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是什麼千年天才,不過是世人謬贊……”
“所以你今年已經三百二十八歲了?”箜篌仔細算了算,“桓宗,你比我大了整整三百歲,還有十一年的零頭啊。”
桓宗扭頭看箜篌,半晌后抿著道:“嗯。”
風刮過小院,吹得樹葉簌簌作響。
桓宗看著搖晃的樹葉,像是看到了自己搖擺不停的心。他低頭看手里的茶杯,“你會……嫌棄我年齡大麼?”
看了眼桓宗這張完無缺的臉,這樣一張臉,別說只有三百多歲,就算有一千歲,也舍不得嫌棄。
“不嫌棄,不嫌棄,男人年齡大點更。”箜篌忙端起茶杯給自己喝了一口,這話聽起來好像有些不對味。
“謝謝你。”桓宗握住箜篌的手腕,“還有,對不起。”
“只是一個名字而已。”箜篌十分大度道,“不管你什麼名字,你也是你,名字只是一個代號。”箜篌想起自己還當著桓宗的面,問過仲璽真人是不是長得不太好看,就默默捂臉,“就是……我丟人了一點。”
“早知道你就是仲璽真人,我絕對不問那些蠢問題。”越回憶越尷尬,箜篌覺得自己沒法正常面對桓宗了。
“沒有丟人。”桓宗站起,走到箜篌面前,蹲在跟前,仰頭看坐在石凳上的,“我記不好,很多事都忘了,只記得……你一直漂亮又可。”
一個完無缺的男人,蹲在面前,用溫多的眼神仰頭看自己的覺是什麼樣呢?
箜篌無法用簡單的言語來形容,覺得自己此刻仿佛坐擁了整個天下。就是王,是世界的主宰。想低下頭,跟桓宗一額頭。
不過理智制止了的這個瘋狂想法,不想年紀輕輕,就被桓宗當了一個登徒子。
但若是能夠長長久久擁有這個眼神,擁有這個人,似乎……
“仲璽道友可在?”門外響起勿川的聲音。
箜篌從沉迷中回過神,干咳一聲,擺正坐姿,絕對不能讓勿川大師兄發現有這種邪惡心思。萬一被送到地牢里待幾日,的人生會到強大的挑戰。
桓宗站起,理了理袍,走到門口:“勿川道友請進。”
勿川有些疑的看著桓宗,他們云華山上很熱嗎,為何仲璽道友不僅臉紅,連耳朵也紅?
“多謝。”勿川走進院子,見箜篌也在,“師妹,你怎麼在這里?”
“桓宗是我帶回來的,我當然要好好招待他。”箜篌起朝勿川行了一禮,“勿川大師兄,你怎麼來了?”
“我來是想轉告仲璽道友,晚上在飛鶴堂設宴,希仲璽道友、松河峰主及貴宗門弟子能夠賞臉參加。”剛才人多,勿川沒能好好打量,現在把從頭看到尾,“看來你在外面過得不錯,連臉頰上都有了。”
箜篌:“……”
師兄,夸孩子臉上長了,并不能算什麼好話。
桓宗給勿川到了一杯茶:“多謝勿川道友相邀,屆時我們一定準時到。”
“仲璽道友還是第一次來我們云華門,也不知道在這里待得可習慣?”勿川道,“若有什麼需要的地方,盡管吩咐。”
“放心吧,有我在,不會讓桓宗委屈的。”箜篌捧著茶杯,吃了一塊點心。
勿川心想,箜篌小師妹出門半年,帶回來不好東西不說,連千年難得一見的劍修都帶了回來,這份好東西都帶回家的本事,真不是一般人能夠趕得上的。
不過仲璽真人為人淡漠,又十分講究儀態,師妹這個樣子,是不是隨意了些?
心里正這麼想著,他就看到仲璽真人從收納戒里取出幾碟靈氣四溢的果子,擺在了師妹面前。這些靈果皆是價值不菲的好東西,沒些能耐,捧著靈石也買不著。
再看師妹,十分隨意的拿起來就吃,作練得不知道做了多次。再看仲璽真人,一臉的溫,哪有傳言中的冷若冰霜?
