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一座懸浮於空的宮殿，曹嘉澤和季天瑜席地而坐。

這次，是季天瑜的本真，而非一道神。

“季師祖，你真的就……”

曹嘉澤言又止。

眼前的季天瑜，穿一件素潔的青綠長袍，全沒任何珠寶飾品點綴，整個人顯得清清爽爽，有一種空靈灑的奇異氣質。

的上，也在自然地散發著一種草木清香，非常的好聞。

讓人覺很舒服，讓人很難生出戒備心，就像是山澗的清泉，林中的清風。

“結果早就註定了。”

季天瑜微笑著，能到曹嘉澤，是發自真心的爲到難過。

“小澤，你不必傷心。我合道的是浩漭草木，而且我封神的時間短，即便我的神位碎裂了，我還能存活於世。”

反倒是在安曹嘉澤，“以前呢，我的存在對宗主有小幅度的提升，林道可啊，顧星魁啊，還有我們人族的巔峰修行者，重傷的時候，我也能提供一些幫助。”

“可我這個人呢，的確不擅長戰鬥，我的天就是這樣。”

無奈地搖了搖頭，突然道：“從我知道，在邃林星域的盈靈界，再次出現了若尋神樹時，我就明白我要騰讓神位了。”

曹嘉澤心神一震：“墮落神樹？”

“便是墮落了，被源界之神侵染污穢了，可它還是若尋神樹啊。在廣袤無盡的星河，總有一些神奇，是我們浩漭比不了的。浩漭的草木神靈，在面對它的時候，當真是一點辦法都沒。”

“還有……”

宮殿的季天瑜，看向臨天山脈的位置，嘆息一聲：“即便有祖安守護，可因爲我是浩漭的草木之神，我還是能約覺到，它在另一邊試圖蠱我，呼喚我去臨天山脈。”

這話一出，曹嘉澤臉鉅變，“那棵墮落神樹如此可怕？”

“對別人而言，或許沒那麼可怕。如林道可，檀笑天這般的傢伙，都有斬斷若尋神樹的力量。”季天瑜笑容苦，“我就不行了。”

“我面對它的時候，到制，還真有可能被它蠱著，一起淪陷到源界。”

“鍾赤塵是時空之龍，在時間和空間方面的造詣，不遜虛空靈魅，他甚至還有一些優勢。而我……”

季天瑜深無力。

“將來，我幫你斬斷這棵墮落神樹。”曹嘉澤輕喝道。

季天瑜有些欣的輕笑起來，“若尋神樹只是一個原因，還有就是……我確實有點弱，已經跟不上現在的時代了。”

曹嘉澤，一口一個墮落神樹，可始終以若尋神樹相稱。

骨子裡，對那棵神樹就存有敬畏之心。

即便那棵神樹，已經被“源界之神”侵蝕，已經墮落了。

“據檀笑天的說法看，他似乎又開闢了一席神位，只是尚未，還不能轉化爲神位。”曹嘉澤真心爲著想，“季師祖，你也不要怪宗主。或許等時機了，那一席神位，他還是會給你拿下。”

季天瑜搖了搖頭，心中雪亮，知道玄天宗的未來，還是會再出一席至高。

可這一席至高，是從韓邈遠發現了曹嘉澤的那天起，就已經被定下來的。

換句話說，看似爲龍頡、時空之龍騰位置，實際上卻是給曹嘉澤讓位。

現在讓出來的神位，韓邈遠在將來一定有辦法拿回來，也會盡一切可能地，幫助曹嘉澤去榮登至高。

因爲，在韓邈遠的眼中，曹嘉澤就是一塊稀世瑰寶，堪比林道可和檀笑天。

“你準備何時合道？”岔開話題。

曹嘉澤愣了一下，回道：“就近期吧。”

“合道之呢？”

“九枚天宮印。”

一問一答後，兩人陷沉默。

季天瑜心念一，這座懸空的宮殿，彷彿突然被的神威覆蓋，“可是宗主的意思？”再次開口。

曹嘉澤點頭“嗯”了一聲。

“你的神，已經能分裂出九個了？”季天瑜驚訝道。

曹嘉澤輕聲一笑，直接從他的眉心，飛出了九道神出來，並拿出一枚枚天宮印，讓神駐其中。

一枚枚天宮印，就在這個宮殿輕盈地飛逝，展現出各種奇妙，施展著不同道法。

“好了，收起來吧。”

看著獻寶一般的曹嘉澤，這位契合草木大道的子，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突然來了一句，“你有沒有覺得，這和劍宗的啓天劍陣有些像？”

曹嘉澤直言：“劍宗的啓天劍陣，不就是我們宗主，和之前的劍宗之主，兩人一起琢磨出來的？這啓天劍陣，需要衆多大劍仙合力去催，可聽說在飛螢星域時，虞淵以一己之力，也駕馭了劍陣，還以此重創了溟沌鯤。”

