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玉溪察覺到了徐氏的震驚與僵,但并不知徐氏的異樣是來自于喬薇的份,權當徐氏是被對方的容貌驚到了,不悅地說道:“娘,我說的沒錯吧?就是生了一張狐貍的臉。”
這也是喬玉溪到挫敗的地方,自己出名門,才貌雙全,又正值豆蔻芳華,這是一個子一生之中最麗的年紀,卻被一個“半老徐娘”給比了下去!
徐氏沒聽到兒的話,滿腦子都空白了,怔怔地著那個在攤前擺弄龍蝦的人,人自車前走過,趕放下這一側的簾子,挑開了另一側,一路目送進了容記酒樓。
“娘,人都走遠了,你怎麼還看呀?有那麼好看嗎?”喬玉溪酸溜溜地問。
徐氏閉上眼,深呼吸,下心頭翻滾的巨浪,問兒道:“你確定是那個人?沒有認錯?”
喬玉溪就道:“我與打了好幾次道,絕不會認錯!”
徐氏了手中的帕子:“你第一次在鎮上與房媽媽到的小商販就是?”
喬玉溪眸里掠過一慍怒:“就是!娘你別看長得斯文,起手來簡直比男人還可怕,房媽媽不過是與爭執了幾句,便把房媽媽的手給打斷了。第二次在靈芝堂也是,要不是房媽媽及時下樓阻止,指不定把員外郎的妾室怎麼樣了。”
喬薇打斷房媽媽的手,是因為房媽媽扇了羅大娘一耳,不過這種小事,喬玉溪是不會記得的。
徐氏眼下沒功夫在意這些細節,只關心丞相的相好是不是大喬氏,如果是,那就麻煩了。
“你真的真的沒有認錯?”謹慎地強調。
喬玉溪無奈地說道:“娘,我自己的敵我還能認錯嗎?打了我的母,讓十七把我從四合院丟出來,拒絕我的拉攏,搶了我的男人,把我害進大牢,經歷了這麼多事,就算化灰我都能夠認出來!”
兒子的救命恩人是,兒的宿敵也是,原來那麼早就“潛伏”在自己邊了,可怕的是自己才如今才后知后覺。
“娘,你怎麼了?臉突然變得這麼差?”喬玉溪上徐氏的臉,“好多汗!”
是冷汗。
徐氏不會承認自己被嚇到了,心臟撲通撲通的,快要從腔里跳出來。握住兒的手,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沒有異樣:“娘忘記帶茶葉給姬老夫人了,你去那邊的茶葉鋪子買幾斤。”
“鎮上能有什麼好茶葉?”喬玉溪瞧不上。
徐氏只想支開,笑了笑說道:“去吧,終歸是份心意。”
好容易才打聽到老夫人的下落,喬玉溪自然是想把握住這次機會,不僅要救出自己父親,還要老夫人狠狠地教訓那迷了丞相的狐貍,別說買一壺茶葉,就算買座金山也是樂意的:“那行,我去了。”
喬玉溪下車,去了斜對面的一家茶葉鋪子。
徐氏將守在馬車旁的林媽媽了上來:“剛剛的話你都聽到了?”
林媽媽欠了欠:“都聽到了。”
“你剛剛站下面,大喬氏沒發現你吧?”徐氏警惕地問。
林媽媽篤定道:“沒,奴婢一直背著子。”
徐氏拽帕子,了口,艱難地呼了一口氣:“怎麼會變這個樣子?那個人怎麼就是魂不散?招惹完我兒子,又來招惹我兒,你說是不是故意的?”
這個讓林媽媽怎麼說呢?說喬薇不是故意的,但一樁樁一件件,確實把二房得夠嗆;可要說是故意的,已經得了丞相的青睞,為何不直接與二房撕破臉呢?這麼不溫不火地耗著,犯不著啊。
徐氏也就是隨口一問,心里其實是有答案的:“溪兒與我說丞相的相好是個村姑,我當時沒往心里去,男人嘛,都是腥的貓兒,但一個份太卑賤的人,得再多寵也永遠嫁不進丞相府。但現在,我不能這麼樂觀了,是恩伯府的大小姐,爹是喬家嫡子,娘是藥谷神醫,京中多人了沈氏的恩惠你知道嗎?當年的事,是沒求到那些人名下,真求到了,許就是另一番景了。”
許就不會被趕出恩伯府了。
“你說這婚到底是退還是不退?如果我告訴丞相,就是大喬氏,與丞相有婚約,丞相接納的話,老爺是不是也能一并被恩澤到?”
