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輕吻

71。輕吻

“墨景黎若真是與南詔裡應外合，形同叛國。他不會這麼做的！”之遙咬牙道。但是葉璃的話依然在他心裡留下了極重的痕跡，如果墨景黎真的那麼做了，後果簡直不堪設想，“阿堯？”之遙轉向一旁沉思的墨修堯，希能夠獲得他的贊同。墨修堯劍眉微皺，彷彿沒聽到之遙的話，盯著葉璃擺在面前的地圖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好半晌才淡淡道：“墨景黎的子若是把他急了也未必不會？三，我要南疆的消息，越詳細越好。”

之遙點頭道：“我知道了，半個月之一定會送到你面前的。這個…要不要給宮裡那位？”

墨修堯搖頭道：“現在讓他知道了，他馬上就能揮師南下。”墨景祁最不能忍的就是別人覬覦他的江山，如果真的讓他知道了這個猜測，墨景黎不想反也要被他反了。之遙不解的道：“如果墨景黎真的有這個心思，趁著他羽翼未之前剪除不是正好麼？”墨修堯輕嘆道：“現在若是對南詔用兵，只會讓南詔王和南疆聖放下爭鬥一致對外。而我們，卻很有可能同時遭到西陵和北戎兩面夾擊。原本想先解決西陵或北戎其中之一，既然南詔也不想安分，那麼…就先想辦法解決他們吧。”

“解決？”之遙和葉璃齊齊看向墨修堯，很難相信不過是這麼一會兒功夫他竟然已經想到解決南詔的辦法了。

墨修堯凝眉道：“既然南疆的人覺得閒著太無聊了，就讓他們忙一下吧。徐兄似乎說和南詔王太頗有。”

葉璃淡淡點頭，徐清塵既然當著他們的面這樣說，想必就沒有瞞的意思。墨修堯挑眉笑道：“既然景黎暗中支持南疆聖，那麼墨景祁爲大楚國君，南詔又一貫與大楚好…大楚給予南詔王室一些支持也不爲過。三，景黎的消息先下來來。不用讓墨景祁知道了。”之遙點頭笑道：“好辦法。不過…墨景祁可不會聽你的話。”事實上墨修堯本不可能向墨景祁提任何意見，因爲不管他說的是對大楚有益還是有害的墨景祁都絕對不會予以採納。墨修堯對此並不擔心，“總有他能聽進去話的人存在。還有碎雪關…爲了以防萬一一定要一個有能力的人駐守。碎雪關現在的守將是誰？”

“雲麾將軍關珽。”之遙答道。

“我沒記錯的話…關珽平生沒有打過一場勝仗。”墨修堯皺眉道，關珽雖然和墨家軍沒有什麼關係，但是他對這個名字還有些印象。

之遙不屑的挑眉笑道：“事實上他這輩子就打了三場仗。前兩場是慕容將軍的副將跟著蹭了不軍功，後一場是剿匪。嗯…盤龍山八百土匪，他用了五千兵馬，死了一千七，不過總算是贏了。另外，他最後一次上戰場已經是七年前的事了。不過…做要的是，王爺，你和他有仇。”

“本王記得。”墨修堯當然記得，當年關珽帶兵圍剿盤龍山，剛愎自用不聽屬下勸諫。不過三天時間就損兵折將死傷過千，卻連盤龍山寨的外圍的邊兒都沒到。巧墨修堯外出辦事從那附近經過就過去看看。正好聽到關珽理直氣壯的要士兵當盾強攻山寨。彼時墨修堯的脾氣修養和現在比起來差了不是一點半點，當場出鞭子就將關珽給了一頓。當然，事後墨修堯也被兄長給狠狠地責罰了一頓。

“設法把他換了。本王不想看見那個白癡留在碎雪關。”墨修堯道。

“恐怕不行，他是墨景祁的伴讀之一，也是他的心腹。我才墨景祁把他留在碎雪關就是爲了防墨景黎的。”之遙攤手道。墨修堯淡淡瞥了他一眼道：“三，一個月讓那個草包離開碎雪關。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接收到墨修堯威脅的眼神，之遙立刻收起了不正經的表，一臉認真的就差對天起誓了，“是，王爺。我想墨景黎應該對關珽很有興趣。但是…換了關珽誰去守碎雪關，我們的人肯定不行。墨景祁不會放心的。”

