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髮褪去,男子一頭銀隨風飛舞輕揚,宛若星辰月華蜿蜒於他頎長軀之上。
深不見底的碧瞳,狹長邪的眉眼,般妖紅的……五稜角分明,半麵臉頰籠罩在暗影之中,影勾勒出廓,絕倫得天地造化之極致。
青天碧眸,妖容天下。
花重錦!
「重錦,真的是你嗎。」沐天音頭暈目眩,雙眸溢滿清淚,「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抖著手慢慢舉起,輕覆在那悉刻骨的眉眼之上,纖細的五指蒼白得清晰可見骨節,「我等了你好久。」
子的嗓音微帶哽咽,一小點委屈,一小點抱怨,一小點撒……
「是我,天音,我回來了。」花重錦攬住子纖腰,抬手覆上他麵龐的手,止住它的抖,害怕,那雙碧眸之中滿是鐵的,「這次,我再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嗯。」沐天音笑著,滿眼淚花,腦袋倚靠上男人肩頭。
累了,現在終於可以放心的休息一下,隻一會兒就好。
「花重錦……果然是你,你還是回來了!」暗主咬牙切齒的聲音從創生之柱中傳來,那張儒雅的麵龐,此時爬滿了黑筋脈,猙獰可怖,「不對,應該稱你銀創纔是。」
銀創,創世銀妖蓮!
沒錯,花重錦便是這片寰宇世界的創世者!
本為一株銀妖蓮,當初它在進一步強大自己的意誌,再度開闢擴大這片寰宇之時,卻未能一舉功,讓自己的意誌陷了沉睡之中。
創生之柱被暗主趁機佔據之後,能一定程度控製這個世界,自然也能尋跡氣息找到創世者。
所以為了躲避追蹤,他將自己的神魂分裂為數份,分離飄於寰宇之中,主魂格化為花重錦,已經失去了創的記憶,被幻海星雲的老魔頭子遊走星河的時候,機緣撿了回去。
而其中一片神魂被暗主找到,養在了黑暗帝國最終也修人形,這便是劫。
吞噬掉創的神魂,是最快控製這片寰宇的手段,這也是暗主將劫安置在黑暗帝國的原因,奈何未能收集到所有的神魂,所以隻能先將他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先監視著。
雖然隻是一片小神魂,但依舊強大到可怕,而失去創記憶的劫,還能為他掃平一切阻礙者的利刃,從遠古至今,不知有多強者大能死於劫之手。
這把刀,所向披靡,暗主用得也是得心應手。
抹殺一切強大到了能威脅暗主地位的強者,也是黑暗帝國一直以來的作用,甚至於,一些資質過於逆天的天才,也會在渡劫時被暗主通過創生之柱應到後,全部扼殺。
這也是沐天音早早便被黑暗帝國注意到的原因,的資質太過於逆天,不允許有任何意外發生的暗主,自是要將扼殺在長的路上,異於常人的雷劫沒能殺死,黑暗帝國的影子便整片寰宇追殺。
讓暗主也沒料想到的是,踏破鐵鞋無覓,在追殺沐天音的途中,竟有了一個意外的大收穫,發現了創始者的主神魂,十有**被鎖定為花重錦。
當初他被暗主在西域聖土追蹤尋到,被毀,創的主魂被沐天音和戰天焚放於寰宇暗之中,機緣巧合,一點點修補主魂格的同時,也找回了其餘的靈魂碎片,在主魂格強大到即將復甦時,劫到了它的召喚沉睡的記憶蘇醒,叛出黑暗帝國,重傷逃至仙宗天荒海,被沐奕和沐風救走。
劫醒來之後,瞭解創生之柱即將崩塌的他不能有毫耽擱,也來不及與沐天音相認,便匆匆趕往淩無雙所在的世界,請幫忙暫時拖延創生之柱的坍塌,給他爭取一點時間來將主魂格修復完全。
直到剛剛那一刻,主魂格才蘇醒,與劫合為一!
沐天音抬眸,著男人下顎優雅弧度。
是了,早該料到纔是,幻海星雲漫天銀蓮盛開的天地異象,登天臺上看見的一模一樣的真塑像……黑暗帝國的劫,九千妖域花重錦,這片寰宇世界的創……
不過沒關係,他隻知道是這個人。
隻要是他,就好。
暗主表那是個惱恨,又如何不恨?億萬年心,毀於一旦!
