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幹淨漂亮地收拾了那幾個盜賊,坐下接著吃飯。
趙普傻呵呵坐在他們對面看著,本來覺得飽不過現在覺得又好像還不是很飽,就又了一碗面……公孫和小四子都抬頭略帶驚訝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絕對是——飯桶!
趙普撓撓腮幫子,來了一嗓子,“夥計,要大碗的!”
公孫將小兔子的包子給小四子揪開,剔掉了一半的豆沙餡兒,然後讓他吃,小四子邊滋滋地啃著,邊問公孫,“爹爹,離開封還有多遠呀?”
趙普心中一……怎麼他們也是去開封麼?
公孫想了想,“還有六七日的路程吧。”
“哦。”小四子點點頭。
“怎麼了?”公孫見小四子似乎有心事,就問他。
小四子仰臉看公孫,說,“爹爹不是說過麼,開封城有皇宮,皇宮吃人,所以開封城有吃人的怪,小四子去了會不會被吃掉?”
公孫忍笑,道,“所以你要離那些府、皇宮遠遠的。”
“嗯。”小四子認真地點點頭。
趙普忽然覺得……這書生真有趣。
總算吃完了飯,公孫將錢付了,來夥計,說要一間上房,夥計就引著公孫上樓去了。
趙普看著眼前還剩下的半碗面,想著,是再住一晚呢,還是就索上路了呢?
正在猶豫,突然,就聽到在一旁角落了的一張桌子上,有兩個人低了聲音說話。
“看到沒?”
“嗯。”
“那書生正經不錯,待會兒晚上進去,劫了他,再搶了那小娃娃去賣。”
“嘿嘿,你又來興致啦?不過那娃子那麼可,應該能賣不錢。”
“那是,好不容易遇到這樣的好貨,錯過太可惜了。”
趙普耳力甚好,因此聽得真切,抬眼過去,就見那牆角的桌邊坐著兩個男子,穿著還面,只是尖猴腮,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人。
轉念想了想,趙普來小二,也要了一間上房休息一晚……走上了二樓才發現就在公孫和小四子他們房間的隔壁。
松了口氣,趙普心說,反正遇上也是緣分,幹脆就幫幫你們的忙吧,畢竟那個小四子的娃娃那麼可,萬一遭了不測,自己也於心不忍。
想罷,趙普下意識地往門裡看了一眼。
公孫正好出來關門,見趙普往門裡,覺得他沒安好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嘭”的一聲,將大門關上了。
趙普角了,就覺得右眼皮直跳,徑直走進了自己房間,坐在床邊生悶氣,這書生真氣人!
很快,天就暗了下來,趙普在床上躺著,豎起耳朵聽隔壁的靜……聽到嘩嘩的水聲,趙普眼珠子一轉,湊過去耳朵著牆壁聽……
這客棧的牆壁果然夠薄,隔壁的聲音清晰地傳了過來。趙普挑起角笑了笑,耐心聽起來,至於為什麼要這樣鬼鬼祟祟聽……趙普沒想太多,反正聽有趣的。
而此時隔壁的房間裡,公孫和小四子正在泡腳。
公孫拿兩個木盆,倒了滿滿兩盆熱水,在裡頭放了些甘草,自己坐在床邊,小四子坐了一個小板凳,兩人都把腳浸到了木盆裡頭……舒服地輕輕吐出一口氣來。
隔壁的趙普莫名腦袋裡出現了一大一小舒服泡腳的畫面,甩甩頭口,為什麼心跳會快一些?
公孫雙腳在木盆裡泡著,對小四子說,“瑾兒,今天早些睡,明天我們一大早就起來。”
小四子抬眼看公孫,問,“爹爹你不是說慢慢走不要的麼?”
公孫皺皺眉頭,“隔壁那個流氓討厭的,我們別跟他一起走,比他早比較好。”
趙普聽著眼皮跳得更厲害了,心說我招你惹你了,幹嘛說我是流氓?趴著繼續聽。
“爹爹什麼是流氓?”小四子問。
公孫想了想,認真道,“小四子,流氓就是長相和人品都很討厭的人!”
