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衛離開後不久,陳述進了燕北王府。
他穿著一灰撲撲的服,灰頭土臉,大踏步進燕北王府時,府的人都想仔細地看看這位火燒北周軍後方大營讓北周軍撤兵的安國公府二公子,可是打量了半晌,都沒能看清楚他的臉。
他臉的土實在太多了。
府衛將陳述領著來了燕北王府的報堂廳。
陳述在門外使勁地拍了拍的土,才邁進了門檻。
蘇風暖看到陳述後,一口茶水險些噴出來,對他笑道,“你怎麼把自己弄了這副樣子?臉是掉進泥坑裡了嗎?”
陳述瞅著蘇風暖,咧一笑,“北周後方大營也有一萬兵馬守營,我怕我本來的容貌被北周的賊子認出來,識破我不是西境的人,誤了大事兒,便在臉糊了泥。”
蘇風暖笑著點頭,“怪不得。”
許雲初也笑道,“我預想的回來得早,辛苦二公子了!果如何?”
陳述大手一揮,搖頭,“沒什麼辛苦的!”話落,大笑道,“燒了北周後方軍營兩個糧倉的糧草,過癮。隻是可惜時間有限,北周撤兵回營救急得太快,還有兩個糧倉沒燒到。”
蘇風暖道,“已經不錯了!皇的林軍可有折損?”
陳述咳了一聲,“折損了幾百人吧。”
蘇風暖道,“北周也有一萬兵馬守營,你也隻帶了一萬林軍,能在北週一萬兵馬駐守下燒了兩個糧倉,隻折損幾百人,也是大功一件。”
陳述不好意思地拱手,“我還是廢了些,若是你去,一定分毫不損,沒準將北周後方大營的糧倉都燒了。”話落,他興地道,“昨日我們來到燕北後,可都聽說了,你在風口山不費吹灰之力一兵一將都未損,燒了楚含九萬兵馬。實在太厲害了。你是怎麼做到的?”
蘇風暖含笑道,“因為燕北地形特殊,風向不定,風口山更是風雲變幻,時刻不同。我在風口山待了一年,每日琢磨風向,自然誰都知道如何利用風口山的地形和風向。楚含雖然有燕北地形圖,但他不悉風口山,自然要敗在我手下。”
陳述敬佩地道,“蘇姑娘,以前我隻是小小地佩服你,如今我是大大地佩服你。你真是豪傑。”
蘇風暖雖然從小到大被人誇過不知道多次,但從沒有一次是被人這樣說豪傑的。一時好笑,對他道,“豪傑算不,楚含罵我心如蛇蠍,火燒九萬兵馬,確實造孽,不過非常時期,他北周犯我,燕北五萬府衛折損所剩無幾,容不得心慈手,他倒也沒說錯。總之我算不真豪傑。當得豪傑的人,都心懷大義,心地仁善,沒有歹毒之心。”
陳述聞言大樂,“蘇姑娘妄自菲薄了,我看你用毒計用得真是最好不過了。北周侵犯我南齊,本狼子野心,活該討不到好,火燒他九萬兵馬,也是楚含咎由自取。心如蛇蠍又如何?他北周暗謀劃謀求我南齊國土,圍困燕北數日,心腸更毒。”話落,他暢快地道,“可惜我們你晚到一日,沒看到你如何在風口山利用大火吞了楚含九萬兵馬的。想必當時一定壯觀。”
“這話說得倒也有理。”蘇風暖笑著點頭,對二人道,“你們也累了,先去洗漱歇著吧。明日說不準楚含還會帶兵攻城。我們還是不能鬆懈。”
陳述道,“我不累!”
蘇風暖失笑,“人不是鐵打的,你如今不累,不代表明日不累。今夜一場惡戰,京麓兵馬折損一萬。燕北府衛也隻剩下三千多人了。如今算你們帶來的林軍。城滿打滿算隻有七萬三千人。也是難以抵過北週四五十萬兵馬。明日北周攻城,我們還是要拚死對敵,稍後我派人將飯菜端去你們房,你們吃過飯菜後,今夜好好休息,養蓄銳纔是。”
陳述聞言點頭,“你這樣一說,我還真累了!”
