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婚最新章節
塗筱檸就這麼稀裡糊塗上了臺,到了臺上才發現燈比臺下亮多了,紀昱恆站在舞臺中央,聚燈齊齊打在他上,耀眼得和他學生時代無異。此刻的覺就像他是站在國旗下馬上發言的學生代表,而卻是犯錯被抓包等待全校通報批評的學渣。
「這位士,舞臺很大,你是怕到我們嗎?」主持人的一番話又讓臺下笑聲一片。
塗筱檸這才意識到自己站在舞臺的最邊緣,便不不願地挪步走到中間。
主持人打量著他們兩個,嘆了一句,「帥哥靚啊。」
瞬間起鬨聲口哨聲四起,又是新郎同學那邊傳來的。
塗筱檸愧到無地自容,開始懊惱自己為什麼要手賤參加這個遊戲。
「先來各自介紹一下,請問你跟新人是什麼關係?」主持人把話筒舉向紀昱恆。
紀昱恆筆地站著,比主持人高出了整整一個頭,「新郎初中同學。」他說。
「你呢?」主持人又問塗筱檸。
「新娘初中同學。」
主持人吃驚地看著他們再看看臺下,然後跟著下麪人一起笑了。
「新郎新娘初中一個學校的,那麼你們也是校友了?這緣分可不淺吶。」主持人說著又看看紀昱恆,「這位我要沒猜錯,初中可招桃花了吧?」他將話筒向舞臺下,「來,新郎的初中同學在哪裡?是不是?」
果然那群同學異常地配合,齊齊高喊,「是!」
主持人又將視線轉向塗筱檸,剛要說話就開口,「不認識,不瞭解,不知道。」一下堵住了他的。眾目睽睽的,可不想跟紀昱恆扯出什麼話題來。
臺下鬨笑,本想藉機打趣的主持人冷場,便話鋒一轉,「看來我們的士有點張,我們就不開玩笑了,你們同時打對了那句話,但獎品隻有一個,就各自送新人一段祝福語吧,讓大家評判誰的祝福更好,獎品就給誰,好不好?」他把決定權給了所有賓客。
大家扯著嗓子喊,「好。」
塗筱檸很想退賽,但又覺得直接下去不禮貌,隻能著頭皮先接過話筒,快速說了一句,「祝新郎新娘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主持人笑了笑,「簡潔明瞭,好。」又把話筒遞給了紀昱恆。
紀昱恆接過話筒,塗筱檸以為他也說兩句就完了,誰知人家正兒八經的有祝福。
「新郎新娘是初中相識,我將下麵這首詩送給他們,願朝暮與年歲並往,斯人久伴共至年。」他的聲音在話筒裡沉卻極穿力,這開場白已經把塗筱檸碾到九霄雲外了,而這穿聲還在繼續:
我相信
的本質一如
生命的單純與溫
我相信 所有的
與影的反和相投
我相信 滿樹的花朵
隻源於冰雪中的一粒種子
我相信 三百篇詩
反覆說著的也就隻是
年時沒能說出的
那一個字
我相信 上蒼一切的安排
我也相信 如果你願與我
一起去追溯
在那遙遠而謙卑的源頭之上
我們終於會互相明白
他的聲音在整個大廳彷彿飄了很久,臺下則靜可針落。
秒殺,塗筱檸被秒殺得無完。
良久,主持人先鼓掌,然後所有人跟著鼓掌,掌聲經久不息。
孰輸孰贏已然見分曉,新郎已經抱著很大的一隻玩熊上臺,塗筱檸灰溜溜先下了臺。
紀昱恆獲得了最終的大獎就是那隻巨大的玩熊,因為不太好拿,新郎安排婚慶直接送到了他車上。
「才子啊,再敬你。」待紀昱恆下臺,桌上男士站起來又要敬他。
紀昱恆看自己杯中空了,便拿起飲料要倒上,卻發現開啟也沒有了。
「我們這兒還有。」同桌很識時務地從地上拿起一瓶飲料遞過去。
「謝謝。」紀昱恆接過。
「不客氣的。」
同桌靠在肩頭低呼,「他跟我說話了,你不知道他剛剛在臺上念詩的樣子簡直了。」
塗筱檸低頭啃點心,怎麼不知道,可是近距離觀看且被秒空氣的當事人。
不一會兒新人來敬酒,敬酒的時候新郎說,「一會兒一個都不許先走,我們狂歡去。」