“你也可以的。”季天瑜認真地說。

曹嘉澤忽然再次沉默了，他想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

“宗主雖然不是你的師傅，可你是被他找到的。你都想象不到，在他找到你，發現你天生七竅玲瓏，能一心多用時，他有多麼的興和驚喜。”

“從他發現你的那天起，你的大道都鋪好了，你師傅只是你的領路人，可宗主卻默默地，早已爲你安排好了一切。”

“九枚天宮印，對應著玄天宗的九座宮殿，是仿造鬼巫宗的地宮凝鍊。”

“你能輕易駕馭九枚天宮印，就能駕馭更多。而玄天宗的道法，我也知道，你幾乎是全通的。你核心的靈魂之，在宗門部，除了宗主外，沒任何人知道。而我，也僅僅只是猜測……”

“宗主，該是結合了鬼巫宗的魂，還有他所掌握的所有妙魂，可能還包括一部分神魂宗的，才爲你量打造了一種魂決。”

“我不知道這魂決，能將你帶往什麼高度，能否形完整的神路。”

“可我覺，他是將你……往斬龍者的那頭路去領。”

季天瑜輕聲說。

韓邈遠的安排，也看不，只能憑覺去猜測。

“大道是相通的，我所修煉的魂，和鬼巫宗、神魂宗的有些相似，但卻不一樣。我的那條路走到盡頭以後，究竟是什麼，我並不清楚。宗主自己也說了，他也無法預料，他只說應該能功。”

曹嘉澤斟酌著用詞，臉上有奇異的芒煥發，“說起來不怕你笑話，我從剛認識虞淵那天起，就想去親近，覺上就很親切。可能，真是因爲我們的大道有一些相似，只是我習慣地，從不暴我所修煉的魂，也沒任何人知道。”

“是他不讓你說吧？”季天瑜角輕扯。

曹嘉澤呵呵一笑，道：“宗主的確是這麼叮囑的。”

“他當然不想人知道。畢竟，是他和妖兩個，在當年謀害了那位，認爲那位的理念和做法是錯誤的。”季天瑜的眼中，有一嘲諷之，“可到了現在，他又如獲至寶地大力栽培你，將你往那條路上引。”

“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曹嘉澤表肅然，“季師祖，請不要這麼說。”

“我都決意自碎神位了，說幾句怎麼了？我爲浩漭勞了那麼多年，儘量讓浩漭靈氣多一點，我救活了那麼多人，我何曾違背過他？我，晉升這一席神位，也是爲了他和宗門，爲了浩漭的大局，我沒做錯過什麼啊……”

季天瑜緩緩閉上眼，哀莫大於心死。

喀嚓！

一聲脆響，從的腦海傳來，如一塊綠翡翠突然墜落在地，被摔的碎。

……

深海龍島，突有無窮無盡的金神輝，遮蔽了那方的天與海。

湛藍的海面，全部化作了金燦燦的澤，天空也被金輝填滿。

這一刻，不論何地的強者，大妖，都到了龍島那邊的天地異變。

“龍頡要封神了！”

“一道本源能，從玄天宗，居然直奔龍島而去！”

“龍頡對那本源能的吸引，竟如此強烈！他封神的靜，也未免太大了吧？”

無數人爲之驚歎，無數道目凝著龍島。

以龍島爲中心，周邊萬里的海域，天空，全部了金燦燦的。

四面八方的靈能，紛紛爲之匯聚，大海如巨在暴躁地嘶吼。

嗷嚎！

一聲龍，響徹於浩漭的每一個角落，如被拘千萬年的神靈，終於逃昇天，終於能再次翱翔星空。

祖安，虞蛛和紀凝霜的封神之路，和龍頡本不能相提並論。

此刻，許多人都突然意識到，被押了數萬年的龍族，纔是浩漭真正的天地寵兒，才突然間想起，龍族曾經纔是這方世界的霸主。

浩漭的衆生，浩漭的強大，之所以被人所知，被各族認可，最先也是因爲龍族。

……

通天商會。

石景兒，綠柳，鍾離大磐，馮鍾和君宸等人，又在漂浮於空的陣列，遠眺著深海龍島。

龍島離他們很遠，可那片金輝實在太耀眼了，想看不到都不行。

“這個靜……”

鍾離大磐咂舌不已，沒想到龍頡的封神路，居然如此聲勢浩大，遠非別人能比。

“太始，請你儘快去荒神大澤，而且近期都不要離開。”

忽然間，有歸墟神王的聲音，從綠柳的傳來。

綠柳愕然，也在心中發問，“好事，還是壞事？”

“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