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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寧》 第229章 無恥之尤

這一夜, 誰都沒睡好。

謝危睡不著不是什麼稀奇事。

可薑雪寧裹著被子麵朝裡躺,安靜下來,竟也有些心緒難平, 興許是前半夜已經睡過, 後半夜當真不困。睜著眼睛, 天矇矇亮了才覺得眼皮發沉,小睡了一會兒。

早上醒來時, 謝危早起了

從他麵上倒看不出昨夜發生了什麼, 平平淡淡並無異樣, 連那的道袍都換了乾凈的。

天教如今待他倒像是待客一般, 送來了一應洗漱之用, 規規矩矩。

若非下頭還有一乾人等日夜不停地看著,隻怕讓人以為他還是往日的度鈞山人,而不是如今的階下囚。

薑雪寧眨了眨眼。

自知道如今被天教挾持,不得自由, 本不該懶怠。然而後半夜畢竟沒睡好, 實在沒什麼力氣, 甚至有些頭疼發虛。

掙紮著坐起來,沒片刻又躺倒回去。

謝危看見, 莫名覺得這場景有點好笑,人在被子裡, 隻出個糟糟的腦袋來,倒沒了昨晚彎酸他的神氣,隻問“醒了?”

薑雪寧在被窩裡點點頭。

然後補道“困。”

雖隻一個字, 可聲音聽起來與往日比有些差別, 略帶了幾分沙啞,倒出點頹靡的慵懶。才一出口, 連自己都愣了一下,隨即便想起什麼,微微咬了牙,有些著惱地看向謝居安。

謝危聽見嗓音也是一怔,隨即卻移開了目,手輕湊在邊擋了一下,道“那你繼續睡?”

薑雪寧冷笑一聲“還用你說?”

懶得搭理他,氣呼呼一扭,便重新轉過頭去,把自己裹隻大蟲子,閉上眼睛便不去管外頭的況了。

外麵天已亮,過雪白的略帶陳舊的窗紙映照在上,如瀑的青鋪在枕邊,謝危看著,隻覺流淌的時都在那的發上變得緩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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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險境,可竟給人一種溫脈脈的覺。

他在原地立了有一會兒,才慢慢一笑,走了出去。

萬休子一早便派人來請他了。

山莊裡三步一哨五步一崗,看守得比昨夜還嚴實,一路上由不說話的道引著,所見到的那些天教教中無一不對他投以忌憚注視的目

到得一座臨湖水榭方停。

裡麵不止有萬休子,除卻他與幾名伺候的道外,另有幾名高矮胖瘦不一的分舵主,有的作道士裝扮,有的隻如尋常江湖武人。

但無一例外,看著都不是什麼善茬兒。

昨日萬休子說今日給答復,所以今日才他來,見得謝危進來,便把手裡端起來的茶盞擱下,道“昨夜殺了人,睡得可還好?”

謝危一向嚴謹自持,並非那些早早便縱胡為被酒掏空了子的紈絝,無論是以往是以前挑燈學琴夜讀書,還是後來朝為急議事,偶爾一兩夜不睡也並沒有什麼大不了,從麵上自也看不出端倪。

萬休子話中帶刺他也不理會。

隻道“甚好。”

甚好?

萬休子可不是沒有耳目。

昨夜他言語試探,那娃惱怒反駁他,自陳與度鈞沒什麼關係,可夜裡關在同一間屋子裡睡一張床,卻也不見有所反抗。早上送盆端水的人進去時,度鈞雖然已經起了,也看不出他二人是不是睡在一起。可今早有昨夜在外頭看守的人來稟他,說是前半夜沒靜,到得子時,進了後半夜,且聽見裡麵傳出點兒聲來。

這纔是了。

度鈞素穩重能忍,可當前,同在一室,要沒點靜纔是古怪。至於後半夜纔有靜,更不難理解,甚至猶為可信。畢竟隔墻有耳,誰也不想做給人看。而後半夜守衛的人未免睏乏,神不濟,便趁著這時候做點茍且之事也未必被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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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可惜,度鈞哪裡知道?

