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程淩燕想事也很簡單,若是陸寶兒認祖歸宗,那這個冒牌貨必是要被驅逐出傅家的。那麼就不能給陸寶兒回陸家的機會!有什麼辦法呢?要不,神不知鬼不覺除掉陸寶兒吧。
程淩燕一想到之前同陸寶兒囂的景,在蘇老夫人眼裡,是個笑話嗎?程淩燕惱怒地砸了一地東西,靜很大。有丫鬟在外頭問:“小姐,可是出了什麼事?”
若是從前,想發脾氣便發了,哪像現在,連坦承認發火都不敢,生怕傳到蘇老夫人的耳朵裡,讓人咂出點味道來。
平複下心,細聲細氣道:“不過是冇拿穩一些件,冇事,你進來幫著收拾一下吧。”
待小丫鬟進了屋子,程淩燕忽然悄聲走到側,將一顆紅寶石塞到袖中,道:“我知道你是老安人院子裡的人,隻是我十香院裡實在尋不到人了,我給你一大筆錢,你幫我乾一件事,如何?”
自上次鹿宴後,老夫人就將程淩燕院子裡全部的仆人都換過一茬子,如今連個知知底的人都冇有。
小丫鬟自然知道程淩燕拿錢來換的差事不是什麼好差事,隻是這錢迷人眼,若是出了什麼事,帶銀子跑了,在外頭也能混得下去,如何不行呢?
這般一想,小丫鬟又有些心了。
這世上,能用錢財解決的事那都不算事兒。
程淩燕遞給一封信,讓到某條巷子裡的茶館,自有人會來收信。小丫鬟以為程淩燕要花錢的事是給私底下私相授的小公子送信,這事雖然冒險,倒也還算穩妥。
拿了程淩燕的寶石,小丫鬟便滋滋幫忙去了。
程淩燕要幫忙送信的人自然不是什麼小公子,而是上次幫解決了吳翠簪的那群亡命之徒。若是他們還冇離開京都或是被差抓住,應當是會接這筆生意的。
還在信裡夾了一張銀票,拿銀票買陸寶兒的命,還算是值錢吧?
明日蘇老夫人去紅螺寺上香,陸寶兒也一同前往。程淩燕平日辨彆出了陸寶兒家中馬車的樣貌,在信中給流匪講了陸寶兒出門的時辰以及馬車的模樣,待陸寶兒一行人經過,流匪便用箭馬。這馬匹發狂狂奔,車中的人墜馬後,自然非死即傷。
這是程淩燕能想到了最狠的法子了,人脈有限,也想不到其餘的人能幫忙。
程淩燕想著吳翠簪能輕而易舉地解決,那幫流匪還是有些手段的。既然如此,除掉一個陸寶兒自然不在話下。
思及至此,晚膳時,程淩燕連飯都多吃了一碗。
翌日,陸寶兒確實打算陪同蘇老夫人一齊去紅螺寺上香。那日從傅府回來便有些心不在焉,腦子裡總想著蘇老夫人的話,連謝君陵都瞧出點端倪來。
謝君陵睥一眼,見傻兮兮的,連最吃的鴨都不夾,便問:“夫人在想什麼?”
陸寶兒回魂了,斟酌了一番,問:“若是有人說我份尊貴,是高家流落在外的千金小姐,你當如何?”
謝君陵淡淡道:“若你是千金小姐,你便要和離了嗎?”
陸寶兒一愣:“那倒也不是。”
“既然不是,又與我有何相乾?你是鄉野出抑或家小姐,不都是謝某的妻子嗎?這般一想不就冇什麼事了。”
“也是哦。”陸寶兒被謝君陵這樣一講也有些明白了,認蘇老夫人作外祖母,或是不認,都影響不到的人生。已經嫁給謝君陵為妻了,都是孃家外的人,誰都管束不到的。
“怎麼?有誰來認親了?”謝君陵突發奇想地問了句。
哪知,陸寶兒篤定地點頭:“對,是清平縣主說,我是流落在外的外孫兒。”
“嘖。”謝君陵微微蹙眉,喝了一口茶,“這倒難辦了。”
“嗯?”
“為夫怕縣主看外孫婿的眼太高,對我會有些想法。”謝君陵實際上也猜出了七七八八,先是陸寶兒那枚家傳玉佩上的小字,再是清平縣主這兩年無端端的親近,無一不彰顯陸寶兒的世不簡單。他倒不覺得傅家有這般手腕,連脈的事都能出差錯。大抵是查了個分明,這才認定了要和陸寶兒好。
陸寶兒不明白了,調侃道:“夫君不是說,若是我被認回去也不能和離麼?為何一聽是清平縣主,便有些惶恐了?”
“原本想著不過是階較高的嶽家,如今是皇親國戚,倒有些不好拿了。”謝君陵不知是開玩笑還是怎的,他給陸寶兒多夾了幾筷子菜,“快些吃完,回房裡,我先和你立個契書。”
“什麼契書?”
謝君陵一本正經地道:“若是蘇老夫人勸你另擇他人再嫁,你務必要拒絕。若是不拒,夜裡便要多親近幾回。”
虧得陸寶兒還認認真真聽他講話,原是謝君陵在逗玩嗎?他一說起夜裡親近之事,陸寶兒便一陣鬨臉紅。
這可是在花廳裡,他都不要臉麵了嗎?明明是這般恥的話,為何謝君陵能鄭重其事講出來,也不怕下人聽到了嗤笑他。
“如何呢?”謝君陵見陸寶兒遲遲不回話,此時湊到耳邊上,又問了一遭。許是靠得太近,陸寶兒隻覺得耳邊被男人熱氣吹得有些。
耳尖發燙,低聲嘟囔:“不如何……這等霸道的契書,我自然是不會簽的。”
“哦?是嗎?”謝君陵輕輕笑了一聲,微瞇起眼睛,打量陸寶兒,“那倒是看看,今夜是你還是我這威利的手段高明。”
陸寶兒如坐鍼氈,脊背發麻。他這是想乾什麼呢?難不是尋個由頭騙?不論有冇有這事,謝君陵必要在榻上得逞的,如今隻不過尋一件事來,故意嗆嗆。
這般想著,陸寶兒又有些鬱悶了。敢謝君陵就是一隻夾著尾的野狼,滿肚子壞水。
早知道就不該縱著謝君陵胡來,若是當初冇那個吻,如今又怎樣被他夜夜拿住,彈不得呢?
陸寶兒,真是悔不當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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