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之容,秋月之姿,裳裳其霞,灼灼其華。
舉世無雙,容冠天下,闌珊之,燈火未央。
君子庖廚,高山之味,廟堂雖近,難能易遠,
吾所欣之,吾所喜之,夜夜思復,夢寐求之。
——蘇風暖
葉裳拿著卷軸,品著蘇風暖的題詩,微勾著角,腳步輕快地走回了畫堂,來到門口時,對千寒吩咐,“午膳後,去請裱畫之人來一趟府裡。”
千寒看了葉裳手的畫卷一眼,立即點頭。
蘇風暖背著手跟著葉裳走到門口,聞言笑地取笑他,“這麼迫不及待地要裝裱起來嗎?裝裱好了掛在哪裡啊?”
葉裳回頭瞅了一眼,沒說話,進了畫堂。
蘇風暖撇撇,跟著他進了畫堂。
桌案已經擺好了飯菜,香味俱全,蘇風暖的心頓時被勾到了飯食,不再理會腳步不停進了裡屋的葉裳,坐在桌前,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品嘗起來。
葉裳從裡屋出來,也走到桌前坐下,拿起了筷子。
蘇風暖頭也不抬地問他,“你做了這麼多的好菜,有沒有好酒?拿出來一壇唄!”
葉裳瞥了一眼,“沒有。”
蘇風暖扁,“騙誰呢?”
葉裳輕哼一聲,“今日要進宮參加夜宴,宮裡好酒多的是,你提前喝醉了,還怎麼進宮?”
蘇風暖小聲嘀咕,“我纔不會喝醉呢。”
葉裳不理。
蘇風暖知道他說一不二,說不給肯定不給了,暗想可惜,這麼多的好菜,沒有酒實在欠些滋味,不過念在他辛辛苦苦了一午的份,總不能要求太高,隻能作罷。
這一頓飯,蘇風暖吃的極飽,飯後,端著茶懶洋洋地說,“完蛋了,快吃球了,你把我攢吧一下,滾去皇宮好了。”
葉裳失笑,“讓千寒陪你練一會兒劍,很快消化下去了。”
蘇風暖聞言來了興致,站起,出了房門,對千寒喊,“千寒,練劍嗎?”
千寒聞言眼睛一亮,連忙走過來,“姑娘有好久沒指導我武功了。”
蘇風暖心好,對他笑著說,“走,去後園子。”
千寒看向屋,葉裳沒出來,他試探地問,“世子?”
葉裳溫聲道,“去吧。”
千寒一喜,立即對蘇風暖點頭,二人一起去了後園子。
後園子裡滿園子的桂樹,正當秋時節,桂花開的極好,滿園飄香。
蘇風暖折了一枝桂花樹枝,放在鼻息間聞了聞,頓時香味撲鼻。剛要對千寒施招,一隻火紅的影不知從哪裡“嗖”地跑了出來,竄到了肩。
蘇風暖肩膀被得一沉,轉頭一看,正是那隻小狐貍,頓時手揪住了它的狐貍耳朵,失笑道,“這麼些日子,你在這裡到底長了多?怎麼這麼沉了?”
小狐貍嗚嗚地了兩聲,用腦袋蹭的手,憨態可掬,似在撒。
蘇風暖一時不住,將它揪下來抱在懷裡,對它問,“在哪裡學的撒?葉裳沒事兒教給你這個嗎?”
小狐貍又嗚嗚地了兩聲,尾在懷裡不停地翹。
千寒在一旁笑著說,“它是跟大白學的,大白慣會撒。”
“嗯?”蘇風暖眨了一下眼睛,還沒說話,這時一隻滾圓的大白貓跑了出來,來到腳下,兩隻前爪抱住的,用腦袋喵喵地蹭了起來。
蘇風暖無語地看著大白,半晌笑道,“果然是跟它。”
一頭獅子也從不遠跑了出來,翹著尾,高大的子蹦蹦噠噠,神同樣憨態可掬。
蘇風暖看著獅子,更是無語,將小狐貍放下,對千寒道,“真是學好不易學壞難,這纔多時間,獅子和狐貍被你家世子的大白貓給帶壞了。”
千寒也出笑意,“以前姑娘不在京時,世子走到哪裡都帶著大白,它這副樣子當初姑娘還說可來著,如今它有了玩伴,這些日子不亦樂乎。”
蘇風暖用腳踢了踢大白,無語地道,“一邊玩去!”
大白喵喵兩聲,竄去了樹。
小狐貍見到蘇風暖,顯然很高興,圍著轉了兩圈,也跳去了樹,追著大白玩了,小獅不敢落後,也與它們倆追著玩耍起來。
蘇風暖晃了一下手的樹枝,對千寒示意,“拔劍吧,我要出招了啊。”
千寒點點頭,拔出劍,麵神一改,十分端然鄭重。
二人便在後園子你來我往過起招來。
正院,葉裳喝了一盞茶,福祿來報,“世子,裱畫的人來了,是請到您這裡來嗎?”
