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麼?”藺承佑咳嗽一聲,面上很平靜。
那人道:“王公子要小人給藺評事帶一句話:說寺中一位娘子形跡可疑,昨晚半夜不在寢待著,跑到北墻后頭的松林去了,用大披風掩藏了面目,像是要去見人,王公子懷疑此事有蹊蹺,今日就試探了一下,原來那人是段青櫻段娘子,娘子說,那日緣覺方丈原本沒讓段娘子住在寺里,是段娘子堅持要住進來的,加上昨晚這事,娘子懷疑段娘子不對勁,因此特地讓小人給藺評事送話。”
藺承佑眼里漾出一抹訝,思量片刻,點頭說:“知道了。”
那人便告退了。
藺承佑思量著回到大門口,段青櫻?那日突然跑來向他打聽兇犯是否落網,聲稱是替自己的表姐打聽,如此看來,事沒那麼簡單。
段青櫻現在住在寺里,如果真有問題,首先遭殃的是寺里的人。
滕玉意最近那麼倒霉,要是有什麼風吹草,第一個倒霉的就是。
這麼一想他停住了腳步,回看向那護衛的背影:“請留步。”
護衛重新走過來:“世子有什麼吩咐?”
藺承佑想了想,這兩日一忙,他差點就忘了一事,那日滕玉意在香料鋪曾經迎面撞到過小姜氏,憑滕玉意的記,說不定能想起什麼。
既然要去大理寺,何不當面問問滕玉意?畢竟舒文亮已死,滕玉意與小姜氏的那個照面,沒準是本案的一個突破口。
他正道:“我馬上到大寺查探一下,此外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向你們公子打聽,事關破案,兩下里傳話不方便,待會我會到梨白軒去一趟。欸,你們公子不用準備酒菜,問兩句話就走。”
***
玉意手握一卷《琴訣》,倚著闌干看書,闌干旁就是院子里的那株梨樹,枝椏橫探進廊下,風吹過,花瓣紛紛揚揚吹下來,落到手中的書頁上、烏黑的發髻上。
滕玉意摘下花瓣,漫不經心在指尖,阿娘還在世時,每到仲春季節都帶做鮮花糕,阿娘若是看到這景,定會讓人把這些花瓣收起來備用的。
可惜眼下忙著躲災,沒心思擺弄這些,要不先收著吧,回頭泡酒也。
摘下臂彎里的巾帔,把頭上的花瓣掃下來兜好,又將巾帔抻平了,接枝頭上陸續落下來的花瓣,過不多時,巾帔里就接了一小兜。
正忙著,就聽院外傳來鷓鴣的聲,心知端福回來了,手里忙著卷那包花瓣,口里揚聲道:“進來吧。”
等端福進來,滕玉意就問:“長庚回來了嗎?”
“回來了。話已經帶給王世子了,王世子說他會即刻過來查探,還說有件事要問娘子,待會可能會來梨白軒一趟。”
滕玉意聽到前一句話時,滿意地點點頭,就知道藺承佑心細如發,絕不會掉一可疑之的,可是聽到后句話時,不由又有些疑:“有事問我?”
“說是關系到破案,必須當面問。”端福傳話時一板一眼,“世子還說他不會待很久,問兩句就走,公子不必準備酒菜。”
“知道了。”藺承佑無事不會想起,想來是很重要的事。
端福又道:“對了,聽說真兇已經被抓住了。”
滕玉意大吃一驚。
“長庚聽來的?”想了想又擺手,“說的是那個莊穆?那是假的。
“這回應該是真的,因為剛才大理寺的員都在說這事,聽說是王世子親手抓住的。”
滕玉意心口隆隆跳著,竟這麼快,與兇手打過道,此人冷靜狡猾,而且幕后似乎牽涉甚廣,豈料這樣一個厲害角,居然這麼快就被藺承佑抓住了。
既興又好奇,起在階前團團轉了好幾圈,高興地說:“快準備酒菜。”
藺承佑好本事,懸了幾日的心總算落了地,待會見了藺承佑,一定要好好問問怎麼回事,希到時候他別不耐煩,那麼準備好酒好菜是很有必要的。
這一等,足足等了一個多時辰都不見藺承佑現。
滕玉意隨端福練了一套劍法,眼看夜越來越深,估藺承佑不會來了,多有點失,想了想左右無事,便專心隨端福練輕功,第一回只提氣縱到一半就落回了地面,第二回有點長進,但也只提高了幾寸。
好不容易借助端福的力縱到了房梁上,剛一站穩,就聽到瓦當響,有個人從墻外掠了進來,那人著緋袍,手俊如鶻,翩翩落在屋梁上,幾乎沒發出什麼響,不過他像是沒料到滕玉意也在上頭,有些吃驚:“你怎麼在房梁上?”
滕玉意更吃驚:“世子。”還以為藺承佑不來了呢。
“我在練功。”旋即斂了訝,笑道,“世子,我們下去說吧。”
藺承佑瞟了一眼院子里的石桌,說了別讓準備酒菜,這又張羅起來了。
想起自己的絕蠱,他覺得應該趁早斬斷滕玉意對的。
“不必了,就在房梁上說吧。”
滕玉意忙活了這一晌,早把樹下的酒菜給忘了,于是點頭:“也好,世子有何事要問我?”
藺承佑袍坐在房梁上,口中道:“我明日可能要去趟同州,你別派人去大理寺給我送信,送信我也接不到。”
他這一坐下,滕玉意暗覺自己站著說話不大尊重,只好也坐到一旁,聽藺承佑這麼說,愣了愣,噫,段青櫻的事已經告訴藺承佑了,接下來也沒打算再托人給藺承佑送信。
不過還是頷首道:“好,如果我在寺里發現了什麼,過兩日再給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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