小四子仰著臉看公孫,虛心聽他爹爹給他講解,“長相和人品怎麼樣的人討厭?”
“就是那種看起來很猥瑣的。”公孫下,道,“很不順眼的。”
趙普牙齒磨得咯吱響,手拿起旁邊一面銅鏡,照了半天——老子哪兒猥瑣了?!邊關不知道多姑娘每天晚上做夢都想著老子,你個臭書生不識貨!
“爹爹什麼是猥瑣?”小四子繼續提問。
“嗯,猥瑣就是一看這人的長相,他就應該是那種很低級很下流的人。”公孫回答。
趙普手按住自己的右眼皮,不讓它再跳了。
“什麼是低級和下流啊?”小四子越聽越糊塗。
公孫也總結不出個所以然了,就道,“反正就是隔壁那個的長相!”
小四子眨眨眼睛,一拍手,“爹爹,我知道了,隔壁那個黑服的叔叔是低級、下流、猥瑣的流氓。”
公孫打了個響指,稱贊道,“小四子,你會舉一反三了,好聰明呀!”
小四子滋滋地著後腦勺說,“是麼?我也覺得我最近好像聰明了一點。”
公孫獎勵一般地手他腮幫子,“小四子,以後誰再敢說你呆,你就反手扇他一個耳!”
小四子不解歪頭,“為什麼要反手扇?”
“因為反手比較痛!”公孫認真道,“誰敢多看你一眼,的就算了,不要理們,要是男的,敢說你漂亮敢說你可你就抬,狠狠地踢他的兩當間兒,聽到沒有?”
小四子認真點頭,“嗯,我記住了,爹爹那個是踢流氓對不對?”
公孫滿意點頭。
“那隔壁住的就是流氓,小四子是不是要踢他?”小四子問。
隔壁趙普了一口涼氣,原來那可娃娃有些呆,心說這書生怎麼教兒子的?
公孫琢磨了一下搖搖頭,“不用,他個子太大了,我們應該打不過他。”
“那怎麼辦?”小四子問。
公孫想了想,“你要趁他不注意,對他的眼睛灑,往他上灑,然後再用毒針他!總之要智取不要拼!”
“嗯。”小四子乖巧點頭。
趙普手了自己的腰帶,覺得……好像不用留下來保護這對父子吧,比想象中的厲害很多,並且開始為自己的安全擔憂起來。
當夜,泡完腳後小四子將水倒掉,公孫將門閂落下,從包袱裡拿出隨攜帶的兩個小箱子。
一個是白的箱子,公孫將箱子放到了枕頭旁邊,這是藥箱,另一個是黑的箱子,這是防箱。
公孫提著黑的箱子,走到了門邊,小四子給他搬過來一個凳子,幫他扶住。
公孫小心翼翼地踩著凳子上去,手用一繩子,將一個黑的小木片綁到了門框上。然後下了凳子,在門閂上抹了一些粘土,再拿出幾十枚牛針來。這些鋼針都泛著藍,公孫小心翼翼地將針尖頭朝上了粘土裡頭,又在窗臺上也弄了些。
隨後,他拿出一個金鏤空的小香爐來,在裡頭放了一塊黑乎乎的香料,用火點著。香爐裡就有淡淡的白煙冒出,卻沒有味道。公孫又拿出一個小葫蘆,走到門框前灑出裡頭銀的末,一點點撒一條線,連到床邊,再將黑的匣子放到床頭,打開一側的蓋子,裡頭出一排機關一樣的架子,上頭排滿了閃著藍幽的袖箭。還有一細繩子,下頭綁著一個小鞭炮,一直垂到地面上,埋在到那一條銀的末裡。
一切準備完後,公孫拍拍手,將小四子抱到了床裡頭,小心翼翼給他蓋上了毯子,再將被子也蓋上,摟著他安心睡下。
“爹爹冷不冷?”小四子往公孫懷裡蹭了蹭。
公孫手他的耳朵,道,“不冷,你呢?”