葉裳點頭,“請進來。”
福祿連忙應了一聲去了,不多時,帶著裱畫的人來到了葉裳的正院。
葉裳進了室,拿出那幅畫,對裱畫之人道,“我要親自手裱畫,你在旁教我,裱好了這一幅畫,不了你的好。”
來人連連應聲,不敢怠慢。
蘇風暖與千寒對打了一個時辰,收勢時挑眉對千寒笑道,“這兩年多進步不小嘛。”
千寒汗如雨下,見蘇風暖麵如春風,額頭隻有淡淡薄汗,慚愧地小聲說,“這兩年多裡,每隔一段時間,世子心不好,都讓我陪他過招,我為了能在世子手多過幾招,私下便多用了些功,但奈何也是不及姑娘一半。”
蘇風暖失笑,手拍拍他,“他心不好的時候居多,難為你了。”
千寒低道,“世子心不好大多是因為想念姑娘,千寒對此無能為力,隻能祈禱姑娘早些回京。”
蘇風暖扔了桂樹花枝,笑道,“早知道兜兜轉轉還是要收他鴛鴦燈的話,我自然早回京了。”話落,抬步出了後園子,向正院走去。
千寒跟著蘇風暖後,一邊走,一邊劃著,似乎還沉浸在剛剛的招式裡。
蘇風暖來到正院時,管家福祿正送那裱畫之人出府,拿了厚厚的賞金,那人樂得合不攏,連連對福祿說,“大管家,下次有這等好事兒,還煩請找在下。”
管家笑著點頭,“你的裱畫手藝是京最好的,世子若是再有所求,自然找你。”
那人更是笑得高興。
蘇風暖暗想這麼快那副畫便裝裱好了嗎?抬步進了畫堂,葉裳不在,走到室,也沒有人,又出了房門,對打掃院子的小廝問,“你家世子呢?”
小廝立即說,“世子去書房了。”
蘇風暖暗想他不會是將那副畫掛去書房了吧?抬步去了書房,房門開著,正對著門口,那副天下第一畫師的真跡已經被換下,取而代之的是的那副《君子庖廚圖》。
一時頗為無語。
這幅畫適合掛在書房嗎?
算能掛在書房,也要掛去不顯眼的位置吧?他竟然堂而皇之地掛在一眼能看到的地方。早知道蘇風暖那三個字寫小點兒好了。
葉裳正站在畫前對著畫觀,聽到靜,他轉回頭來看了蘇風暖一眼,對笑道,“飯食消化得差不多了?”
蘇風暖點點頭,倚著門檻看著他,“為什麼將這幅畫掛在這裡啊?”
葉裳不客氣地道,“我喜歡。”
蘇風暖徹底無語。
葉裳又對著畫觀半晌,極其滿意地轉過,對道,“走吧,我們先去蘇府!你也有幾日沒見到伯母了,稍後我們一起進宮參加皇的設宴。”
蘇風暖點頭。
葉裳出了書房,吩咐管家備車,又去室換了一件裳。
蘇風暖看著葉裳新換的裳,盯著他一個勁兒地看,暗想的確如娘所說,這樣鮮艷的,的確很適合葉裳,他張揚時,輕狂得無人能及,又正是春華正茂的年紀,老氣沉沉的的確不適合他。
葉裳見一個勁兒地盯著他瞅,微微揚眉,“怎麼了?”
蘇風暖歪著頭說,“葉世子,如今不算是太平盛世,您老人家還是藏著些姿較好,殊不知這天下采補的人照樣很多,您可別被人給采了。”
葉裳輕哼了一聲,“擔心你自己吧。”
蘇風暖翻了個白眼,二人一起出了府門,蘇風暖對門問,“我的馬呢?”
“你還想騎馬?”葉裳不容分說,拽著了馬車。
今日是秋佳節,天極好,街人來人往,十分熱鬧,哪怕太子出事兒,但因皇下旨朝三品以員攜帶家眷赴宴,沖淡了幾分太子之事,當真有幾分過節的樣子。
馬車走出不遠,迎麵幾匹馬本來,見到容安王府的車牌,齊齊勒住馬韁繩。
陳述大聲道,“葉裳?你往年都在府等著我們的,如今這是撇下我們自己進宮去嗎?”
葉裳手挑開簾幕,向外看了一眼,陳述、齊舒、沈琪、劉焱等人,人人著鮮,他微微側開些子,讓他們看到裡側靠著車壁懶洋洋地坐著的蘇風暖,對他們道,“今年跟往年怎麼能一樣?你們自己進宮去吧,我先去蘇府,陪蘇伯母一起進宮。”
眾人自然看到了蘇風暖,齊齊一默,沒了話。
葉裳放下簾幕,車夫一揮馬鞭,繼續向蘇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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妝奪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