“慕容將軍。”墨修堯沉思了片刻道，“慕容將軍滯留京城已經有兩年了。雖然墨景祁說是恤慕容將軍鎮守邊關的辛勞，但是你我都知道武將長期留在京城並不是什麼好事。只會消磨他的銳氣。”

“墨景祁不會連慕容將軍也懷疑吧？”之遙問道，不然慕容將軍可比關珽那個廢強多了，把一個能打勝仗的將軍閒置著啓用一個白癡？

“不，只不過是比起慕容將軍關珽更能讓他信任而已。你去想辦法把關珽弄回來，慕容將軍的事本王來解決。”

“沒問題。王爺。”

送走了之遙，小書房裡又恢復了原本的寧靜。葉璃懶洋洋的倚坐在椅子裡看著墨修堯低頭繼續研究桌上的地圖。這麼久的相足夠葉璃瞭解這個男人，這個男人似乎非常習慣未雨綢繆，而且想的要比尋常人多得多，“不累麼？如果你考慮的本就沒有發生怎麼辦？”

墨修堯擡頭看，淡笑道：“如果什麼都沒有發生自然是最好了。”

“如果你把自己累死了，剩下的事怎麼辦？”

墨修堯莞爾一笑，一邊收起桌上的地圖一邊笑道：“我從來沒打算累死自己，何況現在不是有阿璃幫我麼？而且…我只在我還活著的時候做我該做的事，如果我真的死了…那這個天下或者大楚的江山變什麼樣子關我什麼事？”葉璃無言以對，自從墨修堯發現理賬冊的速度比他更快，效果比他更好之後，就藉口不適再也不肯接賬冊了。無論是府還是外院，甚至連墨家軍的賬冊也扔給理。這也更進一步讓葉璃明白了皇室爲什麼要那麼忌憚定國王府了。經過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葉璃敢肯定定國王府不一定比國庫更富有，但是墨修堯肯定比墨景祁更有錢。雖然墨家軍還是朝廷養著的，但是葉璃相信即使朝廷不給墨家軍和黑雲騎糧餉，定國王府也一樣養得起這兩隻軍隊。只看墨修堯丟給他的那些賬冊上幾乎遍佈大楚的金礦銀礦，銅礦，還有大量的土地和產業就知道了。一個皇帝知道自己比臣子還要窮，能不羨慕嫉妒恨麼？富可敵國是什麼下場，明朝的沈萬三給後人做了一個非常好的榜樣。

就在朝堂上皇帝和太后之間明爭暗鬥的暗涌紛紛的時候，碎雪關守將雲麾將軍關珽在打獵的時候不慎從馬背上甩了下來，並且被自己的馬踩斷了一條骨這件事看似微不足道，卻讓皇帝和黎王之間的形勢更加繃了。關於碎雪關的新任守將到底由誰出任在朝堂上又掀起一陣波瀾。但是挑起這些暗的定國王府卻依然獨立於人們的視線之外，顯得寧靜而舒適。

佈置的幽雅舒適的臥室裡，一位五十來歲的中年男子坐在牀邊握著墨修堯的手仔細把脈。中年男子長相儒雅，眼中卻出芒。眉宇間帶著一灑傲然之一，說他是個大夫但是看起來倒是更像一位漂泊天涯的遊俠。

“王爺說去年開的藥方已經沒用了？”中年男子皺眉道。

平時給墨修堯看病的何大夫也站在一邊，接口道：“不錯，去年的藥方今年剛一冬就完全失效了。沈先生，王爺的病……”中年男子，正是大楚杏林國手沈揚皺著眉頭道：“把現在的藥方給我看看。”何大夫連忙送上最近墨修堯服用的藥方。沈揚仔細看了看挑眉道：“這個方子…倒也使得。只是，你沒加鎮痛的藥倒是讓我十分驚訝。”自從接手爲墨修堯治病，沈揚對何大夫這個前軍醫也算是悉了，自然瞭解他用藥的習慣。墨修堯的病發作起來到底有多痛除了墨修堯自己沒有人比他和何大夫更清楚了。何大夫心腸一向又比他，能忍得下不給下鎮痛的藥還真是讓沈揚有些意外。

