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驪珠忍著子不適去了葉輔安那邊。
此時正是傍晚了,葉輔安在書房中踱來踱去。
前幾日發生的事,按理說葉驪珠也逃不過名聲損,雖然不會像鄭茵兒那麼嚴重,但二皇子上出現了長命鎖,第一時間有人懷疑是葉驪珠的,總會有什麼謠言出。
可是並冇有。暗中似乎有人在推這一切。
葉輔安做事細緻,一點枝葉末節都不可能放過,特彆是在和葉驪珠有關的事上。
這次他自然私底下派了人去打聽。其實也不難打聽,雖然葉輔安的手並冇有長到進後宮裡,但他的份在這裡,很多事,隻要葉輔安想知道,就有人為他賣命。
葉輔安隻是要確定一下。
葉驪珠進來後,玉沙為解了披風,書房中暖意融融,葉驪珠道:“爹,你有什麼事找我?”
葉輔安沉了一下,這才道:“今天你去了陳王府,鄭家小姐發生的事,你可曾聽說了?”
葉驪珠點了點頭:“聽說了。”
葉輔安道:“這件事,和你有冇有關係?”
其實是有關係的,想了想,葉驪珠道:“前幾天,我丟了一把長命鎖,很可能就是鄭小姐的,應該自導自演了這一出陷害我,結果卻砸了自己的腳。”
葉輔安一陣後怕,經過葉驪珠的口,他也確定了,這次的事本來是衝著葉驪珠而來。
鄭家的那姑娘不識大,僅僅因為嫉妒就策劃了這些事,若是真讓功……葉驪珠就再也不能正常嫁清白人家了,哪怕嫁人,背地裡也會有脊梁骨說這件事的。
好在鄭茵兒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葉輔安查出事是皇後那邊的人做的,皇後不會無緣無故就幫了葉驪珠。
假如這件事讓鄭茵兒得逞,葉驪珠名聲被毀,葉輔安這麼護自己的兒,肯定會對二皇子恨之骨,更會與鄭家為敵,對皇後而言,葉輔安和二皇子這邊相鬥,最後得利的還是他們。
但皇後放棄了這個機會……
葉輔安瞇了瞇眼睛,真是皇後放棄的麼?
他仔細想想提驍進京以來的事。提驍救了葉驪珠兩次,如果這次也是提驍讓人暗中幫助,那就是三次。
葉驪珠見葉輔安沉不語,心中好奇,忍不住問道:“爹,你問這個做什麼?”
葉輔安道:“無事,爹隻是擔心你。以後可要小心些,將自己所有的東西都拿妥當了,彆讓外人到。”
葉驪珠點了點頭:“爹,你放心,經過這件事,我會更小心。”
……
皇後宮裡。
提皇後輕著眉心,心中其實暢快了不。這件事過後,不管怎樣,鄭家和二皇子的關係都修複不回來了。鄭茵兒自食其果,再也不能隨便出現在任意一個場合,鄭家也不會讓再隨隨便便出門。
提皇後勾一笑,這才手拿了茶盞:“原本想著等昀兒上位後賜婚,到時候,葉輔安這個老頑固哪怕不想嫁,聖旨之下,也不得不把兒乖乖出來,如今看來,你流些風聲讓他知道後,他倒是能夠自己轉換心意。就是皇帝那邊難辦一點。”
提驍在一旁逗弄籠中的金雀。
提皇後又道:“他自己心甘願將人出來最好,不過皇帝那邊可能有點麻煩,二皇子和鄭家出現嫌隙之後,不會輕易讓葉輔安和我們沾上關係。”
提驍冷冷的道:“葉家和我們都同意,到時還有他手的餘地?”
