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白川點了點頭，說了句“有的”，然後便皺眉深思。

虞淵心生訝然，靜靜地等待著，等他說出下面的話。

可半天過去了，莫白川居然還在沉思……

“以你我兩個的關係，不用太客氣。”

實在等的不耐了，虞淵的這道神，才主說道：“還有，你們元宗都現在這樣了，你讓我幫你做些事，想來韓邈遠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不滿。”

李天心死了，宇文皓也是在韓邈遠的勸說下，纔去自碎神位。

韓邈遠從天外歸來後，那麼嚴肅地警告秦珞，還有他前往赤帝國的舉，都說明心存愧疚的韓老頭，一定會爲元宗護道。

在這種形勢下，韓老闆不會問責莫白川，和自己的深來往。

虞淵以爲，莫白川是在顧慮雙方的敵對陣營……

“我不是客氣，只是我的思緒有點，我忽然記不起一些事了。”

莫白川神困，他搖了搖頭，似乎想要將心中的困甩走，“算了，不想和你師傅相關的東西，越想越模糊。可能是，我的神才被焚燒灰燼，天魂又需要重新凝鍊。”

講話時，他小腹的九個窟窿，鮮不再流淌。

他又取出一瓶丹丸，當著虞淵的面吞下，立即著手提煉其中的藥力，儘可能快的恢復傷勢。

“我師傅？”虞淵愕然。

“藥神宗，你上一任的那位宗主。”莫白川答了一句，道：“我剛剛想說的事，和他有點關係，可我發現我對他的印象，似乎越來越模糊了。”

此言一出，虞淵也有些發愣。

他也突然發現，隨著他境界的提升，隨著他戰力的狂飆，還有鍾赤塵的甦醒，他對前世那位師傅的印象，也變得頗爲模糊。

似乎，總是會下意識地忽略過去，不會往他師傅方面多想。

他對鍾赤塵的印象很深，對夏楠的印象也極爲清晰，還有楚堯，羅玥等人，一個個也記憶深刻。

唯獨想到他師傅時，腦海中居然僅有零星幾個畫面，大部分記憶如被迷霧遮掩。

他以前沒仔細想過，如今給莫白川這麼一說，他不由深思起來。

前世的師傅，對他一直關有加，傳授他藥理方面的知識。

還有，在他的覺上，師傅似乎比較偏自己，對鍾赤塵不算特別喜歡……

“你以前的丹爐流焰，能不能拿給我看看？”莫白川提出要求。

“流焰？”

虞淵眼神古怪地看著莫白川，“流焰的品階，都沒有達到天級，也沒有魂存在，就只是一個煉丹的，你怎麼突然提起它了？”

說話時，虞淵的神和大澤中的本聯繫上。

此刻，他的神在斬龍臺，正熔鍊麒麟之心。

本則散落在湖泊旁，看著綠柳在湖水，凝聚水之靈氣，匯合著一本源能，打造屬於他的脈神晶。

據荒神的說法，他拿著麒麟之心，一旦離開了大澤，會被妖瞬間盯上，麒麟之心都可能落。

所以，他就安安分分地待在大澤，等將麒麟之心熔鍊以後再出去。

“流焰在我本的乾坤戒，而我的本真，此刻在荒神大澤。你如果真想看，我安排一下商會的周遊，讓周遊送過來就是。”虞淵以神說道。

枯坐著的莫白川，突然站了起來，道：“既然如此，就讓周遊將流焰，直接送到藥神宗吧。你幫我安排一下，你我兩個直接以通天島的陣法，先去通天商會的本部，然後直接去你們藥神宗的地火山脈。”

“地火山脈……”虞淵心神一。

“我會在元島，是因爲我的神，通過離此不遠的九幽寒淵，向大地深潛。我的神，是在地心之炎的邊沿，就被燒了灰燼。可我發現，從地火山脈那兒，能噴涌一些被消弱無數倍的，卻含有地心之炎的火焰。”

莫白川解釋。

“我翻閱宗主留下的手卷，發現整個浩漭，就藥神宗坐落的地火山脈，涌現的地心火最濃烈。除了你們藥神宗，另一個地方是赤魔宗。我不可能去赤魔宗，只能去藥神宗，而且藥神宗對我來說，也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說話時，跌落到魂遊境的莫白川，就和虞淵的這道神，一起向通天島而去。

另一邊。

在通天商會大本營的周遊，得到他的授意後，就從通天商會前往大澤。

他抵達大澤，很快就見到了虞淵的本，拿到了莫白川點名索要的丹爐“流焰”。

……

幾個時辰後。

藥神宗所在的地火山脈，一座早就停止噴薄地炎的死火山底部，虞淵和莫白川兩人，一起站在赤紅的火山石上。

嗖！

周遊飄然而來，將“流焰”取出，放在了兩人面前。

他對莫白川略一躬，心懷敬意地，了一聲“莫山主”。

莫白川無於衷。

周遊也不在意，知道他格如此，隨後就詢問虞淵：“還有什麼事沒？”

虞淵搖了搖頭，道：“辛苦了。”