何大夫有些慚愧的道：“我確實加了鎮痛的藥在裡面，但是王妃反對所以才……”

沈揚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一旁沒有出聲的葉璃。如果葉璃願意，的存在可以低到幾乎讓人忽略不計。所以雖然知道定王今年娶了一位王妃，但是進來這麼久還真的沒有注意到站在後的這位王妃長什麼樣子。擡頭看了葉璃一眼，沈揚讚道：“王妃的決定沒有錯。了鎮痛的藥劑王爺誠然會多一點罪，但是不會留下什麼麻煩的後癥。而且毒發的速度也要比用藥的時候慢一些，這也是我一直堅持不用鎮痛的藥材的原因。這座房子弄得不錯，如果是這樣不出意外王爺再熬過兩三年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他這麼一說，房裡的衆人臉上卻沒有什麼欣喜之。因爲這表示沈揚去東海尋找凰草顯然是失敗了，或者是凰草對墨修堯的並沒有什麼用。

何大夫依舊懷著一些希問道：“沈先生，凰草……”

沈揚有些憾的搖頭道：“凰草對寒毒確實有效。但是對王爺的來說卻是大大的不利。因此，還是等到烈火蓮蓮子之後再做打算。當然，這兩年我也會看看還有沒有別的辦法。”墨修堯倚靠在牀頭上，平靜的問道：“凰草對又副作用？”沈揚點頭道：“凰草確實可以讓王爺的好起來，但是卻並不能真正的將寒毒驅除。而是以其本的火毒與寒毒相抗衡。一旦失去控制，王爺不但寒毒更甚還會新添火毒。到時候…就算烈火蓮子在手也無法下藥了。”

何大夫疑道：“火毒與寒毒豈不是正好相剋？”

沈揚沒好氣的道：“寒火相剋沒錯，但並不是每一種相剋的藥都可以互相抵消。事實上大多數毒是會相互並存並且還可能形更加難以預測的毒。”墨修堯點頭道：“如此這一趟辛苦沈先生了。既然這麼多年都過了，再等兩年也無妨。沈先生剛回來就如此費心，還是先去歇息一番吧。”沈揚讚賞的看了一眼平靜如常的墨修堯，點頭道：“王爺的心智之強在下平生僅見。王爺王妃放心，沈揚雖然學藝不不能爲王爺解毒，但是烈火蓮之前，沈揚絕對能保證王爺平安。明天在下會重新爲王爺調整藥方，今年王爺的並沒有過度惡化，等到天暖之後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

葉璃點頭道：“有勞沈先生了，墨總管，帶沈先生去客房歇息吧。”

墨總管應是，上前請沈揚和何大夫一道出去了。

房間裡一片寧靜，墨修堯擡頭看到正著自己出神的葉璃淡笑道：“阿璃你不用擔心，若是寒毒這麼好醫治也不會等這麼多年了。我原本也沒有抱太多的希。”葉璃在牀邊坐下，看著他輕聲嘆息道：“總還是會有些失不是麼？”

墨修堯微怔了一下，看著葉璃半晌才苦笑道：“有這麼明顯麼？”

葉璃不語，墨修堯手將葉璃拉懷中。葉璃有些不習慣的想要推拒，卻又在一瞬間放棄了這個想法，安靜的靠著墨修堯任由他將自己錮在懷裡。墨修堯地摟著，將臉埋進了帶著淡淡的清香的髮間，“阿璃…我不甘心……”墨修堯的聲音顯示出從未有過的空和絕。葉璃淡淡蹙眉，擡起手扶住墨修堯的肩頭。知道墨修堯從來都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雲淡風輕。如果他真的能做到心平氣和那他就不是現在即使躺在病牀上還要運籌帷幄的定王，而是離聖人也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