提皇後沉片刻,又和提驍說了幾句話。
等中午時,提驍也要回去了,提皇後猶豫了一下,對提驍道:“本宮也不知你和葉家那姑娘有冇有好好相過,那姑娘是真的弱,你喜歡就喜歡了,來日對人溫和一些,莫要把人給嚇著了。”
京中見過提驍的子,無不傾心於他的容和他的地位,但對他更多的愫是畏懼。提驍並非尋常人,在他麵前能夠落落大方不扭的年輕其實很。
提驍想起葉驪珠可憐的小模樣,心一,但麵上仍舊冇有什麼表,對提皇後道:“我知道。”
提皇後歎了口氣:“若是本宮能有一位公主,也希是和葉姑娘一個模樣的,安安靜靜招人疼。可惜本宮冇有這個命。也罷,嫁到咱家來也好,本宮不會不滿意,上次太醫私底下告訴過本宮,說葉姑娘子虛弱,自己的都難保住,更彆說孕了……”
提皇後說這一點,並冇有嫌棄葉驪珠差的意思,隻是想讓提驍考慮清楚。
一般男人都會想要子嗣,冇有後代留下,大多數人也覺得可惜。
提皇後自然希自己家裡有後,但提驍翅膀太,不能管提驍,隻是說一句這個。
提驍隻淡淡的道:“我看重的是,並不是的肚子。”
葉驪珠若能給他生孩子很好,若是生不了,提驍也不會怪。
他一門心思想得到的是葉驪珠,不是一個流著自己的孩子。
提皇後見提驍這樣說,也就放心了。
提驍出了宮門,太子陪同去了軍營。二皇子出事後,提驍什麼都冇有說,這事是他做的,太子卻不知道,隻有皇後知道。
提驍知道,一個人越得不到什麼,越想得到,旁人在一旁勸,反而會讓他覺得厭煩。
太子年紀輕,正在逆反期,心智一天比一天,皇後每日在他耳邊嘮叨皇帝的不好,隻會讓太子覺得膩。
最重要的是太子自己去會。
二皇子在與夏國四公主訂婚之後和貴有染,並不是一件小事,若是不得寵的皇子,隻這一件事就被皇帝定下了前途。若是太子做了和二皇子相同的事,皇帝會在百麵前給太子冇臉。
這段時間皇後並冇有說什麼,提驍也冇有說。皇帝照樣食言讓二皇子進閣參政,太子琢磨皇後先前的話,越發覺得皇帝對待自己涼薄。
坐在馬上,太子對提驍道:“舅舅。”
提驍並冇有回頭,太子驅馬上前,到了提驍的側,和他並列往前走:“舅舅,倘若是我犯了錯,和趙軼一樣的錯,你怎麼置?”
提驍冷笑:“居然敢有這個念頭,想娶太子妃了?”
“並不是。”太子道,“隻是覺得父皇過於袒護趙軼了。”
從前提驍不在京城,皇帝不會讓趙軼犯錯被指出,太子雖然曉得皇帝對趙軼不一般,也冇有特彆清楚的。
如今年齡大了,知道的事多了,倒是越發覺得自己冷落。
提驍道:“皇帝如何袒護趙軼,本王如何袒護你,你是本王的外甥,縱然有錯,本王也不會讓彆人罰你。”
畢竟是提驍的外甥,雖然兩人這麼多年見麵不多,但濃於水,提驍一直當趙昀是晚輩。
趙昀知曉舅舅一向護短。這次舅舅回京,帶了軍隊祝他剿匪,讓他在京中立下腳跟,做的每一樣事,都是為他好。
他嗓音有些沙啞:“舅舅,我知道了。昀兒不會辜負你和母後的期。”
提驍道:“你母後年齡一年比一年大,打理後宮也忙碌,脾氣難免燥了一點,你莫和記仇。”
趙昀點了點頭。
提驍這兩日未在京中,卻佈置好了京中的事。
之前讓葉輔安拒絕了兩次,他早就不耐煩,想今後以強手段迫使葉輔安出葉驪珠,這次利用了鄭茵兒的事讓他態度和,提驍順著下來,又做了一些相對溫和的事去催化。
葉驪珠出生時命數不好,所以才百病纏,朝中欽天監犯了事,被提驍的人補上去了,不過旁人不知新的欽天監是提驍的人,葉輔安也不知。
新的欽天監某日有事和葉輔安撞上了,聽說葉家的姑娘出生時辰不好,與葉輔安談話時,欽天監說他還會算命,祖上就是算命起家的。葉輔安以為欽天監和朝中其他人冇有什麼牽扯,見這人長得很清正,讓欽天監給他算一雙兒的八字。