「算了吧你,一刻值千金,還要房花燭呢。」同學乙說。
「不不不,難得把同學們聚在一起,下次不懂何時人才能這麼全了。」新郎攬過妻子,酒下眼神迷離,「我們老夫老妻了,每天都在。」
「喲喲喲。」大家笑著起鬨。
新娘害地拍了一下丈夫,看向塗筱檸們,「一會兒你們也一起來。」
「我們就不去了,都是男方的同學,湊什麼熱鬧。」塗筱檸小聲拒絕。
班長斜一眼,「這不是挑男朋友的大好機會麼?再說他同學來得雜,不是全互相認識的。」
塗筱檸還在搖頭同桌直接按住了,跟班長笑得燦爛,「放心班長,我們肯定會去的。」
班長朝眨眨眼便往後麵桌去了。
新郎走之前又推了一把那宋江流,他下朝紀昱恆那兒揚了揚,跟他講,「江流啊,你要多敬敬我這初中同學,他是銀監的,專管你們銀行。」
這下全桌有點詫異的樣子,正在喝酒的那幾個男人簇著他飲得更歡暢了。
宋江流片刻後拿起紅酒默默地給自己滿上,這次是直接走到紀昱恆邊。
「老同學,先前聽他們說我隻當你理科出眾,方纔你這詩一念發現文科也是毫不差的。」他和紀昱恆杯,「我先乾為敬。」仰頭一飲而盡。
眼看又倒了一杯,紀昱恆勸言,「既是同學,便隨意些。」
宋江流笑笑,「那是那是。」直接搬了旁邊一個空位坐在了紀昱恆旁邊,「你剛剛唸的是席慕蓉的《我的信仰》,可巧,我也喜歡席慕蓉。」
「嘖嘖嘖。」同桌看著這畫麵止不住搖頭,「塗筱檸你看看,同樣在銀行,人家這狗的,馬上棄你而去。」
塗筱檸不以為意,「你剛剛還嫌人家話多來著,現在走了不正好?」
「所以紀校草真是管你們銀行的?」
塗筱檸點頭,「不僅管,還查呢。」
同桌點贊,「真厲害。」
新人敬完酒婚宴很快結束,大家散場,他們這桌的男士除了紀昱恆個個喝得耳臉通紅,嚷著要去狂歡。
塗筱檸拿著包剛想趁先溜卻被同桌扣住了。「別啊,一起去啊,明天週日你又不上班。」
「我不喜歡那種地方。」
「去去就喜歡了,更何況這可是個大好的相親會啊,機不可失。」
「我就免了,家裡的相親已經夠我煩的了。」
同桌索蹭了上來,「那你就當陪我唄,小糊塗檸。」晃著,撒得很。
塗筱檸看著的可憐樣,一時心,「那我就陪你一會兒。」
同桌開心地抱住,「好好好。」
所謂的狂歡就是去ktv嗨歌,新人夫婦出手闊綽,直接開了個超大包,又點了不果盤和酒。
曖昧搖曳的燈下,全是躁的年輕人,歌聲哨聲替著,此起彼伏。
新人牽著手在深對唱《今天你要嫁給我》,有人在喝酒,有人在搖手鈴,有人在玩篩子,五十的燈下是大家沉醉夜的興,誰是誰的同學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人生在世須盡歡。
塗筱檸跟幾個同學坐在一起,聽著同桌瘋狂地搖手鈴,隻覺得刺耳。
「筱檸,我們也去唱歌吧。」同桌突然拉。
「你去吧,我不會唱歌。」塗筱檸搖頭。
「你真無趣,不去表現哪有男士注意你。」同桌再拉還是被拒絕,便自己去點歌了。
塗筱檸從桌上拿了一瓶礦泉水,正好瞥見坐在斜對麵的紀昱恆,這會兒他被初中同學簇擁著,正愉快地談著。
有幾個同學直接靠桌子就坐了,跟他近距離麵對麵,正好也擋住了塗筱檸的視線。
喝了幾口水,大概是今天的菜有點鹹口的很。
新人夫婦唱完,下一首是陳奕迅的《富士山下》,塗筱檸心想誰這麼有勇氣唱粵語歌,那宋江流已經上了臺。
有人開始歡呼,想必是新郎的大學同學了。
前奏響起,宋江流拿著話筒清了清嗓子。
「攔路雨偏似雪花飲泣的你凍嗎……」一開口就驚艷了全場。
所有人開始鼓掌,連同桌也在跟著興地晃手鈴。
塗筱檸覺得這年頭沒點才藝真的不敢出來混了,同樣是銀行的,差距咋就那麼大呢?
