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湳說不上話來了。書趣樓(www.shuqulou.com)
他覺得他們說得有道理,燕棠見他這個親弟弟在坊間晃晃都兇得如同要吃了他,又怎麼可能會容許自己的妻子不守規矩?
「完了!這下真的要拆夥了!」程敏之悲傷地遮住了雙眼。
燕湳急了:「你們別這樣好不好,如果是真的……我哥好不容易纔看上個人,你們還這樣,是不是想看他打?」
說完他掉頭又對著戚繚繚,急切地道:「繚繚你不會聽他們的對不對?其實我哥也很好對不對?
「你看他還給你包紮傷口,還送你回家,他還教你騎馬——」
「除此之外呢?」邢爍截住他話頭,「他兇了繚繚幾個月,做這幾件事就能證明他好了?包傷口算什麼,送傘算什麼?
「哥們幾個要是遇上了,難道還會置他不顧?
「還有騎馬,求求你就別提了行麼!他教了大半個月就撂挑子不幹,後來還不是淮大哥給教的?」
燕湳據理力爭:「可他後來還教了擒拿!」
「擒拿那是教繚繚一個人麼?那還不是看在你的份上順便把我們一塊給教了?」
程敏之都有些看不慣他睜眼說瞎話了,語重心長道:「就算他是有些基於繚繚的原因在,可這也說明不了什麼!
「這能跟他之前對繚繚造的傷害相提並論嗎?繚繚你還是得三思!」
燕湳無語了。
他苦著臉看過來:「繚繚——」
「行了!」戚繚繚瞥著他們,「阿爍不是說的很明白了嗎?
「不過就是順路送回府,又不是專程去的,換這坊間的哥哥們,誰看到了不會這麼做?這也值得大驚小怪。
「你們既然知道王爺兇,以後就對你們的妻子都好點兒,別盡在這裡瞎猜。」
……
由於接近冬季,北地開始長達數月的風雪季節,各關口往來出的商販也開始多了起來。
燕京城裡集市繁茂,織造衙門帶來了江寧府新出的綢緞樣品。
而南邊稻米收,京杭運河又進更為繁忙的運作時段。
皇帝心悅,早朝上點名嘉獎了幾句,又勉勵了幾句,最後擬在冬月去圍場秋狩。
蕭家人歷代擅武,又重軍事,因此每隔數年總要舉行一次秋狩。
皇家狩獵「狩」的不是獵,而是作戰技法,每次隨行的人員便皆以武將居多。
若是在行宮呆得時間稍長,那麼自然也還得喚上幾個近臣相隨。
燕棠下了朝,便直接去了太醫院,找到了一直給戚繚繚診病的唐太醫。
唐太醫道:「戚姑孃的哮癥是嚴重的,老太君懷的時候年紀大了些,且母本也不是很強壯,導致胎裡失和,落下先天之疾。
「這樣的病癥,確實是不大適合親生子。又或者說,親生子於皆有些風險的。」
燕棠沉默了會兒。想起在小黑屋裡死去活來的模樣,又問他:「可有治之法?」
唐太醫搖頭:「這種病,隻能靠養,豈有治之法?全看個人福氣了。
「不過以戚家這樣的周到,這些年也養的極好,隻要不出意外,不強求,保住姑娘長命百歲應是無虞的。」
這番說法倒跟戚繚繚自己所說一致。
燕棠出宮時又迎來一陣雨,泥濘裡他站了一陣。
他來打聽這些隻想看看是否太醫所說的與戚繚繚所理解的有出。
他想興許有可能是理解錯了,畢竟自打小黑屋裡發過病之後這大半年十分健康,沒有過再犯病的跡象。
眼下連太醫院的大夫都沒有辦法,那莫非就要被這病纏一輩子?
……黎容收到了新的指令,在日常理公務的時候再順便打探打探民間有沒有好的大夫。
聽完之後他沒有立刻走,靜默片刻之後,他反是問:「倘若世上再無人能醫姑孃的病,王爺又打算如何呢?」
「你可以先去找找再說。」他回答。
「可是這是很現實的問題,王爺如果做不了最壞的打算,實際這樣做了也還是無用。」
黎容從未有如此認真地著他:「鎮北王府人丁不旺,王爺為這一代的家主,不能不考慮子嗣,倘若戚姑娘無法生育,王爺如何平衡?」
燕棠默然看著門外雨。
半晌,他說道:「我想治好的病,這跟會不會跟我走到最後那步無關,我並不想憑這個換取的回報,若是為了報答而委屈自己跟了我,我也不樂意。
「而就是到最後仍然不要我,我也還是會盼著好好的。——先去試試看吧。不用大肆聲張。」
黎容頜首。
……
晌午過後黃雋就被請到王府來了。
「聽說黃大人陞了,真是可喜可賀。」
燕棠手讓他坐,然後著杯裡的茶,平淡地賀著喜。
黃雋傾,一副謹聽教誨的樣子。..
他要是記得沒錯,已經有將近兩個月沒有見到過這位當紅的王爺了。
前兩天還正嘆著近來不用如履薄冰地在泰康坊走,不想這話音未落他就把自己找上門來。
再聽聽他這口吻,便不由在心裡把自己這半年來所作所為事無巨細全想了個遍。
「黃大人這麼有才幹,我有件事想要勞駕你。」燕棠給他添了點茶,說道。
「王爺有吩咐,但說無妨!下定當勉力為之。」看到他給自己添茶,黃雋連忙出雙手扶杯。
燕棠叩了叩桌子,侍衛便接連抱了幾大抱的書過來,直接堆在案麵上。
「這是最近我要研究的典籍,於軍務上十分重要,可惜都是韃靼語,我看不懂。
「黃大人通胡虜語,所以我想聘大人每日放工之後到王府來給我做個通譯。
「酬勞方麵你不用擔心。我每個月出你五十兩銀子,每個月初一黎長史會直接撥賬給你。
「由於軍務急,所以從明日開始,就要煩請大人過來上工,就在王府。」
黃雋未免倒提了一口冷氣:「王,王,王爺是說,讓下到王府,來當通譯?……」
這大十月的天,他背上竟驚出了一層汗!
「黃大人該不會拒絕吧?」燕棠緩緩抬眼,肅然過去:「我這可是軍務所需,還配合。」
黃雋嚥了口唾。他不過隻是個小小的通譯,拿軍務來他,他得有幾條命才能接下這個招?
但他想了想,還是咬了咬牙:「不是下,不答應,而是,而是下晌下還有,還有戚姑孃的課……下允了侯爺在先,不能做那,做那虎頭蛇尾之人……」
更不能言而無信!
他要是答應了他,那戚繚繚的課哪裡還有時間上?
戚繚繚對他很好啊……
「這樣啊。」燕棠漫不經心地攏了下袖,「那是有些難辦。」頓了下,他又掃過來:「那黃大人覺得有什麼折中的好辦法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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