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裳輕哼一聲，隨手放下聖旨對說，“和我說說你師兄。”

蘇風暖無語，“說他做什麼？”

葉裳看著，“想聽。”

蘇風暖對他揮手，板下臉，“快去睡。”

葉裳手拽住的手，發現的手冰涼，這才發現衫單薄，沒披外，低頭看去，著腳，頓時問，“你醒來多久了？怎麼著腳站在地？”

蘇風暖撤回手，“沒多久。”話落，轉去穿鞋和外。

葉裳見又要去穿侍衛的靴子和服，立即問，“你很喜歡穿我府侍衛的服？”

蘇風暖白了他一眼，“如今這裡隻有侍衛的服，不穿這個，穿什麼？”

葉裳恍然，對說，“別穿了，我讓千寒給你買一套來。”

蘇風暖想了想，搖頭，“我昨日來時，天暗，穿著子服進了府，除了孟太醫，倒沒多人注意。今天我若是穿著子服走出去，被人見了憑地揣測，麻煩，還是這樣吧。”

葉裳想想也對，不再阻止，了鞋，躺去了床。床依然殘留著的兒香，淡淡的，十分好聞，他輕輕嗅了一口，對說，“靈雲寺的案子未查出個所以然，靈雲寺的山門依舊封著。沒個三五日，山門估計不會開，京貴裔府邸的家眷們沒法出來，王夫人和蘇夫人自然也不會回來。這三五日你別回府了，在我府待著吧。”

蘇風暖立即反駁，“待在你府多無聊，不要。”

葉裳看著，“不會無聊，你扮作我的侍衛，跟著我一起查案。我先睡一覺，下午去刑部和大理寺。你也跟著我去。”

蘇風暖眨眨眼睛，對他說，“皇這聖旨是一力主張吧？如今朝野下，估計十分轟。”

葉裳笑了一聲，涼涼地說，“何止轟？”

“有很多人反對吧？”蘇風暖又問。

葉裳又笑，“皇直接下的聖旨，聖旨一下，誰反對也來不及了。更何況，怎麼反對？六部和史臺哪個不清楚皇是提攜我當做他收政的這把劍？宗室素來沒有話語權，自然希有個我出來，誰會有意見？至於國丈府和太後，若這些案子不是他們背後所為，他們要避嫌，更不敢阻止了。”

蘇風暖好笑，“皇這個契機拿的可真好。”

葉裳“嗯”了一聲，對不滿地說，“你怎麼不表揚我？若我不給皇這個契機，他也沒法拿。”

蘇風暖無語，對他說，“快睡吧。”

葉裳閉眼睛，濃濃地說，“本該陪你一起吃早飯，可我實在困的很，你稍後自己吃吧。”

蘇風暖點頭，說話間已經收拾好了，出了房門。

千寒聽到靜，對裡麵了一眼，說，“姑娘，我去給你端早膳。”

蘇風暖頷首。

千寒向廚房走去。

蘇風暖站在門口，房簷有雨珠落下，劈裡啪啦的，外麵的小雨淅淅瀝瀝地下著，整個容安王府實在是靜得很。看不見幾個仆人，實在有幾分冷清。

千寒不多時便端來了早膳，蘇風暖見又是藥膳，吃過之後，對千寒問，“衛老如今在賬房？”

千寒點頭。

蘇風暖打著傘出了房門，去了賬房。

衛老正在算賬，劈裡啪啦地打著珠算，桌子擺著好幾個賬本，都攤開著。

蘇風暖來到門口，叩了叩房門，衛老向外看了一眼，起開啟了門，對蘇風暖的眼睛，笑著說，“若非姑娘這雙眼睛，小老兒實在認不出來這樣妙的易容，姑娘請。”

蘇風暖對他笑笑，“我沒打擾您吧？”

衛老搖頭，“姑娘說的哪裡話？不打擾，不打擾。”說完，請落座。

蘇風暖坐在一旁的椅子，從懷拿出三本賬本，遞給他，“這是這兩年多堆砌的賬目，還要勞您費心了。”