林媽媽搖頭:“怎麼可能呢夫人?與大小姐鬧這樣,肯救咱們二房才怪了!到時候,有丞相給撐腰,大房的產業、沈氏的嫁妝、靈芝堂,可全都得吐出去了!”
二房是靠著撿了大房的便宜才有眼下的風,包括徐氏的娘家也從中撈了不,徐氏早過慣了鐘鳴鼎食的日子,讓將手頭擁有的一切出去,無疑是在拿刀割給的!
徐氏倒一口涼氣,想到了什麼,又道:“但得了失魂癥,不記得從前的事了。”
林媽媽道:“現在是不記得,但萬一哪天就想起來了呢?您可還記得咱們府里的衡哥兒?”
“哪個衡哥兒?”徐氏腦子有點。
“廚房何老頭兒的大兒子,您給忘了?”林媽媽提醒。
徐氏似乎有那麼一印象了,那是許多年前的事了,多年徐氏沒了印象,只記得與沈氏都過門了,廚房有個何廚子,他長子得了失魂癥,爹媽都不認識了,后面被沈氏治療了小半年,竟然痊愈了。
事過去太久,不是林媽媽提醒,本想不起來府里曾經有過這麼一個人兒。
“后來何老頭兒向沈氏求了恩典,帶老婆孩子回老家買了一塊地,當土地主去了!”林媽媽說道:“世事難料,萬一大喬氏也有了衡哥兒那般造化,回來找喬家的麻煩,咱們二房首當其沖啊!孤兒寡母咱們尚且忌憚三分,等有丞相給撐腰,咱們可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
徐氏按住頭疼的腦袋,到底是造的什麼孽?怎麼這樣兩個人都能攪和在一塊兒?
“丞相應該還不知道的份,若知道了,定不會接納。”徐氏道。
林媽媽就道:“沒錯,一個給他戴了綠帽子的人,他會毫無芥地接,那才是怪了……誒?夫人,您說咱們要不要把真相告訴丞相?這樣,丞相就不會要了。”
徐氏嗔了一眼:“先前是我犯糊涂,這會子換你了是不是?把真相告訴丞相,不就等于把真相也告訴了了嗎?這對咱們一點好都沒有。”
林媽媽拍拍自己腦袋:“奴婢說著說著就給忘了。”
徐氏漸漸找回了一理智,重重地嘆了口氣:“現在怎麼辦才好啊?”
林媽媽目狠厲道:“怎麼辦都好,但一定不能再讓與丞相來往!紙包不住火,日子久了,怕總有一日,會從丞相那邊得知自己的世。”
徐氏贊同地點點頭,丞相雖暫時不清楚是恩伯府的大喬氏,可丞相認識那麼多人,總會有人能認出來,比如胤王。當務之急,是立刻切斷與丞相的聯系,決不讓踏足丞相的圈子:“我這腦子糟糟的,一時也沒什麼主意,你可有想到法子?”
林媽媽瞇眼:“夫人只需讓自己狠一點,這事兒就好辦了。”
“狠一點的意思是……”徐氏看向林媽媽。
“一不做二不休……”
徐氏眸狠狠一:“不行!鬧出人命府會查的!我可不想再多一個人進大牢了!”便是上次找王媽媽解決大喬氏,也不是用的殺死大喬氏的法子。
林媽媽一笑:“夫人放心,奴婢沒說要殺,殺了,還有一雙孩子,后患無窮,奴婢想了個絕佳的法子,既不用去死,又能保證再也沒辦法與丞相大人來往!”
