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夫人臉不好,上前抱了閨,雖然埋怨閨惹禍,但到底心疼,開口就有些不好聽,“林姑娘未免太惡毒了,不過是個畜生,懂什麼道理!林家小哥兒被抓了一把,就把花貓淹死了,怕是平日林姑娘也沒這麼做吧。我家雪兒一直嚴格教養,倒是不知道農家的孩子如此手段狠辣!
顧夫人依舊和稀泥,笑道,“許是年歲小,林姑娘再大一些就好多了。”
“哼!”周心秀忍耐不住,直接抱了傷的侄兒站了起來,冷笑道,“陳夫人這是在詮釋什麼做‘睜眼說瞎話’嗎?明明是陳姑娘支使養的花貓傷害我家,想要落水。這樣的天氣,喝水這麼冷,就是不淹死,也要凍掉半條命,若是落下病,得了寒之癥,我家就被毀了一輩子。心思何其惡毒!若不是我家安哥兒拚死相救,這會兒什麼樣子,誰都清楚。就是我家安哥傷的這麼厲害,在陳夫人裡也不過是抓撓了兩下,真是眼瞎也不過如此。不如這般,也尋個野貓,照著陳姑孃的雙抓撓幾下,陳夫人以為如何?”
“那怎麼?”陳夫人掃了地上的跡一眼,下意識就開口反駁回去。
“原來陳夫人也捨不得啊,你們陳家姑娘犯了錯不算錯,抓撓兩下也捨不得,那怎麼我們林家孩子了欺負,就要被遮掩過去!今日這事,我們林家小門小戶,自然不能把你們陳家如何。但是非自有公論,誰心裡都明白。陳姑娘以後要當真如同陳夫人說的那般嚴格教養,否則…就要一輩子承歡陳夫人膝下了!”
“你…”
陳夫人聽得周心秀暗指姑娘嫁不出去,很是氣惱,還要回罵幾句的時候,周心秀卻不給這個機會,抱了侄兒,帶著侄轉下了橋。
顧夫人也是臉不好,畢竟方纔是第一個開口替侄遮掩,周心秀離開也是一句話沒有同說,顯見是惱了。
心裡有些惱怒今日這事沒有理好,但心底又有不舒服。林大山不過是兒子的一個啟蒙先生,周心秀的爹也不過是礦上小吏,如今依附顧家生活,不說是半個奴仆也差不多,今日居然敢如此不給麵,實在是…可惡!
曲夫人瞧著閨臉不好,方纔姑娘又出首指證,怎麼說都不好再留下,於是簡單說了兩句告辭,就扯了閨趕走了。
其餘眾位夫人也是不好多留,同樣紛紛告辭。
轉眼間,剛才還人頭濟濟的石橋,就剩了自家人和奴仆。
陳雪兒哭夠了,扭頭一瞧旁邊臉不好的顧天澤,就跳了起來,指責道,“表哥,到底誰是你表妹?方纔你不幫著我,反倒幫著那個鄉佬!”
“閉!”顧天澤這會兒簡直是心涼,平日教導做人道理的娘親,在心裡無比公正的娘親,今日居然當著他的麵,為了庇護侄而撒謊,幾乎是一瞬間,他心裡明理的母親形象就坍塌了。
“娘,你平日不是教導我說,君子待人以誠…”
“天澤,先不要說這些,回你的院子去,一會兒你祖母怕是要喚你過去問話,你記得要說這貓是野貓…”
顧夫人皺著眉頭,實在沒有心理會兒子的質問,畢竟顧老夫人纔是顧家的一家之主,維護母家沒錯,但若是被婆母知道,如此傷了顧家的麵,怕是要被責罵。
顧天澤眼見母親依舊如此,失頂,一扭頭就回了自己院子,直接關了屋門,誰喊也不開。
周心秀抱了侄兒一路往自家小院去,路上喊了一個小丫頭,幫忙去喊林大山,到了院子又托付隔壁好的嫂子去林家鋪子找馬車。
從來沒見四嬸如此惶然,猜著心裡必定自責,於是一進屋,就抱了的胳膊安,“嬸嬸,你別擔心,我已經給哥哥上過藥了。家裡爺爺若是說,我一定給嬸嬸講,嬸嬸本不知道,是們…”
“是啊,嬸嬸,我不疼,我馬上就能下地走路了。”林安也是不安的湊到跟前,生怕嬸嬸氣得厲害了。
周心秀眼見兩個孩子如此懂事,鼻子一酸,忍了一路的眼淚就落了下來。
攬著兩個孩子哽咽起來,“都是嬸嬸沒用,讓你們了欺負,還不能給你們出氣。都是嬸嬸沒照料你們!”
“嬸嬸不哭,不怪你,不怪你。”
就如同林安方纔第一次見到一般,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周心秀掉眼淚。印象裡,這位四嬸因為會讀書識字,總是溫溫笑著,對孝順,對娘親和二嬸子也親近,平日針線不離手,他們的鞋子大部分都是四嬸的。
這般突然見哭,兄妹倆都是慌了。
“嗚嗚,嬸嬸你別哭…”
“嬸嬸,我不疼,真不疼。”
林大山從前院趕回來的時候,就見媳婦兒摟著侄兒侄哭一團,當時就懵了。
“這是怎麼了?誰跟我說說,到底怎麼了?”
周心秀抹了眼淚,趕扯了他坐下,然後把剛才的事仔細說了一遍,末了到底還是有些擔心,“大山,你說顧夫人會不會遷怒你…”
顧大山臉黑的如同鍋底灰,惱的一掌拍在炕桌上,“真是欺人太甚,居然顛倒黑白!原本還以為顧夫人明理,也不過如同鄉村蠢婦一般無知!”
周心秀下意識向窗外,小聲道,“我已經讓人去鋪子喊家裡的馬車了,咱們還是回老宅再說。”
林大山卻是犯了倔脾氣,“憑什麼不能說,顛倒黑白,枉顧事實,傷了安哥兒和,犯錯不肯賠禮,反倒意圖抹黑苦主,這是什麼道理!不,我要去尋顧老爺,今日…”
“大山,你別急,咱們先回老宅問問爹孃,畢竟你還在顧家做先生,不好同顧家鬧僵。”
周心秀趕苦勸,正好這個時候,林大河卻是進了院子。聽得弟弟在怒罵,就直接開門進來,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我怎麼聽說安哥兒傷了?”
周心秀怕他也跟著鬧起來,趕給林安使眼,林安乖巧懂事,卻不是蠢笨。家裡哥哥們同鄰村小子們打架,還知道挑揀離自家近的地方,萬一不敵,方便找幫手不說,在自家地盤也是底氣足。
如今可是在顧家,對家裡人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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