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裳看著蘇青,點點頭。
蘇青瞪著他,半晌,磨牙道,“別跟我說,你們已經……你……”
葉裳微微一笑,慢悠悠地道,“我本來不想與你說這個,怕你一時不住,但是蘇三兄大清早的,來我這裡問罪。我傷勢好不容易被費心養回了幾分,還想著早些好起來娶,斷然不能再被你傷一回,也隻能如實相告了。”
蘇青一時噎住,眼睛睜的大如銅鈴,死死地瞪著他,不敢置信,“你們竟然同床共枕了?”
葉裳點頭,又添了一把柴火,“不止同床共枕了,還結發了。”話落,他從懷拿出蘇風暖結的發結,在他眼前晃了晃,“這發結還是親手係的呢。所以,我們兩相悅,實在談不誰折騰誰,蘇三兄以後別在我麵前這般氣勢洶洶質問我了,這等事兒,不是一個人的事兒。你我願罷了。”
蘇青徹底噎住,手指著葉裳,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葉裳將同心發結在蘇青的麵前晃了個夠,才又仔細地塞進了香囊裡,收了起來。
蘇青瞪了葉裳半晌,才然怒道,“你們尚未議親,尚未過禮,尚未三六聘,算皇說要下旨,也還沒下。怎可如此荒唐?”
葉裳瞅著他,“這幾年每年來京後,都會賴在我的床不走,搶我的被子,搶我的枕頭,若是荒唐,早荒唐了。”
蘇青又一噎,“你是說……他每年來京找你?都是住在你的房間?你的床?”
葉裳點頭,“住習慣了,以前我是趕不走,如今嘛,是不想趕,恨不得留下來陪我。”
蘇青聞言覺牙都疼了,惱怒道,“算我娘應了你的親事兒,你們也不該過早親。”
葉裳似笑非笑地看著蘇青,“蘇三兄所說的親不知指的是什麼?”
蘇青怒道,“你說我指的是什麼?你揣著明白裝糊塗。”
葉裳笑看著他,“我如今重傷在,想做些什麼,也做不了。若是我有心想與除了同床共枕蓋著被子一起睡外做些更親的事兒,也不必等到今日。”
蘇青聞言立即盯著他,“你的意思是,你們還是清白的?”
葉裳失笑,“我們之間清白倒是沒有了,但也沒到你想的地步。”話落,他慢悠悠地道,“這一輩子,左右隻能是我的人。這等事,早一時晚一時,我倒是不太在意的,一切都依照的意思。”
蘇青又噎住,瞪著他,半晌,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地道,“你們也太視禮教於無了。這若是傳出去,你們還要不要做人?別被人綁了沉塘。”
葉裳冷笑,“沉塘?誰敢沉我?”
蘇青又一噎。
葉裳又道,“誰敢沉?”
蘇青一時無言。
葉裳給蘇青斟了一杯茶,淡淡道,“我們這麼多年來往,都未曾流出一半的風聲,若是不想被別人知道的話,還可以繼續瞞下去。不過如今來說,倒不必如以前一樣瞞著了。但沒有我的準許,這府裡的事,也不會傳出去,你放心好了。”
蘇青白了葉裳一眼,雖然知道二人什麼都沒做,但他從小拐了他妹妹,一直到現在,那小丫頭心裡眼裡都是他,蘇府裡他們哥仨,都要靠邊站。這樣一想,他心裡極不舒服,冷冷地哼了一聲。
葉裳看著蘇青,從他眉目神,能猜出幾分他的心思,他角微微勾起,心驀然很好。
蘇青喝了一口茶,猶自氣悶,見葉裳心好,他更是心不快,“不知道你這個小子哪裡好?昨日他當著許雲初的麵,竟然說看在你這張臉的份,也要好好地醫治你,也便以後長長久久地與你對著不會是一副病秧子的姿態,讓能賞心悅目。你聽聽,這是什麼話?一點兒也不知掩飾愧。”
葉裳聞言心更好了,“我覺得這是極好的話。”
蘇青一噎,瞅著他,覺得自己更氣了,“你們的事兒雖皇有意,但聖旨一日不下,一日未曾定下。一切皆有變數,如今這麼張揚,別到頭來沒好果子吃,惹得所有人嘲笑。”
葉裳收了笑意,肯定地道,“沒有變數。”
“你便這麼肯定?”蘇青看著他,“依我看,那林之孝是一個變數,那執著的勁兒,我看了他都膽寒。”
葉裳眉目冷然,“他最好別不知進退不識抬舉不知死活,否則,林家給他陪葬好了。”
蘇青一噎,看著葉裳,見他半玩笑的意思沒有,忽然想到他破月貴妃一案的手段,層層謀算來看,決計不是個心善手的,那些見不得人的舉措,都在他這破名聲下做了。
他咳嗽了一聲,“我這麼說說罷了,林之孝估計一時轉不過彎來,等他過一段時間,轉過彎來放下妹妹了。你別不要人家拿家族陪葬,聽著怪嚇人的。”
葉裳嗤笑一聲,不再與他說林之孝,轉移話題問,“伯母怎麼了?讓你一大早來我這兒喊回去?可有什麼急事兒?是染了涼氣?不適?”