花重錦妖紅瓣輕淺一勾,「別怪本主沒警告你,不是自己的東西,可不要隨便。」
「哈哈哈哈。」暗主猖狂大笑,伴隨著寒徹刺骨的冷意,口氣沉至極,「難怪在九千妖域時本座就看你極不順眼,天魔族和幻海星雲也世代為敵,看來本座和你註定是對手,唯有一死一生!」
花重錦哧一聲,「不過一個跳樑小醜,也配與本主稱對手,可笑。」
「是麼……」烏黑在暗主麵龐筋脈凸起,瞧著越發邪,渾黑霧力量暴漲,「你說可笑的是這結局麼?你死,我生!你回來了又怎樣,不過再死一次!」
沐天音皺眉。
「這個位置,早該換人了!」暗主猖狂大笑,「不過倒是該謝你為本座創造這片世界。」
那下方黑的霧浪衝天而起,彷彿來自於無邊地獄,上方蒼穹之巔的黑霧咆哮著瀰漫而下,即將織於暗主軀之中,他的本在創生之柱力量下也已仙帝。
新的創生之柱快要型了!
「拖延時間麼。」花重錦笑音清冽,邪魅中帶著淡然。
暗主微愣,狂笑漸漸止住,那猙獰麵上篤定的得意之中出一點憂來。
「本主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纔是真正的力量!」花重錦攬住懷中子,舉起右手,修長的五指緩緩張開,似能擎天地之力,創生之柱暈之中的暗主渾猛然一僵!
「不,不——」
暗主發出一聲鬼厲般淒慘的長鳴。
他再度修仙帝的本,在那神的無形力量迫下,竟僵得無毫反抗之力!被牢牢束縛,呈大字形懸在創生之柱形的暈之中,似被釘在火架之上!
「不!不——」
怎麼會這樣!不該是這樣才對!
「本主早就警告過你,別人的東西,可不是那麼好的。」花重錦輕揚妖紅薄,淩空踏於狂風暴氣中的他,彷彿王者立於山水之間,談笑風生間逆轉蒼穹。
男人五指輕輕一揚,黑霧瘋狂離暗主軀!
「啊——」
暗主雙眸猩紅髮紫,那麼明顯的覺到自己積攢了億萬年的力量,在離自己的控製!靈魂都在離自己的軀,而溢滿了創生之柱區域裡的黑霧,此時也似見了的鬼魅,在暗主聲嘶力竭的嘶吼中,迅速消散遁走,退回到暗深之中,被一片明燦爛的力量代替!
這纔是絕對的強大,絕對的控力量!
沐天音微微一笑。
那個稱霸了這片寰宇億萬年的暗主,在正主歸來時,就真如同一個跳樑小醜般,做著垂死掙紮,來的東西畢竟是來的,遲早要還,這就是真王者與偽真主的區別。
「啊,花重錦,本座就是死,也不會放過你的!」暗主發出困之吼,渾迅速膨脹起來。
「拭目以待!」花重錦五指握拳一收,其力似將整片寰宇控於掌之中,創生之柱發出一道轟天炸響,暗主膨脹的軀驟然裂開來,碎齏,熹微純潔的銀白之力瞬息充滿整個天外天。
「嗡——」
海浪般的響。
一道巨型擎天柱,上抵蒼穹,下達黃泉,連貫九幽三界,在天外天中央現出!遠遠觀去,似一片銀白瀑布從寰宇之巔豁然落下,照亮天地。
創生之柱重塑!