“小事一樁。”

胖乎乎的周遊，呵呵一笑，知道他和莫白川兩人有事要談，識趣地又再次飛走。

虞淵的目，隨之落在了丹爐上。

呈葫蘆狀的“流焰”，以三足駐地，在丹爐外壁上，刻畫著朱雀、炎龍、麒麟、凰等等上古異的圖案，著張牙舞爪，栩栩如生。

丹爐的壁，卻是許多怪異的火焰陣列，著如洶涌的烈焰正奇怪地燃燒著。

莫白川在“流焰”落地時，看也沒看一眼，外壁的那些異圖，顯得毫無興趣。

待到周遊離開，他便不再猶豫，突然騰空而起，直接落在丹爐部。

他的目停留在壁上，那些意味不明，不知深意的火焰陣列……

莫白川的眼瞳，驟然耀出奇異的芒，呼吸都有些急促。

虞淵懸空的神，被他的異常表現弄的心生奇怪，“老白，壁的這些火焰陣列，讓你有什麼不？”

莫白川沒吭聲，依然死瞪著那些火焰陣列，所有的注意力，彷彿都集中在上面。

一刻鐘後。

莫白川彷彿消耗了大量的氣神，居然有些虛弱地，從“流焰”裡頭重新飛出。

他還閉目調息了一小會，纔再次睜眼，然後說道：“這丹爐，對現在的你來說，應該沒什麼用了，你就給我吧。”

虞淵一怔。

認識莫白川那麼久，他從未向自己索要過任何東西……

“流焰”做爲來說，因沒有魂存在，品階連天級都達不到，最大的用途就是採集地心之火煉丹。

打造“流焰”是因爲他前世無法修煉，不能如師兄鍾赤塵般，以自火煉丹。

所以，他只能依賴“流焰”，只能從地火山脈的火山，聚涌地火的力量，去熔鍊那些靈材丹。

“給你可以，告訴我原因。”虞淵道。

“刻畫在流焰壁的火焰陣列，暗含地心之炎的奇妙。我的神，在真正接到地心之炎邊沿時，迅速被燃燒灰燼。可我，也因此看到了地火，在地底燃燒時的形態。”

“地心之炎，在大地至深燃燒的方式，讓我覺得悉。讓我覺得，我似乎應該在什麼地方見過，我想來想去才發現……”

莫白川擡頭，看著虞淵的眼睛，“我是在你煉丹時見過。”

他當年向虞淵求過丹丸，不止一次地，親眼看著虞淵如何去煉製丹丸。

——就是以眼前的流焰。

虞淵魂影微。

“我宗的宇文宗主，給我的那些和地心之炎相關的靈訣，法，深奧程度竟遠不及流焰壁刻畫的那些火焰陣列。你爲洪奇時，又沒踏上修行路，怎會知道地心之炎的運作方式？”莫白川的表，說不出的怪異。

“我神死於其中，纔看到一點點，地心之炎在那裡燃燒的軌跡和方式。”

“可在你的丹爐壁中，卻刻畫著多種多樣的地火燃燒形態。如果說，你曾經去過裡面，你應該還要長居其中，才能看見那麼多的地火變化。”

停頓了一下，莫白川再道：“你能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一回事嗎？”

同一時間。

虞淵在荒神大澤的本，都猛然一震，不由看向遠，蹲在湖泊旁的老猿。

據荒神的說法，在理論上，只有靈魂強大到無比的第一世的他，纔有希過地心之炎，才能接到深藏浩漭之心的神之。

第一世的自己，難道當真去過？

還有就是……

不對！

虞淵深吸一口氣，說道：“我記得，流焰的鑄造，宗那邊並沒有出力多。”

“此丹爐，是我師傅幫我淬鍊的！外壁的各族異雕琢，好像是宗所爲，可部的火焰陣列，似乎是他給刻印上的。”

這方面的記憶，顯得很模糊，他回憶起來都覺斷斷續續，彷彿無法連貫。

“我記得，你師傅境界並不出衆。按道理來說，他不太可能參悟出，如此高深的地火奧。還有，我認爲沒有真正抵達地心之炎者，本繪刻不出，如此多的地火燃燒方式。以你師傅的境界……”

莫白川搖了搖頭，顯然不覺得虞淵前世的那個師傅，擁有抵達地心之炎的力量。

“流焰歸你了。”虞淵輕喝。

沒問出答案的莫白川，哼了一聲，道：“等你有了答案，請告訴我一聲。我將以你的流焰，在你們藥神宗的地火山脈，再次築造出神。還有，你不介意的話，我自在境的合道之地，就是地火山脈！”

虞淵又是一驚，“你真的假的？”

“我覺，我如果想要以地心之炎進階至高，選擇合道地火山脈，就是我最好的選擇。”莫白川認真地說。

“你是元宗的人，合道我們藥神宗的地火山脈，讓我怎麼說？”虞淵煩躁道。

莫白川不吭聲，就這麼看著他。

“好了好了，我會幫你搞定外界的阻力。”虞淵一臉無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