他一早就有過叮囑,這幫人哪兒敢有什麼鬆懈?

萬休子不信什麼狗屁,天底下或恐有從一而終的人,可哪裡來什麼要死要活的男人?人於男人而言,無非是泄i之用,是一樣工,一件裳,隻不過有的醜有的,有的鄙有的弱罷了。

閉上眼睛,誰都沒差。

若不為著那檔子茍且之事,哪個男人願意同人談什麼

所以,謝危若不薑雪寧,他反倒會生疑,如今卻是有些相信謝危是是一時的錯覺迷了眼。

隻是這話茬兒萬休子不會提起,但言道“昨日你提的條件,本座與幾位分舵主已經商討過了。你畢竟在朝中多年,知道九城佈防圖沒什麼稀奇的。我天教局勢,自金陵而起,已占有江浙、福建、江西四省,勢如破竹,倒正好要向西向北,鯨吞中原腹地。倘若你能獻上兵力佈防圖,有功於大計,區區一個弱質流,本座自然不會著不放。”

謝危看向他,卻沒接話。

果然萬休子也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人,話鋒一轉便道“隻是兵力佈防圖,教中也無人知道底細,更不能提前勘驗正誤。即便你隨便畫一張,拿來糊弄,我等也辨不出真假。真金得要火煉,唯有等到真正戰時,才知道你所言的虛實。若是你有心陷害,而本座依你之圖調兵遣將,說不準便全軍覆滅,大失其利。這條件,你是本座,你會應允嗎?”

這是看上了謝危的兵力佈防圖,可又不想放人。

誠然,萬休子說得不錯。

然而這般冠冕堂皇的話下麵,誰能不知道,他留下薑雪寧是想將這姑娘作為一個拿製衡謝危的把柄,永遠謝危乖乖就範。沒用了,謝危跑不出去;有用了,還能繼續驅使謝危為自己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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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危道“教首有話不妨直說。”

萬休子卻是冷笑“你豈能不知我想說什麼?”

周遭的舵主沒一個話。

萬休子麵上那點本就虛假的笑意被浮上來的了下去,眼底更添上了幾分算計的狠毒,隻道“那娃,本座現在是萬萬放不得的。九城兵力佈防圖,事關要,出個差錯,你有十個腦袋也擔待不起。事到如今,你在本座刀俎之下,已沒有選擇的餘地。將佈防圖畫出來,或恐本座心好了能饒你們。可佈防圖要畫不出來,又或是畫出來之後有假,前線吃了敗仗,便先為你殉葬!”

謝危麵上瞬間劃過了怒意,目也冷沉下來。

萬休子也不催他,隻道“到你考慮考慮了。”

可其實隻有一種選擇。

的確如萬休子所言,謝危沒有選擇。

獻上兵力佈防圖,讓自己有利用價值,尚可已換得一線生機;若是負隅頑抗,現在便要掉腦袋,再沒有半點翻的機會。

聰明人都會選前者。

謝居安也的確識相地選了前者。

在聽見他給出肯定的回答,可卻看見他垂在側半攏在袖間的手指握時,萬休子竟然覺到了一種空前的快意――

縱然你有千萬般過人的籌謀,又能翻出什麼浪來?

有了弱點,便隻配被人拿

而他恰恰抓住了這個弱點,於是立於不敗之地。

這一天,是正月廿三,謝危先為萬休子畫了距離金陵最近的徽州的佈防圖,萬休子看都不看一眼,便人徑直送去前線。

他是從不與大軍一道的。

二十餘年前與平南王一道舉事失敗,狼狽從京城退走,遠遁江南,這些年來朝廷對他的追查就沒有停過,是以也養了萬休子過分謹慎小心的習慣,是在金陵,就有不知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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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當年的謝危也隻知一二。