許雲初笑道,“我確實也有些累了,既然如此,我們去休息吧。”
蘇風暖抬手招來人吩咐了一聲,有人帶著許雲初和陳述前往院落安置。
二人離開後,蘇風暖出了報堂廳,前去尋蘇鎮。
蘇鎮安排完五萬林軍後,正站在焚化場地,跟著燕北府衛們一起焚化戰死的將士。
蘇風暖來到焚化場地後,沉默地看了片刻,對蘇鎮道,“二叔,將戰亡的名單冊給我。”
蘇鎮命人拿來名單冊,遞給了。
蘇風暖舉著火把,拿著名單冊看了一會兒後,對蘇鎮道,“待北周退兵,燕北平安後,則一風水好的地方,建造一將士碑吧。把這些戰亡將士的名字都刻在麵。燕北府衛的,京麓人馬的,林軍的,一個也不落下。”
蘇鎮聞言點頭,“好,他們為燕北立下戰功,是不該這麼焚燒,除了報朝廷領些恤後,什麼也留不下。世代燕北百姓們是該謝他們,建碑為念。”
蘇風暖將戰亡名單冊折起,又道,“將‘蘇’字的大旗命人高掛在燕北四城的城墻,讓楚含真以為是我爹的先鋒軍先來了。”
蘇鎮道,“我也正有此想法。”
蘇風暖又道,“不過即便掛了大旗,楚含也不是個能憑著我爹的一個旗幟便能嚇唬住的人。他今夜發現不是大軍前來,而是了故布疑陣的計,一定會派探馬往西檢視。一旦沒發現西境大軍,他一定會大舉攻城。最多明日白天一日,明日晚,他還會攻城。”
蘇鎮道,“皇的林軍果然非同凡響,確實是兵,有五萬林軍在,他不會輕易破城。”
“城雖然多了五萬林軍,但相較北周幾十萬兵馬來說,也是杯水車薪,不足抵擋。”蘇風暖沉聲道,“二叔,我有一個想法,可能實行起來較難,但我覺得,可以一試。”
“什麼想法?快說!”蘇鎮立即道。
蘇風暖看著他道,“連夜安排人,將東南西北四城的城門外,挖三丈寬五丈深的壑,然後,將壑裡麵添滿乾柴和油布、油脂等易燃,待北周兵馬一到,便點燃壑裡麵的東西,壑的東西一旦燃起來,便會形圍繞著燕北城的壑火龍。阻擋住北周兵馬。”
蘇鎮聞言頓時一拍大,“又用火啊?好主意!”
蘇風暖道,“風口山大火是北周兵馬的一場噩夢,今日我在城墻用油布點燃,他們便不能靠近城墻,那麼,挖了壑火龍,我倒看他們如何越過來攻城。”
蘇鎮大為贊賞,“這個主意妙啊!我這安排所有士兵去挖,我們城如今有七萬人馬。牽著手排著對也能圍燕北城兩圈了。雖然難些,但明日傍晚前,也不是不能完。”
蘇風暖道,“既然如此,二叔快些吩咐人去吧!城的鐵鍁等若是不夠的話,命人連夜打造。”
蘇鎮點頭,“好好,我這去安排!隻是皇的林軍歇不了。”
蘇風暖道,“他們是為了燕北戰事而來,挖總陣殺敵容易。”
“也對!”蘇鎮頷首,“我這去。”話落,匆匆去了。
蘇風暖在焚化場地站了片刻,又轉重新了城墻。
隻見北周後方大營的火已經消失,顯然是北周兵馬將火給撲滅了。
剛站了片刻,秋華也登了城墻,對蘇風暖說,“蘇姐姐,我看到小國舅了,他好俊啊,我聽京傳言說太後曾經有意將你賜婚給他哎,這樣的男子,看著溫溫潤潤,謙遜有禮,真不像是個能帶兵打仗的人,沒想到還真有本事,他隻帶了幾萬人馬來,便唬退了北周大軍。”
蘇風暖笑著道,“國丈府的小國舅,武雙全,才華冠蓋京城,聲名天下,京無數閨閣小姐心儀慕趨之若篤。他自然是不負他的名聲,確實有真本事。否則皇也不會讓他來燕北。”
秋華聞言欷歔,“好多人都喜歡他啊?”
蘇風暖好笑地說,“是啊。”
秋華立即問,“那你的葉世子呢?有沒有人喜歡他?聽說他名聲不好,差極了,是個紈絝,在南齊京城橫著走,無人敢惹。”
蘇風暖失笑,“自然也有人喜歡葉裳。”話落,著京,輕輕淺淺地笑著說,“葉裳不需要什麼好名聲,他和許雲初不同。”
秋華眨眨眼睛,瞧著蘇風暖,半晌後,鬱鬱地說,“蘇姐姐啊,你賜婚給葉裳了,那葉昔哥哥怎麼辦啊?你不嫁葉昔哥哥嗎?”
蘇風暖好笑,手敲了一下秋華的頭,對笑著說,“你的葉昔哥哥是我的師兄,兄長如父,我自然不會嫁個如父親的兄長。”話落,又笑道,“更何況,他有江南葉家,無數親人長輩,將來也會自有良配。而葉裳的容安王府是個空殼子,他隻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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妝奪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