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不會因為了某個人停止運轉, 時間是最公平的東西。
陸執辦了休學手續,而林子川和季菲雙雙轉學了。
七班一下子了兩位大佬, 再沒了以前起哄打鬧的氛圍。肖峰和陳東樹看起來也收了心, 沒再逃課出去混了。
到了一月28號,三中公布學生的期末考績。
紅榜拉得老長, 寧蓁和佳都去看榜。
寧蓁穿著的雪地靴, 耳朵上戴了一個絨絨的耳罩。
紅榜第一名還是他們一班最刻苦努力的那一位。
佳忍不住笑:“蓁蓁,你萬年老二啦!”
寧蓁彎了彎, “很厲害還努力,考不過是正常的。”
佳一直往后看, 在年級95名那里看到了自己, 舒了一口氣:“好歹還在前一百之, 我媽說要是沒考到前一百名就我一層皮,好兇殘有木有?”
分班考試的那一次,可能是佳最輝煌的戰績了。
紅榜公布了前兩百名。
寧蓁的目落在倒數第五名上——“蔣蘭”。
很陌生的一個名字。
如果陸執在, 那應該是他的位子。
本來這一天會造很大的轟。
七班不學無的陸執,竟然都能上紅榜, 不知道是天要變了,還是人家生了一個不一樣的腦子?
然而陸執提前一年回了陸家,沒有參加這一次考試。
公布完績就迎來了寒假, 二月份再回來的時候,就只有三個多月的時間備戰高考了。
徐倩喜洋洋地帶他們買了很多年貨。
有些是給唐琢外公外婆拿去的,有些是留給自己的。還剩了好大一堆,讓寧蓁過年之前給外公外婆拿過去。
這一次寧海遠也沒有反對, 他坐沙發上煙,嘆了口氣:“去陪他們過年吧。”
都老大一把年紀了,白發人送黑發人,失去了獨生兒,兩個老人過年想著就伶仃可憐。
第二天寧蓁就踏上了去H市的路。
帶了一張卡,里面有三萬塊錢。是之前參加比賽得了季軍的獎金,打算統統給外公外婆。
鄉下人淳樸,一見回來,紛紛熱地打招呼。
“老段呀,你家外孫兒這麼大了呀,越長越漂亮咯。”
外公笑得眼睛瞇了一條,得意道:“那是。”
沒過幾天就是除夕,家家戶戶都要守歲。
外公買了幾個大紅的燈籠掛在門前,晚上亮起來看著特別喜慶。門前的對聯也換了新的。
晚上十二點整,門外的鞭炮聲次第響起來。
外婆拉長嗓音喊:“蓁蓁啊,出來看煙花!”
噼里啪啦的聲音此起彼伏。
推開窗,仰臉往上看,五彩的煙花在天空炸裂開來,勾出淺淺一抹殘影,最后慢慢消失。
外婆嘆息道:“又一年咯!過了年我們的蓁蓁也要年了,時間過得真快啊!”
過了凌晨,就是新的一年了。
重生以來的第一個春節。
是呀,時間過得真快呀。
寧蓁挽著外婆的手臂在外面看完了一場煙花,晚些時候回到自己房間給大家發祝福短信。
先給爸爸和徐阿姨發——
編輯好了才發現本發不出去,農村的信號不穩定,著顯示一個叉叉的信號欄呆住了。
這可怎麼辦吶?
怪不得今天一天都沒有收到任何一條短信和電話。
不是手機黨,晚上才發現信號出了問題,然而除了對著手機皺眉,似乎別無他法。
只能去睡覺。
希遠在B市的陸執沒有這個時候找的想法……
凌晨一點鐘的B市,陸家老宅。
陸執翹著坐沙發上,臉一直不大好看。
鄭阿姨給他熱了宵夜,端到他面前:“阿執啊,吃點東西吧,都這麼晚了,先去睡好不好?”
年手上握著手機,聞言淡淡頷首。
人卻沒有。
鄭阿姨沒有辦法,嘆了口氣就走了。陸小爺脾氣怪,雖然他也算是看著長大的,但總是不清他的心思。
一下午都坐在那里打電話。
現在都凌晨一點了還不睡不知道要鬧哪樣?
越來越看不懂這位小爺,以前不著家,隔三差五帶著一群狐朋狗友去飆車打球。這次回來卻完全變了一個樣,他前幾天問:“鄭姨,我帶回來的那幾本書呢?”