到如今這種關鍵時候,前線是險之又險的地方,一旦有哪一戰失敗,餘者可能被殺,可能被俘,無論哪一種況於萬休子而言都是不能接的。

所以他與天教軍隊行進路線截然相反。

天教從東往西行軍,萬休子則從西往東行進,大軍在東邊拔下一城,他便往東進一城。若不出意外,戰事順利,將在途中某一座城池與大軍會合。

這般的狡兔三窟之法,縱然有誰想要對他下手,隻怕也不著他蹤跡。

傳信到金陵,快馬也就兩三日。

前線已得了萬休子吩咐,先從六萬大軍中分出兩萬來,按著兵力佈防圖所示的薄弱,進攻徽州。正月底出兵,二月上旬就已經佔領其地,在城頭上將天教的“大同旗”遍。

訊息傳回,整座山莊都為之振

無疑這也驗證了謝危這一張兵力佈防圖的正確。

忽然間,往日他“天教智囊”“度鈞山人”的地位,好像又回來了。連萬休子都對他和,除卻隻字不提放了薑雪寧的事之外,倒和以前謝危在天教時候差不多。

二月中旬,眾人便啟程往東。

離了,下一城乃是許昌,照舊是在天教的分舵落腳,這一回乃是座並不特別大的道觀。

謝危已得了些行的自由,至隻要在旁人眼皮子底下,可以往周遭走,不必整日悶在房中。

可天教對薑雪寧的限製,卻半點沒見

甚至可以說,到得許昌的道觀之後,隻要還在山莊之中,去什麼地方都沒太多人置喙,隻要還能看見他在眼皮子底下,都不理會。

隻不過,看管薑雪寧非但沒鬆懈,反而比在市更為小心謹慎,雖是好吃好喝地伺候著,可大部分時候連房間都不讓出一步。

薑雪寧實是跳子,差點沒被這幫人給憋壞。

這段時間對萬休子那是日罵夜也罵,晚上同謝危睡覺的時候,便講“如今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日若這老頭兒犯在姑手裡,非削得他連自己祖宗十八代也認不得!”

謝危日在外頭算計,步步不敢錯,腦袋裡一弦總是繃著,回來聽見這樣好笑地生氣,總忍不住跟著發笑。

隻是也知心中鬱結了一口氣,便寬說“快了。”

薑雪寧隻翻他個白眼。

過得一會兒,才猶豫了一下,問“今晚嗎?”

這段時間以來,他們倆人可算已經把戲演得真真的了,連沐浴都共用一桶水。雖然萬休子似乎已經相信了他們的關係,可誰也不敢放鬆,以免哪天不小心出破綻,所以還是隔三差五地喚,折騰出點靜來。

謝危靜了片刻,說“吧。”

薑雪寧卻好半晌沒

彷彿有些顧忌,遲疑。

這些天來,謝危不止聽了一回。

畢竟戲還要往下演。

可約莫是火氣並沒有得到真正的紓緩,非但沒有在一日又一日的折磨下習慣,反而越聽反應越強烈,總忍不住對做些什麼,而且下一次總做得比上一次過分。到後麵都不用著嗓子裝了,而是真真兒地被他欺負到討饒,不免淚水盈盈,哭聲細細。

隻是太反倒不了。

會咬住自己泛紅的,或者纖細的手指,不願發出太多聲音。

每當這時候,謝危便會對自己有更清楚的認知。

他會發現那些深埋的壞。

平日為聖人的皮囊所錮,這時都從抑的心深湧流上來。他非但不放過他,反而偏要吻開瓣,移開手指,看被自己催地眼角含淚發紅,終於委委屈屈癱在他懷裡,將那些聲音,以一種更煽的方式,釋放出來。

上一次,是兩天前。

分明已吃足了前些天的教訓,得很是收斂了。

可他仍難自已。

或許是本來就壞,本就想放縱,想像個普通人一樣,甚至比普通人更過分。於是湊上前去,用喑啞的嗓音,含住。

不肯。

他半哄半迫讓張口吃了一點,便抵著往外吐,眼睛看著,淚珠子還啪啪掉,到底把他心哭了,罰轉過去並,方纔了事。

所以今日薑雪寧自然慫。

深深覺得自己躺在謝危邊上,就像是一隻隨時會被豺狼吃掉的兔子。甚至有一回做夢夢到當年初遇謝危時,抱回來的那隻兔子,被他拎過去便颳了。

隻是不能怎樣?

難不還讓謝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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