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風暖聞言瞪了葉裳一眼，將畫像的那隻胳膊用指甲劃掉，畫像的胳膊與畫像的人頓時分了。滿意地看了一眼，將兩張紙在手裡，不答他的話，向外走去。

葉裳一把拽住，“別告訴我你現在要去砍掉他的胳膊。”

蘇風暖回頭瞅了他一眼，“殺焉用宰牛刀，他還不夠格讓我出手。”

“是啊，暖暖手的劍怎麼能用來宰？太抬舉他了。”葉裳輕笑，看著，“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

蘇風暖拍掉他的手，“有什麼好回答的。”

葉裳生生地捱了一下打，拽著的手不鬆，“你一會兒還回來陪我。”

蘇風暖瞪著他，“別得寸進尺，如今你好好的，用不到人照顧了。再耍賴皮，信不信我現在趕你出去。”

葉裳慢慢放開，“那你別丟下我離開，我的傷口非你不治，你明天還要給我換藥。如今世風日下，大夫們都不好好學醫，庸醫害人者皆是。”

蘇風暖無語，輕哼了一聲，沒反對，出了房門。

葉裳坐在桌前，看著去了院子裡，那柳開的小夥計還沒去睡，正等著。隻見將手的兩張畫紙遞給他，對他說了一句什麼，聲音太低，他聽不清，柳開點點頭，拿著畫紙走了。轉去了不遠的一間房間，連燈都沒點，睡去了，可見真是累得很了。

他無睏意，那樣坐在窗前看著窗外濃濃的夜，夜再深，也掩不住他眉眼溢位的笑。

自小便往外麵跑，江湖之大，不知道跑了多地方。

有很多缺點，如懶惰、饞、刁蠻、任、喜歡打架、喜歡打劫、喜歡熱鬧的地方，行事全憑自己喜歡，等等，數不勝數……

但也有一個優點，如……最是護短。

兩年八個月不來京城的日子裡，他日夜煎熬，派人打探訊息，卻查不出毫，即便去江湖茶館，也不能從說書人口多聽到的一訊息。似乎在江湖失蹤了，他不知道這兩年在外都乾了什麼。

陳述、沈琪、齊舒等人一直不明白江湖茶館有什麼好，那裡的茶水乾難咽，他卻總是喜歡去喝茶，嘲笑他是不是不想做世子了，羨慕江湖人，也想去做行俠仗義的大俠。

他用不著跟誰解釋原因，喜歡去是喜歡去。

有時候，他幾乎會忍不住去想，怕是永遠再不回來了，再不進京了。但他更不會忘，還有一個跟他一樣擺不掉的份——蘇府小姐。

基於這個份，總有一日，會回京。

若是他猜測得不錯，剛剛便是讓柳開派人將那幅被指頭劃開的畫像送去給風人了。用不了兩日，江湖茶館裡應該又出了江湖最新的訊息，便是易瘋子被人砍了一隻胳膊，砍他胳膊的人是他的老相好風人。

正如所說，易瘋子還不值得親自手，給風人，風人即便有天大的不願意，不想的老相好，但更不敢駁而護著易瘋子。

至於原因，估計很人能夠打探得出是因為他。

但即便是很的那一部分打探得出，也足夠震半個江湖了。畢竟，能打探得出的，在江湖的地位都舉足輕重，更是對脾氣秉十分瞭解，若非被人得罪得狠了，從不會去要人命，更不會輕易卸人胳膊。

這些年在江湖的地位，他從來不懷疑能一言九鼎，手指頭，能翻雲覆雨。哪怕江湖最惡的人，也不敢得罪，沒人敢得罪。否則，不會一句話代下去不準泄的行蹤，便使得他用盡辦法，兩年八個月，在江湖也打探不到一訊息和蛛馬跡。

能把江湖封自己手裡的，任誰都捅不破。

如今，要卸掉易瘋子一條胳膊，這樣的行徑，這幾年來是第一回。焉能不讓有些人揣測？可是看起來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應該是真正的怒了，所以，不怕人揣測與他的關係？哪怕被朝人聞到些什麼風聲徹查也不怕？

是否說明，心裡還是如兩年八個月前一樣？護著他的心從未改？還是，從未變？

他想著想著，角的笑意便怎麼也收不住了，不由得笑出聲。

小狐貍在他的笑聲醒來，睜開睡的迷糊的眼睛瞅著他。

葉裳發覺一道視線，慢慢地轉過，看著小狐貍，小狐貍的眼睛在燈下如天海一般藍澈，他看了一會兒，對它招手。

小狐貍看看葉裳，又低頭瞅了瞅自己的爪子，然後，對他呲牙，出兇相。

葉裳瞇起眼睛，收了笑意，對它道，“你不過是養的寵而已，最好別得罪我，否則以對我的在意，別說放你點兒，是殺了你給我燉著吃，也能做得出來。”

小狐貍子了，回腦袋，然後，又不服氣地用藍眼睛瞪著他。

葉裳對他挑眉，“你不信？”

小狐貍嗚嗚兩聲，站起，尾甩了甩，四下嗅了嗅氣味，“嗖”地跑出了房門，向蘇風暖所住的房間跑了去。

葉裳看著小狐貍用爪子撓門，撓了一會兒，蘇風暖困歪歪地從裡麵給它開啟門，任它跑了進去。房門再次關。他臉微鬱，揮手熄了燈，也去了床。

第二日，蘇風暖睡到日三竿才醒。

先是讓人抬了一桶水進屋，沐浴梳洗之後，換了柳開給準備的乾凈服，才神清氣爽地出了房門。

柳開等在門外，見出來，低聲音說，“小姐，昨夜將東西已經給風人送去了，回來的人說風人收下了，什麼也沒說。”

蘇風暖點點頭。

柳開又小聲道，“今日早，府從東湖裡將那艘畫舫打撈出來了，同時還打撈出了另一艘船，也是船家的那艘。那畫舫裡的也被府撈來了，如今送去驗了。據說此事已經驚了京城，皇那裡估計已經得到信兒了。”

蘇風暖頷首，“外麵如今是什麼風聲？”

柳開低聲道，“外麵說什麼的都有，大多數人猜測，葉世子十有*遇害了。東湖太大，府的人還在繼續打撈。國丈府的小國舅不相信葉世子遇害，吩咐人在靈雲鎮附近查詢線索呢。”

蘇風暖道，“許雲初不愧是許家最重的子嗣，通過蛛馬跡能看出些眉目。”

柳開向葉裳的房間看了一眼，“小姐，您是什麼打算？讓葉世子一直在這裡養傷嗎？”

蘇風暖想了想，道，“稍後我問問他，再定。”

柳開點點頭。

蘇風暖來到葉裳的房間，葉裳正坐在窗前，桌子擺著飯菜，他麵前的碗碟空著，顯然他還沒吃，飯菜紋未，已經涼了。

柳開隨後跟來，小聲說，“我將飯菜去熱熱，葉世子說要等著小姐，早飯也還沒吃。”

蘇風暖點點頭。

柳開將飯菜收拾下去熱了。

蘇風暖沒進屋，靠著門框，看著葉裳，他已經換了一乾凈的服，應該是柳開今兒一早給他買的，他臉還是失過多的蒼白，但人卻稍微有了些神，從窗外打進來，照在他的，他閑閑散散地坐在那裡，如富貴人家養的一株金貴玉蘭，雅緻清華。

妝奪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