著下,心中難。
如果那個無厘頭的猜測是真的,那陸執活了多久呢?他的一輩子走完了嗎?他幸福嗎?
音樂結束的時候,還沒法從這種復雜的緒里走出來。
邊高跟鞋的聲音響起才讓回神。
人化著濃妝也遮不住一臉疲,秋靈在對面坐了下來。
彎了彎:“寧蓁。”
寧蓁手中的杯子:“你找我有事嗎?”
秋靈并不回答的話,招來服務員,點了一杯咖啡,一邊攪拌一邊開口,聲音有幾分尖銳:“我一直在想,這個世界不公平的事太多了,有人生來幸福,有人活該掙扎在泥濘,一輩子連安安分分地過個日子都是奢求。你今年18歲了對吧?14歲的時候你媽媽死了,但后媽還不錯,你爸爸也算是個有擔當的男人。你看,上帝就算是惡意對了你一回,也舍不得使勁折騰你,還會還你一點幸福。”
說著說著笑了起來,眼角笑出了淚。
寧蓁覺得這景讓人骨悚然的。秋靈說話的容聽起來太可怕了,似乎對非常了解,手心一陣冰涼,但是面上還算鎮定。
“你想做什麼?為什麼調查我?”
秋靈冷冷呵了一聲:“我也不想調查你啊,我甚至不想認識你。”手中的勺子敲著杯壁叮當響,“但是沒辦法啊。”
秋靈嘆息道:“陸執好手段,打主意打到秋淼頭上了,我只能來找你。他往我心上扎一刀,我也得往他心上還一刀對不對?”
“秋淼?”
“我妹妹,我在這個世上最后的親人。”秋靈喝了一口咖啡,“你看到隔壁那桌的男人沒?”
寧蓁偏頭看過去,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在看書。
上口袋了一支玫瑰。
秋靈輕笑,低聲道:“他服口袋里有一把槍。你說一會兒,是你跑得快,還是他的子彈快?”
“你瘋了嗎?”寧蓁臉蒼白。
“是瘋了啊,秋淼已經消失半個月了,半個月足夠把我瘋。我想了又想,最近的陸執,可真嚇人吶,董事會那幾個老古板都被他制得服服帖。既然他這麼有本事,知道秋淼的事就不足為奇了。”
秋靈敲了敲桌面:“給陸執打電話,立刻。讓他把秋淼給我送回來。我這輩子什麼壞事都做過,但是還沒有殺過人,但是我也不介意今天破一回例。畢竟那個男人殺了你,也只是意外對不對?你現在也別想喊人,畢竟槍子兒是快過人跑過來的,打電話!馬上!”
眼睛發紅,語氣狠厲。
寧蓁咬,只能照辦。
這一刻很驚慌,事的發展太突然了,甚至不知道這個憑空出現的秋淼是誰。
但此刻必須鎮定一點,秋靈看起來急得跳腳,不然也不會突然做這樣的事。
寧蓁掌心前一刻還是冰涼的,這一刻卻沁出了汗。
電話響了兩聲被接通,那邊卻并沒有說話。
輕聲喊他:“陸執?”
好一會兒都沒回應。
秋靈先著急起來,皺眉看著寧蓁。
寧蓁低下頭,讓自己平靜一點,不讓秋靈看見自己的表。的心砰砰跳很快,又低低喊了一聲陸執。
“嗯,寧蓁,你別怕。”年低啞的聲音響起,“你抬頭。”
聽見這話愣了一秒,抬起了頭。
年一白的襯衫,額前黑發微微潤,他著氣,眼里蔓延著暴戾。
陸執站在秋靈的后,微啞的嗓音不知道是從電話里傳過來的還是從現實傳過來的,他冷聲開口:“秋靈,你好大的膽子,老子一槍崩了你信不信?”
陸執左手搭著外套,外套掩蓋下的另一側,右手的槍抵在秋靈后背的心臟位子。
寧蓁后知后覺去看隔壁桌帶了玫瑰花的男人,四五個穿著休閑服的男人把他圍住,他臉同樣很難看。
秋靈僵著子:“陸執……”
他怎麼會,來這麼快?
