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過幾次面，但在撞見的時候，腦海里有印象，卻始終想不起這個人來。

而這會兒，我聽到李純忽然這麼說，倒是讓我忽然想起這個人來，對著李純喃喃問道：“你說的……是不是一個穿著深藍西裝、還留著一頭短發的人？看年紀差不多四十多歲？”

“對，就是，你剛剛也看到了？”

“恩。”我點了點頭，對著李純說起之前的事，“我剛不是回去找手機了嗎？后來不小心撞見了，之前在程太太那里見過幾次，覺得看起來有點眼，但剛才還沒認出來是誰。”

“我坐在車上的時候，就看到從醫院里走出來。我剛剛去做檢查，就進了醫院，你說……”看著李純那遲疑而又擔憂的樣子，我不由接著問道，聲音中帶著些許難以置信：“你的意思是，程太太有可能在調查你？”

沒想到，李純對此真的稍有其事地點了點頭，對著我說道：“這也不是不可能，之前我跟有過一些過節，。那老太婆表面上什麼都不說，在程老爺子面前裝作一副大度的樣子，但暗地里一直想著要給我下絆子，這會指不定又想著抓我的把柄呢。”

李純能走到現在這一步，后又沒有毫背景，在最開始完全是因為年輕貌招了程老爺子的喜歡，用一般人的思維想想，估著任何一個人，都接不了丈夫和一個比自己的幺兒年紀更小的姑娘糾纏在一起。程太太當年接一個楚夫人，想來已經用了極大的忍耐力，這會兒人到中年，大兒的孩子出生，外孫都有了，卻鬧出這樣的事來，難保不會覺得面掃地。

在程太太的眼里，李純大概就是狐貍差不多的角，肚子里又懷著一個以后會來爭家產的孩子，自然不見得會多待見，兩個人之間的關系不對付也正常。可我沒有想到，兩個人的關系竟然衍生到勢同水火的地步，從之前李純托付給我的那輛車子，那還僅僅只是一個開始而言，而圍繞著這兩個人之間的爭斗，才剛剛開始而已。

而之前，程老爺子正是擔心程太太會對李純肚子里的孩子下手，這才將轉移到了一個小城市養胎，直到現在快臨產了才接回北京。

豪門里的心酸在所難免，但我有一點卻并不明白，對著李純一臉疑地問道：“可在這個孩子上，能做什麼文章呢？”

我這話只是隨口一說，但沒想到，卻是讓李純一下子蒼白了面。面無，整張臉上就連都變得一下子發白，在那一刻，我擔心地看著，連忙問道：“李純，你沒事兒吧？”

李純的眼眶里蓄著淚水，那其中含著害怕，甚至整個人都有些抖。我連忙走到跟前一下子抱住了，一下一下地拍著的后背，對著說道：“別擔心，你肚子里懷的是程老爺子的孩子，要是對你胡來，程老爺子一定不會放過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的這句話起了作用，頓了頓，李純微微點了點頭，言語之間帶著幾分堅定，像是自言自語般喃喃說道：“對，要是敢我的孩子，老爺子一定不會放過的。”

在這個時候，我還對此一無所知，殊不知，恰恰就是在這個時候，李純的心里已經開始滋生出一個特別可怕的計劃，而對于這一點，我直到很久以后才知道整件事的真相。

差不多是過了一個星期的樣子，有一天李純讓我去家里陪陪，說一個人在別墅里待著無聊的，因為即將生了，所以程老爺子都不許外出，每天都讓不護工看著。

我知曉后，便趕去家里陪著。我們倆閑聊了不東西，但不知道是不是為孕婦，我能明顯覺到李純的心思并不集中，而是一直在看表，好像是在等待什麼時間。

我一開始以為在等程老爺子回來，還不由揶揄了一句：“就是想男人，也不用看時間看的這麼勤吧？”

李純見被我說破，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對著我訕訕地笑了笑。

讓我沒想到的是，之后來家里的人，并不是程老爺子，而是另有其人。

剛剛那會李純屢次看時間，等的便是這個人。

在傭人報告說程太太到了之時，我還有些發怔，可后來，我看到程太太沒等傭人通報完，就直接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出現在我面前。在那個時候，我卻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程太太并不是一個人來的，的邊還跟著孟非，以及孟岐。

在這種況下見面，我不由有些擔心地看了看孟岐和李純的面，生怕兩個人會鬧出什麼意外，但所幸，從表面上看，一般人本不會想到他們兩個人產生過集。

一進屋，程太太就氣場十足，不屑地看著李純說道：“說吧，你今天我過來，到底有什麼事？”

若說之前的李純看著還有些張，這會兒見著人了之后，倒是平靜了不，對著程太太定定說道：“有些話，我想單獨對你說。”

對此，程太太并沒有拒絕，開口支開了孟非和孟岐，讓他們倆先去花園逛一圈。依照程太太那稔的語氣，想來早前應該就來過這里，而言語之間，也完全是一副主人的姿態。

從程太太進門后所有的一舉一，都表現出自己才是程家真正的主人，而不是李純這個鳩占鵲巢的冒牌貨。

程太太那邊將人支開，但我卻有些擔心李純，畢竟現在著一個大肚子，萬一一個不好……

面對我的遲疑，李純只是對著我笑了笑，溫聲說道：“念念姐，我想吃水果了，你去廚房幫我削個蘋果好嗎？”

李純話是這麼說，但已是讓我回避的樣子，見堅持，我只好點了點頭，去廚房給削蘋果。只是，在廚房的時候我心里一直特別的不安，生怕會出現什麼意外，在手上的水果刀掉落在地的時候，我的心也一下子慌了起來，顧不得許多，趕跑出去看看外面的況。