衛老手接過，搖頭，“不勞煩。”話落，放下賬本，對問，“這三本賬，還是不讓世子知曉？”

蘇風暖點頭，“他又不管賬，不必跟他說了。”

衛老聞言笑了，對道，“世子雖然不管賬，但人卻是聰明，這些年，隻當不知，其實他心裡是清楚的。”

蘇風暖笑著說，“他清楚清楚，也沒什麼，不用刻意跟他說是了。”

衛老點點頭，“姑娘這些年私下容安王府的賬已經有十多項了。昔日，容安王府一貧如洗，王爺清廉，一直靠王妃的嫁妝補府用度。當年邊境一戰，糧草急需，王爺、王妃甚至掏空了容安王府作為糧草供給。所以，世子回京後，府真是除了一座空府，再沒留給他什麼。還是蘇大將軍離京前，變賣了家當，留了一筆銀錢，給了世子補己用。再加皇、太後、貴妃的賞賜，才支撐了幾年。”

蘇風暖點頭。

衛老道，“幾年後，便收到了姑娘給的第一筆賬，當時小老兒問了姑娘，姑娘卻不告知是哪裡來的。如今一晃這麼多年，每年都能收到姑娘給府的進項。林林總總算起來，如今的容安王府，竟然國庫還充盈了。真是令小老兒敬佩姑娘營生的手段。”

蘇風暖笑著說，“我這些錢，來路不算正。”

衛老笑著說，“這些年，從賬目，小老兒也看出些門道，開采私礦，販賣私鹽確實不算正。朝廷有法紀，監行有督查。不過姑娘能躲過朝廷監察，這麼多年，委實令人刮目相看。”

蘇風暖笑著說，“如今不做了。這是最後三本賬。”

衛老一怔，看著蘇風暖。

蘇風暖道，“這兩年八個月，我沒來京，葉裳以為是我氣他，其實也不全是。我是去理這些了。開采私礦、販賣私鹽，畢竟不能久久為之，尤其是如今皇老了，新舊更替的時機不遠了。還是要走正途。我雖為葉裳，但也不想他將來被人挖出這個底子詬病。所以，用了些時間，掃了尾，斷了個乾凈。如今的產業，都是明正大的。”

衛老恍然，“姑娘聰穎睿智，不貪不燥，知足收手，明曉事有可為，宜時宜地宜事而為，難能可貴啊。”

蘇風暖失笑，“你可別誇我，我最不住被人誇。”

衛老嘆，“世子遇到姑娘，何其有幸。”

蘇風暖笑笑，不語。

衛老看著，“皇有意為世子和姑娘賜婚，心氣極高，姑娘在太後麵前鬧了一場，已經招太後不喜了。若是使使勁，皇聖旨一下，許了這門婚事兒，可真是一門好良緣。”

蘇風暖收了笑，搖搖頭，“我不嫁葉裳的。”

衛老一愣，驚異地看著蘇風暖，“姑娘此言怎講？你和世子自小便深厚，姑娘為世子做了這麼許多事，顯然是心裡有世子，如今大好的良緣擺在這裡，姑娘為何說……”

蘇風暖擺手，製止住他的話，低頭看了一眼地麵，再抬起頭，對他笑著說，“沒有為什麼，我隻是希他好而已，護著他而已，他娶妻生子，一生安順，便是我的心願了。”

衛老麵實在難以形容，瞅著不像說假，試探地問，“姑娘是有什麼難言之？還是心理有喜歡的人了？”

蘇風暖搖頭，“沒有，隻是心願如此罷了。”

衛老一時沒了話。

蘇風暖站起，對他笑著說，“您忙著吧。”

衛老連忙起送，直到離開，他關房門後，依舊因為的話久久難以平靜。他總以為這是一樁大好姻緣，世子是極了姑娘，姑娘一個兒家，這些年為世子做到如此地步，常人難極。可是沒想到，今日卻聽到了這樣一番話。

他聽到後，都覺得難以接，更遑論世子了？世子可知道無意嫁他？

妝奪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