仙古大地烏雲散去,天清地朗。
天穹片片清輝灑下,所過之鬼哭狼嚎之音驟止。
天葬地,仙人渡,若水河水,正在死抵抗的眾修士一刀刀撲空,閉眼等死的人們遲遲等不到靜……魔兵,鬼怪兇猶如沙土碎開去,歸於大地之中。
荒古,魔兵化作黑霧散去,沐奕一盔甲烏黑髮亮,厲眸掃向眼前焦土一般的大地,微著氣,後是浩浩的中土修士大軍,還有前來支援的沐,贏族人。
大家滿臉汙,疲力盡。
「怎麼回事。」白穆楓袍子麻麻破了窟窿,花白的鬍鬚沾有跡,後是仙苑一眾。
「沐叔叔,我們贏了嗎?」
小石頭領著幻劍宗眾修前來。
此時的小石頭,已不是當初那個羸弱小男孩,長了一個風度翩翩的男子,知曉沐奕和沐天音的關係後,對沐奕除了絕對的敬佩服從外,還帶一點親切。
這些兇怪突然出現,又突然煙消雲散,若不是這滿眼狼藉山河,死傷無數的生靈修士,還以為隻是他們的錯覺,這一切離奇突然得讓眾人不敢再有任何懈怠。
沐奕沉默,深邃眸抬眸向長空。
天外天,仙靈瀰漫。
一抹黑從創生之柱邊溜出,竄星空,卻在最後一刻被一無形的力量鉗製,任憑它如何掙紮,都無法逃離半步,下方的雲霧似水從幾道隙流泄而下,黑霧被一巨大虛影巨手擒起。
「這是想往哪兒去。」花重錦舉起手來,那黑霧竟是在他掌心之中逃竄。
沐天音從男人懷中起站穩,居高臨下看向在花重錦掌心掙紮的那團黑霧,紅諷刺輕勾,搖搖頭,「還想故技重施?」
不過已達仙帝境,即使**被毀,也可剝離神魂而活,靈魂逃逸轉世投胎,即使找不到奪取創生之柱的機會,他的確還有能力再活一遍慢慢等待時機。
可惜,不會再有機會!
花重錦與沐天音對視一眼,合手一握,掌心之中的黑霧瞬間消逝。
塵歸塵,土歸土。
這個世界,一草一木都有自己的造化,一切源於那不斷膨脹無法滿足的野心,最終歸為煙塵,到頭來,不過是一場虛無縹緲的鏡花水月。
這樣的一生也是悲哀的,沒有任何的意義可言。
「真是夠的……」花重錦站在寰宇之巔,銀髮隨風飛飛揚揚,他在知這片世界的況,擁有生靈的大地幾乎都遭遇了毀滅的破壞,寰宇空間崩塌了近半餘。
沐天音握男人的手,一切盡在不言中。
「等我一下。」他看向懷中子。
沐天音角扯出一點笑意,「去吧。」
即便知道隻會分開一會兒,還是那麼不捨。
花重錦往創生之柱飛而去,剛一邁步又忽的頓住,回眸,銀髮撲麵飛舞,深比星海的碧眸鎖那青飄搖的子,對著的那雙明眸,他緩緩出手來,「一起。」
沐天音眸微不可查一亮,跳躍著興。
「傻丫頭。」花重錦畔揚起淺笑,不是什麼花哨燦爛的誓言,隻是一句普通簡單的承諾,卻比世上任何一句話都聽,「無論什麼時候,我都不會再留你一個人,我保證。」
沐天音雙眸水霧暈開,「嗯。」
出手,穩穩放男人掌心之中。
青銀髮,一高一矮,一男一,兩道影消失在創生之柱銀白的華之中,下一秒,一圈圈仙靈浪似水漣漪,以創生之柱為中心朝整片寰宇急速擴散。
芒所到之,黑暗退避,鬼怪消逝,山河復甦,草木回春。
「這……」
「結束了嗎?」
「這次真的都結束了嗎!」
……
各大險地誓死抵抗魔軍鬼兵的修士,各個角落倉皇躲避的凡人生靈,遁走逃亡的山野走……此時都停頓下來,驚喜加的著周圍那翻天覆地的神奇變化。
「天音功了?」
祈夜染與姬無憂對視一眼。
「應該是。」姬無憂長鬆一口氣。
「小爺我還沒開始發力呢,真沒意思。」祈夜染彈彈肩頭的塵土。
赤炎飛落在已經小無數倍的頭頂,「娘親功了?走,我們去看看。」
西域聖土天葬地外,經歷了生死大戰的眾修仰長空,那神的銀白力量落在上,就如暖一般,一舒暢的覺由靈魂深蔓延出來,失去的力量瞬間充盈,傷痕殘破的軀神奇的慢慢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