可我萬萬沒有想到，我剛剛跑到客廳那里，就聽到了一聲李純的慘聲。

我的心上一驚，不祥的預越來越重，而當我走到李純邊，低頭一看，才發現整個人已經倒在了地上。的面扭曲，看起來極為痛苦，手捂在肚子的位置上，里不住地喊著疼。

而在這個時候，我注意到，下的鮮如同一朵朵罌粟一般，正一點點在地板上開始蔓延……

☆、215 衰難免弛

215衰難免弛

當我看到那遍地的鮮時，我整個人都嚇懵了，覺自己的腦袋好像漿糊似的，本什麼都反應不過來，只知道大聲地喊著：“快來人吶！救救！”

我的喊聲很快引來了別墅里的一幫傭人，他們是程老爺子專程調來照顧李純的，沒想到現在李純出了這種事，必然心急的不行，連忙安排車子送李純去醫院。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當時的神，當我跟著坐上車陪李純去醫院的時候，整個人依舊神恍惚，怎麼都回不過神來。

剛才那一灘灘的鮮，讓我不由想到了很多年以前，當繼父試圖猥我的時候，我作為一個七歲的孩子，舉起了一把菜刀沖向了他。時至今日，我還記得他那個時候猙獰的笑意，看我就像是在看一個笑話一樣，覺得我不知所謂，覺得我這樣的一個小孩，本不敢拿刀砍他，甚至還挑釁地不閃不躲，將自己的子靠近我。

正因為如此，所以當我舉起的刀落在他的上時，他的表才會那麼難以置信吧？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整個人倒在一片泊之中，下流著一大灘的。剛才李純下的，和記憶的某一驚人地重疊在一起，一直到這個時候，我才恍然發覺，雖然繼父已經遠離我的生活，但他對于我所留下的那片影，卻始終不曾散去。

陪李純到了醫院后，直接就被推進了手室，我在手室外焦急地等待著，有些坐立不安，心急如焚。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我接了起來，耳邊聽到三爺的聲音，“哇”地一聲一下子嚎啕大哭起來。

三爺被我的哭聲嚇到了，連忙問我到底怎麼了，可我一直噎著，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到后來，三爺干脆直接問我：“你現在在哪里？”

我哽咽著，斷斷續續報了醫院的地址。三爺一路往我這邊趕來，路上一直跟我說話，想要舒緩我的緒。在他的舒緩之下，我這才逐漸平靜下來，一一地將剛才的事跟他說了一番，也不知道他究竟聽懂了沒。

比三爺更快到的是程老爺子，他風風火火地跑過來，往日每每見面時都會將自己打理的一不茍的模樣然無存，取而代之是作為一個父親的焦急。

他煩躁地看著手室亮起的燈，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圈，向我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今天，李純讓我過去陪陪，我……我就陪過去聊天，后來程太太來了，兩個人……在一起單獨說話，后來……后來我擔心出什麼事，就想出去看看，沒想到，我一出去，就看到李純倒在地上，還流了好多的……”

我一一地將整件事說了一遍，程老爺子聽完后，又沉沉看了我一眼，我一臉疑地看向他，卻見他已經移轉了目，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到醫院來。”

“現在李純都這樣了，你還有心去聽音樂會！”

“快過來，這句話我不想再說第三遍！”隨著電話通到最后，程老爺子的語氣也變得越來越不耐煩，從言語之中也能到那份忍的怒氣。

程家現在的主事人依舊是程老爺子，在主事權沒有到程恪手中之前，他在這個家里依舊是最話語權的人。程太太敢在李純的面前耀武揚威，卻不敢在程老爺子的面前挑戰他的權威。

饒是心里不愿，程太太到底還是忿忿地趕了過來。

畢竟這是家事，而我作為一個外人不好手，所以兩人走到了一邊說話。

可后來，隨著兩個人吵鬧的聲音越來越大，我還是不可避免地聽到了一些容，大約是程太太在辯解李純摔倒這件事跟沒關系，而程老爺子則說居心叵測，之前他已經忍了好幾次，沒想到程太太卻變本加厲，毫不知道收斂。尤其是還在李純快臨產的時候，竟然殘忍地對一個孕婦下手。

兩個人最后吵的越來越激烈，彼此之間的矛盾早就存在，后來吵的程太太漸漸失去了理智，直接大罵程老爺子為老不尊，居然跟一個比自己兒子年紀還小的人攪和在一起，還說了一句，這個孽種就這麼沒了才最好，不然即便這個孩子出生，也會掐死他。

程太太這些氣頭上的話直接惹惱了程老爺子，甚至于，就連我都沒有想到，最后我竟然聽到了一聲掌聲？！

是程老爺子打了程太太？！

自從跟三爺相識以來，和程老爺子程太太打道在所難免，但在外人看來，這兩人即便底子里再怎麼不和，即便程老爺子在外頭的紅事非一般的多，但還是一直保持著相敬如賓的狀態，。而如今，李純這件事無疑了發兩人關系的導火線，直接了程老爺子的那繃著的弦，使得他和程太太之間的關系一下子走向了分崩瓦解的地步。

像程老爺子和程太太之間這樣的關系并不見，兩個人的結合當初可能也就是為了利益而在一起，亦或是之前未必沒有，但在時逝去，天天對著同一張面孔也會覺得厭煩，加上程太太雖然極力保養，但到底比不過年輕貌的李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