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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園》 第2章 出塞(一)

李旭和徐大眼都是聰明人,豈能聽不出步姓軍話語裡的迴護提醒之意。二人當即再次施禮,謝步將軍的高義。那步姓軍向前走了幾步,回頭看看沒人跟在自己後,笑了笑,說道:“不瞞二位,那胡兒欺人太甚,如果換做我在你們兩個的位置上,也要衝上去狠狠跟揍他們一頓。所以,謝的話就不用說了,上馬吧,我送你們出城,免得地方上有人多事!”

兩個年依命上馬,由姓步的將軍和他的幾個隨從陪了,緩緩走向外城。沒多遠,果然有地方差役拎著鐵尺、鎖鏈,大張旗鼓地趕了過來。見有軍在此,衆“勇士”不敢惹事端,收了傢伙悄悄地躲到了路邊。

“這還是我大隋的差麼?”饒是徐大眼肚量大,見到差擺出如此陣仗,也氣得渾直哆嗦。

“他們也是奉命行事。胡人他們不敢惹,只好欺負自家百姓!”步姓軍彷彿司空見慣了般,苦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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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如此,將軍不如一槊把兩個胡人了結了,省得他人再其害!”李旭向地上啐了口吐沫,惡狠狠地罵道。

“殺了他們倒是舉手之勞,只怕給羅公惹上麻煩!”步姓軍搖頭,苦笑連聲。

“難道以虎賁中郎將羅公之威,也不敢招惹幾個胡人無賴麼?”徐大眼詫異地問道。

“怕得不是這些無賴,而是怕有人借這個理由起了邊釁。突厥人本來就對中原虎視眈眈,朝中諸公不知道提防,反而一再叮囑邊將不得生事。一旦突厥人以族人被殺之名打上門來,即便弟兄們將其擊退了,朝裡那些人,也不會放過我家將軍!”步姓軍搖頭嘆息,低聲向二人解釋其中複雜原因。

原來此時駐紮在薊縣的是虎賁中郎將羅藝,此人武藝和謀略在邊將中都是數得著的。再加上麾下數千生死與共的弟兄,虎賁鐵騎之名,足以讓草原上小兒不敢夜哭。可這位羅將軍什麼都好,就沒生在一個富貴之家。雖然憑著武功、運數和皇上的賞識被破格提拔爲將,在世代華袞的大族眼裡,卻依然是個兵子。所以爲了不被人無端挑病,羅藝只能約束自己的手下平時切莫給自己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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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公真乃大丈夫!”聽完步姓軍的講述,徐大眼拊掌讚歎。

“羅公真是出於行伍?”李旭關心的重點永遠彷彿不會跟徐大眼在一個地方,揚起頭 ,期待地問。

“羅公當年就是一個小卒,死人堆裡殺出來的功名。這一點,羅公從沒向弟兄們瞞過!”步姓軍擡起頭,帶著欽佩與自豪地口吻說道:“羅公曾經教訓弟兄們,說配牲口時需要名種名,這樣才能生出好崽子。但人不是牲口,豺,憑的全是自己!”

剎那間,一個縱馬揮槊,風流倜儻的蓋世英雄形象出現在李旭心裡。他覺到自己的慢慢發熱,彷彿有一火,洶涌著要從嗓子裡噴將出來。

“大丈夫當如是!”徐大眼軀,大聲點評。

“若有機會,大丈夫當如是!”心深,李旭聽見自己的靈魂發出不甘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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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薊縣,此薊縣是隋朝重鎮,非現在的薊縣。位置在如今的北京市南,大興附近。

注2:爺勒蓋,土話,特指腦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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