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說一句,彭玉桂猙獰的五就舒展一分,說到最后,他看著自己的雙手,神有些迷茫:“做完最后一次,我也就能收手了……”
“真停得下來嗎?”有人開口了。
彭玉桂怔了怔,緩緩抬起了眼珠。
“你的目標是田氏夫婦,但你也開始用邪害別人了不是嗎?”藺承佑若有所思看著彭玉桂,“你用邪害死了青芝,用腐心草害死了姚黃。卷兒梨不過是不小心撞見你喬裝的模樣,也被你視作謀害對象,你先是藏下那包毒針,今晚又想假借尸邪的名義挖出的心臟,倘或真你得了手,你的狠毒無,已經快趕上當年的田氏夫婦了。”
“不!”彭玉桂臉上的皮搐了一下,“我與這兩個畜生不同,我有我的苦衷。”
藺承佑一頓,角慢慢流出一諷意。
“我有苦衷!”彭玉桂目散,勉強維持著鎮定,“青芝和姚黃早就該死,卷兒梨、卷兒梨——如果把看到的說出去,你很快就會查到我頭上了,我不想伏法,因為那樣我就回不了越州了。”
他喪魂落魄道:“我想回越州,回到桃枝渡口,回到一家人當年住過的地方去。”
藺承佑著彭玉桂猙獰的面孔,心里暗覺凄惻,這邪頗能害人心,只要沾染上了,沒人能守得住本,在彭玉桂大仇得報的那一刻,地獄之門已經向他敞開了,殺了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日后凡是犯到切利益,彭玉桂都會習慣地用殺戮來解決問題。
“這世上誰都有苦衷。”藺承佑嘆息道,“但當你將屠刀揮向無辜的人的時候,你就回不去桃枝渡口了。
彭玉桂目一厲,右手掌猛然翻轉,指尖變得銀亮刺眼,出一道銀般的長線。
長線直向藺承佑的咽,藺承佑卻不閃不避,滕玉意瞳孔一,認識這東西,細如雨卻鋒利異常,到即是一死。
“當心。”把藺承佑往旁邊一拽,“這東西能要人命!”
哪知藺承佑早有準備,頭往左一偏,右手的銀鏈一抖,卻反手擊向窗外。隨后一矮,拽著滕玉意朝房中一滾。
彭玉桂心下起疑,難道藺承佑慌中使錯了方向?來不及多想了,趁項上銀鏈松開,趕快逃出窗外才是正經。
他手上的銀能削金斷鐵,只要先逃出去,到外頭再割斷脖子上的銀鏈也來得及。
哪知剛縱到窗口,銀霜般的月乍然變了,一只金的闊大羽翼順著窗口探進來,看上去足有半丈寬,接著殷紅的巨爪一勾,徑直抓向彭玉桂的脖子。
彭玉桂慌之下出指尖的銀,只恨銀細小,翅膀卻太寬大,相的一瞬間,僅削下它的幾片羽,巨爪抓過來,脖頸上一陣鉆心般的疼痛。
眼見要濺三尺,彭玉桂心口一片冰涼,就在這時候,忽覺領被人一拽,藺承佑把他拖回了房中,同時右手燃起一道符,飛拍向那怪。
“不請自來,想找死麼?”
怪猶如被火炭灼中,尖嘯著往后退去。
“是金公子。”藺承佑迅速在窗前上了幾道符,回囑咐眾人,“此要對付尸邪,你們趕快隨我去小佛堂。”
又對滕玉意道:“絕圣和棄智馬上就過來,只要你們不出這道門,短時辰尸邪別想闖進來。”
滕玉意大汗淋漓,盯著藺承佑沒吭聲。
“放心。”藺承佑瞟一眼,“我答應過的事絕對做到。”
滕玉意這才滿意點頭,蹲到彭玉桂邊,查看他手中的銀。
“他傷得很重。”
彭玉桂頸上鮮淋漓,正痛苦地息,藺承佑從袖撕下一條,蹲下來在彭玉桂的傷口,又對滕玉意道:“著。”
滕玉意剛拿出自己的帕子,看藺承佑已經率先好了,只好將帕子掖回懷里,接過手重重住。
藺承佑騰出了手,從腰間荷包取出一粒藥丸試圖塞彭玉桂的口中。
彭玉桂臉已是慘白如紙,小心翼翼躲開那粒藥丸,苦笑道:“我剛才沒想傷人,只是想逃走,不過世子說得沒錯,我的所作所為已經背離了初衷,我不能再自欺欺人了,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死有余辜,世子不必救我。”
藺承佑卡住彭玉桂的下頜,二話不說將藥丸塞他口中,隨后收走彭玉桂手中的銀,起道:“我只負責查案,不負責評斷你是善是惡。命留著,一切都有回轉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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