一曲終了,將包廂的嗨點推向,新郎的大學同學開始有節奏地喊,「宋江流!宋江流!」
然後新郎其他的同學不淡定了,開始派人上去唱歌。
「笑死,變新郎同學的歌唱大賽了。」同學在塗筱檸耳邊笑。
宋江流下臺沒回同學那邊,倒是朝著們這來了,隻見他拿了一瓶礦泉水坐在了塗筱檸側。
「你怎麼不去唱歌?唱歌可是銀行客戶經理必備技能之一啊。」
這時下一首歌已經響起,塗筱檸有些聽不清,看著他「啊?」了一聲。
宋江流就坐近了些,往那兒靠了靠,「我說,你怎麼不去唱歌?」
塗筱檸聽清了,朝他搖搖手,「我不會。」
「不是吧?」宋江語不信。
「真的。」塗筱檸說著這才發現他倆坐得有點近,往旁邊挪了挪,誰知他也跟著挪了過來。
他拿起了手機,「我們加個微信吧。」
塗筱檸又沒聽清,宋江流笑了,這次靠在了耳邊,「加個微信吧,塗經理。」
耳邊是他溫熱的氣息,帶著些許的酒味,燙得塗筱檸耳朵都紅了,下意識地往後移了移。
「我掃你。」宋江流卻在等拿手機。
還好ktv包廂裡燈暗,沒人看到塗筱檸紅著的臉,有些猶豫要不要拿手機加他。
「同行之間以後好業務流。」宋江流卻給了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隻得拿出手機開啟了自己微信。
「高維c檸檬。」唸了一遍宋江流又笑了,「剛才婚禮上就覺得你微信名有意思,你名字裡是檸檬的檸?」
塗筱檸點點頭,眼看他越坐越近,渾不自在,便收起手機說,「我去下洗手間。」
宋江流角一挑,給讓出一條道,但他們前麵就是茶幾,本來過道就狹小,他再那麼一放塗筱檸不大好走,險些要跌在他上,但即使這樣他也沒有要把往裡的樣子,也不知是無心還是有意,塗筱檸也不好說什麼隻得低頭出去。
塗筱檸一出包廂就狂呼吸,裡麵太悶了,真是不適合。
去洗手間沖了把臉,給同桌發了條微信【我們走吧?】
可惜遲遲不回,隻得再回包廂找。
一出洗手間就聞到了一煙味,一看走廊的窗檯邊站著個人,聽到聲音側眸看來。
就這樣跟紀昱恆不期而遇,他這次是雙手袋,裡叼著的煙星忽明忽暗,裊裊繞繞,跟他之前清冽的形象完全不一樣。
好死不死塗筱檸又必須從他那兒走過去,經過的時候著頭皮跟他打了聲招呼。
「紀同學。」
紀昱恆拿下煙,眉梢微揚,「我們不是不認識,不瞭解,不知道麼?」
塗筱檸咳了咳,不知是被煙嗆的還是被他的話嗆的。
「事出有因,你也不想站在臺上被主持人調侃吧?」塗筱檸索敞開了說,「更何況……」頓了頓。
紀昱恆拿著煙的手依靠在窗臺上,煙慢慢朝外散去,他端凝著,無聲地等說下去。
「生當眾被調侃不是什麼好事。」塗筱檸直接說。
紀昱恆哦了一聲點點頭,輕輕彈了彈煙灰說,「也是。」
塗筱檸往前走了幾步要過去,又聽他道,「你的傘上次落在了我車裡。」
停住了腳步,想起來了,確實好久沒見到自己那把「老古董」傘了。
「那你什麼時候走?我跟你去拿?」仰頭看他,發現自己從小引以為傲的高跟這人一比,毫無優勢。
「咳咳。」突然有咳嗽聲。
塗筱檸一看,新郎和兩個同學不知何時也來到了走廊,其中一人是那宋江流。
「你倆?」新郎看著他們眼神竟有些曖昧,「幹嘛呢?」
塗筱檸這才發現他們倆因為說話站太近了,走廊本來就窄,遠遠讓人瞧著確實容易讓人誤會。
剛要解釋卻被紀昱恆搶先一步,隻見他吐出一口煙,有些漫不經心的弔兒郎當。
「孤男寡,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