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兒，已經扔了手裡的食盆子，直接奔去了灶間，甩開膀子開始攪蛋。筷子梆梆敲在陶碗邊兒上，清脆又有力，傳到院子裡，聽得眾人都是笑起來。

院子上空，已經懶藏在雲朵裡幾日的太，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鉆了出來。

溫暖的重新灑滿了大地，又是一個秋高氣爽的好天氣啊！

“，吃了飯，去我屋裡看看那些蛋吧，已經六七日了。你看看這麼捂著不？”

正滋滋吃著蛋羹，突然聽得嬸子這麼說，差點兒直接跳起來。

“哎呀，我忘了照蛋了！”

這幾日，隻顧著糾結空間變化的事，幾乎什麼都扔到腦後了。人工孵蛋，第七日的時候要照蛋確認一下是不是寡蛋。

其實就是對著亮，照一照蛋裡有沒有小黑點兒，若是有，那就是過的蛋，好好照料一定會有雛孵化出來。若是沒有，那蛋就是孵化一輩子，也不會生出小。這種孵不出小的，就寡蛋。

前世時候，的母親每到春日就會孵小，挑揀出來的寡蛋，捨不得扔，就會煎給哥哥吃，聽說很有營養。羨慕哥哥有父母疼，但唯一不羨慕的就是這個寡蛋，總覺得這個不乾凈，一想起來就要吐口水，心裡不舒坦。

周心秀不知道這些，還以為哪裡出了紕，要毀了那三百多蛋，於是心急催問道，“怎麼了，可是哪裡不妥？”

“沒事，沒事，四嬸別著急，今日正好第七日，來得及。”趕給嬸子吃寬心丸，惹得趙氏又拿眼睛瞪，“不著急，你嚷什麼？也就你和你嬸子慣你，舍了三百蛋讓你折騰，若是折騰不出花兒來，看我…”

想說要打閨屁，想起閨這幾日瘦了很多，又有些捨不得，就改了口，“我就再也不蒸蛋羹給你吃了。”

眾人都是聽得笑起了，這哪裡是威脅啊，明明就是更添了三分的寵。

趙氏臉紅，又瞪了一眼笑得討好的閨，這事也就罷了。

吃過飯，牽了四嬸的手去了新院子。

先前安頓在炕頭上的大箱子，被推遠了一尺多距離。周心秀順口道，“早晨炕燒的太熱了，我瞧著溫度計過了三十七了，趕挪開一點兒。”

“就該這樣，嬸子，雖然不用時時刻刻監督，但最好維持在三十七度左右。”

手在棉被下扯出溫度計，見得剛好，就張羅著燒地龍。

林家如今日子好過，建院子的時候也就沒差那麼幾兩銀子，幾乎每個屋子裡都鋪了地龍。

這時節還不到落雪天冷的時候，但地龍燒起來容易，熏了一捆樹枝，屋子裡就惹得要外衫了。

周心秀熱的鼻尖都冒了汗，剛要問為什麼燒的屋子這麼熱，董氏同趙氏還有大蓮就都趕了過來。

董氏笑道，“我們閑著無事，來看看折騰什麼新花樣兒？”

趙氏也要說話，立刻鉆進懷裡，撒道，“，我娘又要說我禍害好東西，要打我屁呢。我一害怕，就什麼好主意都忘了，保護我！”

“哎呀，這死丫頭，還學會告狀了！”

趙氏假意要去打閨，惹得越發往懷裡鉆，董氏笑的厲害，手裡攬著的小孫，聽著笑聲陣陣，心裡別提多舒坦了。先前多日累積下來的擔憂，這一瞬都消散了。

著孫的頭發，攔著兒媳，“你這會兒又威風了，先前不舒坦，不知道誰夜夜在院子裡磕頭？趕把那熊樣子收起來，嚇到俺家，我就讓大海打你屁！”

老太太其實也是順口一說，但這話實在有些歧義，屋裡雖然都是子，但趙氏還是得臉紅，難得跺腳惱了，“哎呀，娘，您這是說的什麼啊…”

說罷，就開門跑了出去。

留下董氏有些尷尬，眨兩下眼睛，無辜道，“我這個…也沒說什麼啊。”

周心秀笑的不，就是大蓮也忍不住，努力低著頭，咬著自己的。

跳起來，掀開棉被，趕給解圍。

“嫂子，幫我把窗簾都掛上，屋裡越黑越好，然後點兩蠟燭來。”

“哎，好。”大蓮應了，周心秀也跟去幫忙。

很快屋裡就變得暗淡下來，隻有兩蠟燭燃燒著，點亮了一方小世界。

出一個蛋，一手遮住上半截，對著蠟燭照了照。這顆蛋還真是過的，蛋殼有個很明顯的小黑點兒，像一隻小蜘蛛的形狀，蜘蛛輻出去，又好像一細管。

就示意董氏幾人湊近，仔細講了一遍。

眾人都覺得神奇，問道，“這就是小仔了？”

“對啊，這會兒還不明顯，隻能分辨能不能孵出仔。再過七八日，就基本能看出小的模樣了。”

“真是神奇，我也來試試。”

董氏幾人紛紛手幫忙，四個人對著兩個蠟燭，忙了兩刻鐘，纔算把所有蛋都照了一遍。

結果還不錯，三百多顆蛋，隻挑揀出五十幾個寡蛋。

嫌棄，董氏雖然覺得可惜，但也不肯留著家裡吃，都送到京華堂給孩子們加菜去了。

這倒不是老太太壞心，實在是農家娃子有口飽飯吃就不錯了，蛋更是一年都難得嘗一口。這寡蛋也不是毒藥，隻不過在熱炕頭放了幾日，自然還是好東西。

剩下的蛋，自然還是周心秀照顧。最放心這個周到細心的嬸子，囑咐幾句就回屋去了。

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那就是以空間消失為前提，盡可能做好萬全準備，這樣才能把損失降低到最小。

唯一讓難過之極的是，若是空間不在了，夜嵐怎麼辦？他們以後還會見麵嗎？

狠狠心，把鼻子裡的酸丟在一邊，然後悶頭把空間裡的書本都歸攏到一起，開始挑揀分類。

之後的一段時日，就打算埋頭在書海了。

這都是前世無數人的心結晶，也是以後安立命的資本…

不說，這裡忙的是天昏地暗。隻說林大河同林大山定了章程，又親自坐車去同三個村子的裡正說個清楚明白。

隨空間：天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