蘇青搖頭,“不是。”話落,看著葉裳,問,“這些年,算起來,你與小丫頭最親近。你可聽說起過燕北蘇家?”
“嗯?”葉裳看著他,“原來伯母一大早回去,是因為燕北蘇家的事兒?”
蘇青點頭,“昨日,許雲初徹查嶺山一案,與我下棋時,提到了燕北蘇家,說嶺山孤,也是蘇馳,當初妹妹救下後,給他的是燕北蘇家旁支的籍,不是我們蘇府管家的虛籍。我和娘都以為是虛籍,沒想到是燕北蘇家祖籍那一支的籍。便想著,妹妹應該是與燕北蘇家有來往。”
葉裳聞言喝了一口茶,道,“我倒是沒聽提過,不過,跟燕北蘇家有來往,我卻是知道的。”
“嗯?你知道?真跟燕北蘇家有來往?什麼時候開始來往的?你是怎麼知道的?”蘇青立即問。
葉裳道,“五年前,本來要趕著我生辰來京,後來遲了一個月,我問怎麼回事兒,氣哼哼地說在燕北被人困住了,使了渾解,才逃出來。後來我追問,死活不說了。估計不是什麼彩的事兒。”
“因為這個?你知道和燕北蘇家有來往?”蘇青蹙眉。
葉裳笑了笑道,“江南葉家,燕北蘇家,是除了皇城外,一南一北兩大族。五年前,武功便初達小了。別看年,江湖一般人那時已經都不敢惹了,來京,更是暢行無阻。卻在燕北被人困了一個月,你想想,什麼人能在燕北困住?”
“燕北蘇家!”蘇青恍然,“是了,蘇家盤踞燕北地盤,除了蘇家的人,還真沒人留住那個鬼靈的小丫頭。”
葉裳點頭,“那時候,我便知道和燕北蘇家有了來往,至於如何來往的,卻不得而知了。好不容易來一趟京城,每年也待幾日而已,我自然不會因為不太相乾的事揪著盤問,浪費與相的時間。”
蘇青又是一噎,頗為無言地看著葉裳,半晌後,他早先的鬱氣一散,忽然好笑道,“你這些年也不容易,罷了,我懶得理你們的事兒。”話落,他站起,“我走了,你好好養傷吧。”頓了頓,道,“你們畢竟未議親,還是要注意些分寸。”說完,也不等葉裳再多說,出了房門,打著傘走了。
他行事乾脆,走的也痛快。
葉裳看著珠簾嘩嘩地響了一陣擺了一陣才靜止不,一時也頗有些好笑,這些年,他的確不易。盼著來京,每年都覺得時間難熬,如今總有一種終於熬到了也熬夠了的覺。好在也算有良心,如今也算是悟了與他的意,正視自己的心了。
蘇青回到蘇府時,蘇夫人果然正拉著蘇風暖在盤問。
蘇風暖沒想到許雲初這傢夥在皇下旨給他辦案的短短兩日功夫,已經查了小池的戶籍出自於燕北蘇家旁支。雖然這事兒要是真查下來,瞞不住,但他作太快,可見的確本事。
撓撓頭,對蘇夫人道,“這些年……我與燕北蘇家,是有些來往。”
蘇夫人瞪眼,“你什麼時候與燕北蘇家有的來往?怎麼不告訴娘?沒聽你說起過?你這孩子,什麼事兒都瞞著娘,娘不問的話,你什麼也不說。”
蘇風暖咳嗽了一聲,“實在是沒什麼好說的嘛。”話落,抱著蘇風暖胳膊撒,“反正我爹死活不回燕北,我與燕北蘇家雖然有過幾番涉來往,但也沒什麼,有什麼好說的啊。”
蘇夫人瞪著,“臭丫頭,你是不是對燕北蘇家做過什麼不好的事兒?否則我一問起,你怎麼這副樣子?我聽說小池的是燕北蘇家的籍,知曉你與燕北蘇家有來往,昨日一晚沒睡好,你好好地跟我說,如實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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妝奪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