看來謠言就是謠言,并不能當真。仲璽真人不像是開刃的利劍,更像是一塊寶玉,溫潤又貴氣,氣度非凡。
“這種果子不好吃。”箜篌皺眉,“酸。”
“那下次我們不買這個。”桓宗把箜篌說酸的靈果收了起來,換上了一盤靈瓜,側首對勿川道,“勿川道友,請。”
“多謝。”勿川拿眼角余瞥箜篌,箜篌小師妹往日有這般氣麼?那可是價值近百靈石一枚的油果,酸是酸了些,但是靈氣十分充足,是不太容易得來的好東西。
“嗯。”箜篌重新換了一種果子嘗了嘗,彎起眉眼,從盤子里挑了一顆大的遞給桓宗,“這個好,你嘗嘗。”
桓宗眉梢染上溫,咬了一口:“果真好吃。”
勿川:“……”
這個桌子上明明坐了三個人,他卻覺得自己有些多余。
師妹是他的師妹,怎麼跟外人這般親近?
“箜篌師妹,三位長老都已經出關了,等下我帶你去拜訪他們。”勿川道,“桓宗道友遠道而來,你讓他多休息一會兒,不要一直打擾他。”
“無妨,我并不累。”桓宗角帶著笑,“箜篌并沒有打擾我,這些日子以來,多謝有陪伴。”
“我們倆誰跟誰啊。”箜篌站起,把覺得好吃的靈果塞了幾顆到自己的收納戒里,“桓宗,那我去拜見長輩了,你先休息,我晚上過來接你參加宴席。”
“好,我等你。”桓宗站起,把鬢邊有些歪斜的步搖扶正。
勿川覺得這話有些不對味,師妹一個小姑娘,去接個大男人吃飯,這兩人別是不是對換了?當著客人的面,勿川仍是沉默穩重的模樣。
桓宗送師兄妹二人出了院子,走出好長一段路后,勿川見仲璽還站在門口目送他們,慨道:“仲璽道友真是太禮道了。”
“嗯,桓宗一直都這麼好。”箜篌贊同的點頭。
勿川笑看著:“我們這些師兄就不好了?”
“師兄們也超級好。”箜篌抱住勿川手臂搖了一下,“師兄們最好。”
“我看你是想說易師兄最好。”勿川道,“易這兩日閉關穩固心境,后日早上就會出關,你不要心急。你帶回來的那份天地劍法,十分不凡,易看過之后,就忽然大悟,勘破了心境。”
“勿川師兄你也是很好的,不騙你。”箜篌笑瞇瞇道,“我其實也不知道那劍法究竟有多厲害,能對你們有幫助就好。”
勿川近來也察覺到自己心境有所松,應該突破在了。不過突破心境這種事,宜穩不宜急,所以他倒沒有刻意去尋找契機:“師父與三位長老都看過那套劍法,說那是一套已經失傳很久的劍法,對劍修的幫助很大。待易結嬰大典后,就會把它刊印冊,分發到各大宗門。師父的意思是,屆時各宗門送來的謝費,全都分你七。”
“這麼多?”箜篌臉,“分我五就夠了。”
“宗門不缺這些靈石,你收九都是應該的。只是給你分得太多,傳出去不太好,七倒是剛好合適。”勿川表雖然沉穩,說出的話倒是很實在,“靈石法寶這些東西,自己收著最實在。”
小姑娘就喜歡各種漂亮的飛仙,漂亮的法寶,再多的靈石,都不夠花。
棲月峰上,忘通被松河拖住了腳步。他也不知道松河近來究竟是怎麼回事,有事沒事就找他論道,他們都認識這麼多年了,還有什麼道可以論的?
勉強耐著子坐在團上,忘通想著小徒弟什麼時候能拜見完三位長老,然后回來找他。
“仲璽這孩子,雖然不太多話,但是格十分沉穩,對自己面前的人,十分的維護。早些年發現了不境,攢下了不靈石法。”松河喝了一口茶,見忘通沒有反應,繼續道,“而且他自己也擅于煉與繪制符紋,掐算煉丹也有所涉獵,是個難得的好孩子。”
“仲璽真人之才,令我輩十分汗。”忘通換了一個坐姿,心里暗想,琉宗什麼時候也染上了昭晗宗的病,沒事就吹噓自家徒弟?
仲璽真人是很厲害,但是再厲害也不是他們棲月峰的人,講與他聽,又有什麼意思?
“忘通兄萬不要這般說,仲璽那孩子十分尊師重道,對長輩十分尊敬的。”松河擔心忘通誤會桓宗恃才傲,又解釋道,“他是你的師侄,怎配讓你汗?”
忘通再度換了個坐姿,聽不明白松河的意思。
琉宗究竟患上了什麼病,說話怎麼奇奇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