……
喬薇把第二筐龍蝦搬到了大排檔,廚房還有一些,但人手是夠的,準備上樓上孩子走人,剛到樓梯口便看見沖這邊虎視眈眈的容老板,抬手了發髻,腳步一轉,進了廚房。
容老板拿著冰袋,一瘸一拐地追了上來:“別躲了,你已經被我看穿了!”
喬薇將兩只死掉的龍蝦挑出來扔進垃圾簍,一臉鎮定道:“是嗎?你看穿我什麼了?”
容老板哼道:“你不講義氣!剛剛是誰說會替我打回去的?怎麼現在又屁都不放一個了?”
吥——
二傻子放了一個大響屁,舒暢地閉上了眼。
容老板嫌棄地了脖子。
喬薇抿一笑,搬起筐子往外走。
容老板咬牙追上去:“小喬你行為這麼反常,會讓我認為你是同伙的!”
“你想多了。”喬薇面不改道:“你十年前買的酒,我那會兒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容老板若有所思道:“我仔細回想了一下他們的神,不像在撒謊,你說會不會是我誤會他們了?他們賣給我的酒和藥都是真的,但有人把酒和藥掉包了?”
天地良心,只掉包了酒!
喬薇揚起下,神嚴肅道:“他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你怎麼就那麼好騙呢?哪個賣假貨的人會承認自己賣假貨?你承認容記賣隔夜菜了嗎?”
容老板無言以對。
喬薇把蝦放好,挑了兩斤新鮮的,回酒樓的廚房用小爐子炒了個蒜蓉蝦球,又切了小半斤略帶一點的五花,切薄片兒,伴著青椒紅椒炒,香香的辣味兒在屋子里蔓延開來,喬薇又煎了個蛋花,炒了一盤大白菜,給小白拿了一盤點心(這家伙現在挑食,不好好吃飯),盛了三碗米飯,端去了賬房。
兩個小包子早已吃完沙冰,正趴在窗臺上往外看。
“哥哥你看,那個大娘買了好多豆子。”舒吸了吸口水說。
“那不是豆子,是一味藥,不能吃的。”景云耐心地解釋。
“哦。”舒失地托著腮幫子,“哥哥,那個人為什麼拿著一子?”
景云說:“那不是子,是搟面杖,他要去搟面。”
“哦。”舒表示懂了,心里卻納悶,他搟面為什麼要去茅廁呢?那里搟面難道不臟嗎?
喬薇進屋,被這一幕嚇得夠嗆,趕忙把托盤放在桌上,走過去將兩個膽大包天的小家伙擰了下來:“爬窗子很危險的,以后不許再爬了知道嗎?”
“可是我想看娘親嘛!”舒抬手抱住了喬薇的脖子。
這小家伙撒的功夫見長,喬薇覺得自己都有點兒招架不住,把放到椅子上:“那也不許爬窗子看,萬一摔下去,會摔斷的知道嗎?”
“摔斷了會怎樣呢?”舒好奇地問。
喬薇嚴肅地說道:“摔斷了就會很疼,比你摔跤還要疼。”
舒不知是被的表還是的話震懾到了,乖乖地點頭:“那我再也不爬了。”
喬薇滿意地嗯了一聲,打來水給二人洗了手,開始吃飯。
景云對蝦過敏,只能干看著妹妹吃,說不羨慕是假的,為什麼都是娘親的孩子,只有他對蝦過敏呢?
不過小炒與蛋也非常好吃,他吃著吃著也就把這不開心的一茬給忘了。
知子莫若母,當喬薇看到景云那充滿羨慕的小眼神時便知小家伙也是想吃蝦的,只可惜過敏是個人質問題,無法治,這副子顯然沒這方面的困擾,就不知兒子是基因突變還是傳了他老爹。
喬薇安地親了親兒子的小腦袋,景云小臉一紅,更賣力地吃了。
這邊一家四口溫馨地吃著晚飯,另一邊林媽媽神兮兮地上了馬車,掃了一眼喬玉溪與杏竹都不在,地上放著一罐杏竹買來的松花蛋。
徐氏就道:“我讓二人買布去了,你那邊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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