鄭姨差點把眼珠子給瞪出來……
那幾本什麼理生的,還以為是哪里的呢……
他們都想不到,陸執沒有想過放棄高考。
那樣的考試,對于寒門學子來說,是鯉魚躍龍門。對于他們這種高門子弟來說,從來都是可有可無的東西,考上了錦上添花,沒有考上也無傷大雅。
但陸執始終記得寧蓁認認真真給他說,想去B大時的模樣。
他已經有很多很多配不上的地方,過去無法改變,他總得給承諾一個未來的。
手機放在沙發上,凌晨四點都始終沒靜。
他眼睛漆黑如夜,煩躁得想把這玩意兒摔了算了。
才兩個月,就把他忘了?
他快要氣笑了,簡直氣得睡不著!
他下意識就想訂回A市的機票,但是到了最后一步,他卻只能皺眉把手機放回去。
陸家在進行份接。
陸明江油盡燈枯,自知活不了多久,他和陸執哪怕有再大的恩怨,陸執畢竟是他的親生兒子,份全部轉讓給陸執也是意料中的事。
秋靈至今毫無靜。
沒有進陸家祖宅的資格,這幾個月特別安分。
陸老爺子看出陸執心不在焉,淡淡然給他說:“你再急,也得等這一切辦好了再回去。否則你再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兩口棺材和糟糟的陸氏財團。你有那個能力把棺材埋進土里,不知道有沒有自信把陸家管理得井井有條?”
當然不可能的,他這次回來,一切都在重頭學。
陸老爺子翻了翻他帶回來那幾本書,沉著對鄭姨道:“拿出去扔了,別讓他知道。”
他這個孫子犟,骨頭。
但縱使有再的骨頭,他也有肋。
一就疼得撕心裂肺的肋。
這一晚陸執一夜沒睡。
春節過了三天,喜慶的氛圍總算有所消退。
還有七天時間三中就要開學,再舍不得孩子,也必須和告別。
外公和外婆親自把寧蓁送上去機場的大:“蓁蓁啊,注意安全,照顧好自己。”
用力點點頭,抱住外婆:“你們才要保重啊,外公老是咳,喝點酒。外婆失眠的話,別吃安眠藥,吃點中藥慢慢調理。安眠藥有上癮分,吃多了不好。”
“好好好,到了A市記得打個電話回來啊。”
“嗯。”
風景一路倒退。
手中的手機,輕輕綻了一個笑意。
就在前兩天,做了個不得了的決定,沒有給陸執打電話,也沒有發祝福短信。
天南海北,沒有人去不了的地方。
悄悄改了機票,先飛往B市。
不知道突然出現在他面前,他會多驚訝啊?
撐住下,眼里亮晶晶的。
想親自給陸執說一聲遲來的新年快樂。
順帶去B市看看,試試能不能想起什麼。
下午三點鐘,到達B市。
飛機上已經想過了陸執的住址問題,不知道他的住址,但沒有誰不清楚陸氏財團的總部辦公室在哪里。
可以去總部問問或者等他。
的打算一部分正確,另一部分卻出現了偏差。
陸氏的總部很好找,幾十層的天高樓,巍然聳立。但人家前臺本不讓上去……
頂多在一樓的普通咨詢徘徊。
前臺小姐笑得很禮貌:“您有預約嗎?或者邀請函推薦函?”
“……沒有。”
“那麼抱歉,只有前臺收到電話才能讓您上去。另外,您向我打聽陸家在哪兒的消息,我并不知道,即便知道也不能泄,請諒解。”
寧.大學生.蓁,第一次見識到什麼社會社會……
原來事不止是想的那麼簡單。
所以命運多奇妙,原本他們該是全然不在一條路上的人。
生命最長才走到19歲,大二剛剛開始,沒想到見他一面都這麼難。
難免有幾分懊喪。
外面是蒼白的天,熙熙攘攘的人群。
沒辦法,只能選擇給陸執打電話。
才拿出手機,擺上的小絨球被人扯了扯,低下頭看,一個八九歲大扎著兩個小辮子的小姑娘怯怯喊:“姐姐要買一枝花嗎?”
小手上拿了好幾枝寒梅。
香氣怡人。
很聰明的小姑娘,知道這里有錢人多,在這個大樓外面賣花特別好賣。
長得可的小孩特別討喜,寧蓁輕輕了的頭頂:“好呀。”
小姑娘出小胖手,才遞了一枝出去,手中剩下的猝不及防被人全被走。
小丫頭眨著眼睛抬頭看。
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哥哥漫不經心把.玩著寒梅枝條,對著旁邊的姐姐彎了彎眼睛,笑得有點兒壞:“我全買了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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