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程還要爺爺同四叔和五爺爺他們商量，我年紀還小，不如爺爺們考慮周全。”這麼說可不是謙虛，隻在大越生活了五年，腦子裡很多想法還保留著前世的影子，很容易就犯錯，倒不如給土生土生的長輩們考量。

而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說，“但有一點，爺爺，城裡城外的學堂也不，想要打響名號，總要有些不同之纔好。我打算把平日給哥哥們那些新演算法，給學們，還有啟蒙書，也要換一本易懂有趣的。爭取在咱們學堂裡學個一年，學們走出去就能寫會算，若是其中有天分的，想要科考，可以繼續跟著四叔讀書，若是家裡貧困，指學早些賺錢養家的，他們憑借這一年所學，足夠在城裡尋個活計。”

老爺子聽得連連點頭，“這話有道理，畢竟家裡食無憂的太了，多半家裡都是吃不飽穿不暖，若是孩子能早日賺工錢養家，對家裡來說，實在是解決大問題了。”

“到時候記得規矩裡添一條，沒有準許，不能隨意把新演算法教授外人。”

“這是當然，咱們大越哪個大家族沒有獨門的本事，咱們林家就算是農門小戶，但本事也不差，不是人人都能隨意學去的。”

祖孫倆說的熱鬧，琢磨著擇日不如撞日，就喊了後院的小子們跑兒，很快就把裡正和族老們都請了過來。

聽說學堂要擴大，不但招收族裡的學，就是外村的也要收一部分，眾人都沒有反對。

一來先前在縣衙，趙家屯等那些鄉親，確實夠義氣，林家就是回報，也不能太小氣。

二來這等供給孩子讀書的大事，歷來都是揚名的最好途徑，對林氏一族來說，隻有好沒有壞。

更何況，糧食用和學堂，都是林老爺子一家出了，他們不過是平日照應一二，何樂而不為呢。

俗話說，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

眾人湊在一，七八舌，不過一個時辰，倒也商量出一個像模像樣的章程。

就如同先前族學裡一般，孩子們早起趕到學堂，先跟著劉隊長習練半個時辰的武藝，強健，然後吃早飯，也不必太好，粟米粥，鹹菜疙瘩，兩個饃饃就好。飯後讀書，中午加一碗燉菜和兩個饃饃。

一日的習學就算完事了，下午回家照樣可以幫著家裡做些活計。

窮人孩子早當家，七八歲已經是半個勞力了。當真放出來一日，家裡勞力的，恐怕也是為難。

至於束脩，林家是不準備收的，但也不好半分回報都不要。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飯，當真無無求，世人怕是還要懷疑，圖謀更大呢。

以勞抵資，這又是提出的好主意。

林家可以先建學堂，然後學們以勞力抵束脩，每五日有一個下午幫著林家做工。比如建院子時候幫忙打下手，或者播種除草收割。然後，留下做工的時候，可以再添一頓晚飯。

在此的基礎上，學堂裡同族學一般，設立獎學金。學們分班，每月一比試，績優異的學，給獎勵，或者銀錢或者品都可以。最重要的是夏冬兩季大考，再名列前茅者重獎，披紅打鼓歡送回家，以示鼓勵。

長此以往，林家村周邊必定學風大盛。百姓之所以窮苦，一來是生活所迫，二來就是因為民智不開。能寫會算的孩子越來越多，無論如何也比在家種地要收高，幫襯家裡是自然而然之事。

於是，不敢說富庶，起碼各家日子會越來越好過。食無憂，就會盜…

這樣的良迴圈，簡直就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小小學堂，深思一番，居然有如此深遠影響。

眾人互相對視一眼，再看完全是侃侃而談，一副理所應當的神，半點兒不覺這些話有多超前，好似竹在…

都是生孩子養孩子，難道林家大院匯集了什麼眼看不見的天地靈氣，否則為何他們家裡的丫頭還在拖著鼻涕鬧著要糖吃，卻如此聰慧，不，是驚才絕艷。這哪裡是一個幾歲的小丫頭能想到的，這會兒若是有人說麵前坐的是個百歲智者，他們也半點兒不會懷疑…

林老爺子眼見孫越說越多，顯然失了警惕之心，就乾咳兩聲打斷了的話，笑道，“白日裡，方爺同你閑話了足足一個時辰，就是同你說的這些嗎？方爺實在是驚才絕艷，可惜他不喜科考，否則說不定咱們北茅縣還要出個狀元公啊。”

心思靈巧，方纔也是說的一時興起，這會兒聽得爺爺幫忙打圓場，吐吐舌頭，趕借坡下驢，笑嘻嘻道，“嘿嘿，爺爺猜對了，方叔叔同我說的更多，可惜我隻記了這麼一點兒。”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小丫頭沒有，是借了方家爺的才智，這就說的通了。

“方爺大才。”

“可不是嘛，聽說方老爺當年還曾揚名京都永隆呢，方爺這般也是家學淵源。”

眾人誇贊幾句，又說了幾句閑話兒就散去了。

湊去爺爺邊，討好的笑，老爺子也不捨得責怪孫，隻能了孫頭上的小花苞，囑咐著，“以後，有話先告訴我同你爹和叔叔，就是你哥哥們也都。你…不好隨便在外人麵前出太多，別氣惱，這是為你好。”

“爺爺放心，下次一定注意。有要爛在鍋裡悄悄吃，也不想考狀元馬遊街出風頭，就想在家裡懶，陪著爺爺。”趕打保證，說的實實在在。

“你啊，”老爺子眼見孫這麼懂事，更是心疼，“若是個小子多好，不但不用藏拙，爺爺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可惜你是個姑娘，爺爺隻想護著你平安無事，別怪爺爺。”

“不會，我知道爺爺為我好。”

摟了老爺子的脖子，半點兒不覺得委屈。前世也不是沒做過風風火火的強人，最後呢，也在倡導男平等的社會裡摔了無數跟頭，最後歸，也是厭倦極了那種生活。如今藏拙，做個乖乖，得家裡人的疼，幸福度日，就是的盼，完全沒有爭霸天下的心思啊。

可惜家裡不知道這些，每次得了的好，又不能替正名，就分外愧疚，倒是惹得哭笑不得。

殊不知，看重的從來都不是這些虛名，就是這份可貴的親。

隨空間：天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