算得葉嘉佑的命數和其他大師算出來的差不多,等算葉驪珠時,欽天監一時稱奇,說是前些天看了秦王的八字,葉驪珠和秦王八字相合,秦王應當是葉驪珠命中的貴人,兩人若在一起,或許能佑葉驪珠長命百歲。
葉輔安自然不信欽天監的鬼話,但還是使了點好套走了提驍的生辰八字,找自己最知的大師。
葉輔安最知的大師也在京城中,還開了一個館子,平日裡都是徒弟出麵,隻有三品以上達貴人找,纔會自己出來。不巧的是,這位大師也被提驍手下的人威利買通了。
葉輔安晚上有些失眠。
做夢的時候,葉輔安一會兒夢見葉驪珠染了重病,在自己懷裡奄奄一息。一會兒又夢見葉驪珠跟著提驍去了鹹州,鹹州和京城千裡之遙,提驍那混蛋冷著臉教訓自己的乖兒,嚇得自己兒哭都不敢哭,還讓自己的寶貝兒吃糠咽菜跪祠堂。
葉驪珠是葉輔安的心頭,這麼多年,葉驪珠都不在葉輔安的邊,所以葉輔安格外憂心護這個兒。他也不知該怎麼對兒好,就把家裡的珍寶送到兒那邊,讓兒隨意用,從小就告訴葉嘉佑他有個姐姐,一直在葉嘉佑麵前說這個姐姐的好話,平日裡不捨得大聲對兒說話,就怕讓兒傷心。
所以,對待葉驪珠的婚事,葉輔安慎重得不能再慎重,一心想要找個知知底門檻低些好拿的。
提驍覺得時機差不多了,這纔回了京城。
葉驪珠這些天不知道自己的父親為了自己的婚事發愁。
一連十天冇有見到提驍,子最先不住了。
提驍也是存心熬一熬葉驪珠,給這個小姑娘一個教訓。
時時刻刻都滿足,隻會讓沉溺於現狀,不會讓想的更長久。
葉驪珠倒是冇有像以前那般沉重頭腦發熱病倒在床上,看上去和平時差不多,隻是懶洋洋的,做夢都在夢見提驍。
還特意打聽了一番,問了問提驍的下落,海檀隻說軍中有事,秦王殿下和太子殿下去軍營中了。
海檀雖然瞧不出什麼,但能覺到自家小姐這些天有些浮躁。
葉輔安問了,問覺得秦王如何。
葉驪珠見不到他自然覺得他好,小聲說了一些誇讚秦王的話語。
葉驪珠子雖然隨和,但不是見了誰都會隨和,能得讚賞的人不多。
葉輔安看葉驪珠這態,已經猜出自己的兒十分中意秦王。
隻是有一點不好。
葉輔安早就拒絕了秦王,如今他不可能再著臉去提這件事了。
葉輔安覺得懊悔,有些後悔自己之前回話太堅決了。
提驍回京後,自然先來了秦’王府。
太子已經回了東宮,在軍中數日,提驍自然風塵仆仆,他先去浴房洗了個澡。
晚上的時候,提驍算了算時間。
第十一天了。
葉驪珠還真能忍,明明將他看做自己的命,卻按捺著第一時間不來找他。
提驍篤定第二天肯定會來。
次日,提驍在書房中理這幾日堆積的事,外麵突然有侍衛敲了門。
提驍手中的硃筆未停,隻說了句“進來”。
侍衛進來通報道:“殿下,葉小姐來了。”
提驍道:“一個人來的?”
“帶了海檀姑娘。”
提驍勾了勾:“讓在廳中等待半刻,先讓人好茶招待。”
侍衛應了一聲:“是。”
提驍指腹染了一硃砂紅,他本來是晾一晾葉驪珠,好好將這隻不聽話的小妖給馴服,讓更依賴自己。
如今卻發現,其實也是他在苦。
葉驪珠隻是按捺不住,而他對葉驪珠的思念,纔是真心實意,真實。
葉驪珠坐在一旁,心裡其實有微微焦慮,抬眸道:“殿下在做什麼?”
侍衛不敢看葉驪珠一眼,隻垂眸低聲道:“殿下理一些事務,葉小姐再等片刻吧,奴才讓人給您上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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