秋靈咬牙:“秋淼呢?你不秋淼,我也不會來找寧蓁。我沒想殺,只要你把秋淼還回來,我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陸執低笑一聲,聲音冷得森寒刺骨:“你他媽給老子講條件?看來嫌活得太長了啊。”
寧蓁被他這幅樣子嚇到,生怕他真的開了槍,忙出聲道:“陸執!”
年的作僵住,握槍的手輕。他抬起頭,純黑的眼睛慢慢落在上。
他從來沒讓看到這個樣子的他。
但是剛才他在路上,聽到秋靈去找寧蓁的消息,心跳瘋狂到要失控。
上輩子那種絕的覺讓他一瞬間瀕臨窒息。
如果寧蓁真的出了事。
這輩子他再也沒有勇氣,再孤獨地過上七年。
對面的站起來。
穿著鵝黃的子,腰上一條白的束帶,襯得更白。
走到他邊,握住他沒拿槍的那只左手:“我沒事。”
你別這樣……你看起來……快要瘋掉。
大熱的天,年的汗水順著額頭流下來,握住的那只手卻沒有一溫度,冰涼得像尸。
的手握住他,努力沖他了個笑:“陸執。”
年一瞬紅了眼眶。
“嗯,寧蓁。”
他扣住扳機的手松了松,另一只手回握住:“對不起。”
兩人走出咖啡廳的時候,他握住的那只手仍是一片冰涼。
頭上的太毒辣。
他牽著往車子那邊走。
寧蓁回頭看了一眼,那幾個男人已經把秋靈帶走了。
陸執的車里開了空調,一點都不熱。年漆黑的眸子沒有一彩,子仍是僵的。
他們坐在后座。
陸執遲遲沒有說任何一句話。
寧蓁其實不怎麼怕了,今天這一切太突然太荒謬了,至今有種不真實的覺。
這種經歷,更像是看了一場狗的電視劇,但邊的人看起來比更怕。
輕聲喊他:“欸,陸執,你看著我。”
他聞聲看過來,四目相對,沖他彎了彎眼睛:“你一直讓人保護我的嗎?”
的用詞很溫,不是責備,也是不厭惡。說,那是保護。
他下繃了一瞬,遲疑著點了點頭。
他怕寧蓁出事,一直有讓人保護著,所以今天秋靈一有作,他就立刻趕過來了,哪怕他來不及,至有人護著,也不會出事。
寧蓁啊了一聲:“可是,你為什麼會知道我有危險呢?你開了天眼嗎?陸執。”
握住的那只手不自覺地了。
寧蓁目沉靜,看著他的眼睛。
陸執有一瞬的驚惶,他更怕的是……這種怪誕的事,會讓厭惡他。
他強自笑了笑:“不是啊,我只是……”他看著干凈黑亮的眼睛,淡定地編,“前段時間聽說了些不好的事,我怕你有危險,提前做防范。”
點點頭:“這樣呀。”
嗯。
“你知道嗎?我來找你之前,方可說,你總是欺負我,可是我是你朋友呀,說你這樣太壞了。讓我見了面一掌呼過來,教你好好做人。”
陸執忍不住彎了彎,繃的子也放松下來。
“那你會嗎?寧蓁?”
認真地點點頭:“說實話,我想的。”
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傻特別好騙啊?
肅著小臉:“那你配合嗎?”
“配合配合。”他笑彎了眉眼,“心給你都。”
聲音,讓人聽不出在發脾氣,“那你靠過來一點。”
“對,低頭。”說。
他忍住笑。
他才不信小慫包敢打人。
他干脆把臉湊過去,你敢嗎?小可。
車里安靜得什麼都聽不見,外面炎熱,過往的行人來去匆匆,誰都不會注意到這里面還有人。
寧蓁直起子,輕輕吻在他的上。
他的子僵住,指尖微。
寧蓁環住他的脖子,眼淚再也憋不住,一瞬間涌出了眼眶。
“你回來了對不對,陸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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