“不冷。”小四子又往公孫懷裡鑽了鑽,沉沉地睡去。
公孫並未將燭火熄滅,包著小四子,淺淺睡去。
趙普在隔壁聽到兩人這邊沒了靜,才了酸酸的脖子,了個懶腰上床睡覺去了。
夜已深,外頭偶爾有幾聲蟲鳴,遠的山穀裡傳來狼嚎的聲音,整個集鎮也結束了喧鬧,安靜了下來。
就在躺了大概有一個時辰之後,趙普約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一個翻坐起來,皺眉……果然來了麼。
起,趙普悄無聲息地閃到了門後,他房間裡的燈熄著,因此能看到隔壁傳來微弱的燭。
“唉。”有一個人低了聲音說,“燈還亮著呢。”
兩人趴在門邊聽了聽。
“沒有聲音啊。”一個人道,“估計是沒有熄燈就睡了吧。”
“嘿嘿,還小心的麼。”另兩人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趙普撇,心說……這他娘的才流氓呢!
悄無聲息地將門打開了一條,趙普往外一,就見來人正是剛剛吃飯時坐在牆角的兩人,他們正拿著一竹竿,往裡頭送迷煙。
趙普微微皺眉,看來是慣犯了。
只不過兩個小賊和趙普都不知道,迷煙被吹了房間後並沒有擴散開,而是像被吸引了一般,飄向了那個桌上的香爐。香爐裡頭,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哢噠”聲。
公孫睡覺很警醒,一聽到那聲音,便緩緩睜開了眼睛,轉臉一看,見香爐裡頭冒出來的煙,已經從白變了黑,就皺起了眉頭。再看門口,只見有一竹竿,正在往裡頭送迷煙。
公孫冷笑了一聲,心說,好啊!哪兒來的小賊,找死!想到這裡,他手從小四子的小枕頭旁邊,拿出了兩個茸茸的耳塞子,先小心翼翼地給小四子把耳朵塞上。
小四子睡了就跟只小豬似的,任憑公孫擺弄也不醒,小臉蛋紅撲撲的,呼呼地睡著。
公孫給他蓋好被子,翻坐起來,從白的藥箱裡拿出了一把一尺長的錐子來,打開一瓶藥,將錐子進去蘸了蘸。又從包袱裡取出一條的白蛇皮鞭子來,坐在床裡放下床簾,靜靜地等著。
不一會兒,竹竿被了回去,然後就見一把小匕首從門裡頭送了進來,輕輕地,撥著門閂。
門閂被抬起來了一些。門被緩緩地推開一條……有一只手進來,抓住門閂,想要將門打開,只不過……
“啊!”那人一把就抓住了門閂上倒著的毒針上頭,疼得慘了一聲。
趙普就看見那人只是進去了一只手,便開始殺豬一般慘,也驚了一跳。
那人疼得想要甩掉手上的毒針,但是那些針細如牛,□□去了就往手裡鑽,那賊人整個手腫得比原先大了三倍,水當當的……像是裡頭的都變化了,疼的他一下子摔進了大門裡頭。
“怎麼啦?”他後那人也一驚,但是與此同時,門已經打開了……
門框上吊著的那塊小木片相當松,被門一撞,立刻掉下來,落到了銀裡頭。只聽得“刺啦”一聲,一個火苗竄起。
此時,耐不住好奇的趙普也走了出來,就看到地上的那條銀線已經著了火,幾乎是“嗖”一聲就燒到了床邊。
公孫抬手捂住小四子的耳朵,隨後就聽到了震耳聾的“呯”的一聲,像是放了個奇響的炮。
瞬間,“嘎吱”一聲傳來。
趙普走到那兩人後往裡張,大驚,只見床邊放著一個袖箭箱子,一聲響後,機關,數十枚藍嗖嗖嗖了出來。
趙普倒一口氣趕避開,也虧得他功夫了得,側躲過了,但是那兩個想來襲的倒黴蛋可慘了,被好幾枚袖箭中。那箭上有毒,他們上被到的地方,腫起了數個蘋果那麼大的腫包,疼得兩人立刻倒地翻滾不起,裡喊著,“哎呀,媽呀,疼死啦,疼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