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手掌哈氣緩解疼痛，一抬眼，麵前多了雙覆在錦袍之下的大長……

「王爺？」頗有些意外。書趣樓(www.shuqulou.com)

燕棠看著，又看了眼支在膝上才哈過氣的那隻傷手，自懷裡掏出隻小藥瓶來拋過去。

戚繚繚認出是太醫院的跌打葯，也不客氣，隨即擰開蓋子，倒了點藥油，自己起來。

總歸是腫太厲害，影響了發揮，瓶塞幾次掉在腳下。

燕棠彎腰撿起來，捉過的手，倒了葯替。

戚繚繚倒沒想到他會忽然這樣不講究，不由笑道：「男授不親啊王爺。」

燕棠手下作並沒有停。

相對於男授不親，他倒是更好奇居然頂著這一手的傷還能若無其事跟他貧。

不痛的嗎？

姑孃家，尤其是這麼生慣養出來的姑娘，不應該是撒完潑之後轉頭就要哭著去告狀去找安的嗎？

你看看蘇慎雲和杜家姐妹？

「大夫說，杜若蘭四肋骨全斷，骨破裂，左骨骨折，右膝蓋碎。

「保命大約沒問題，不過走路是絕無可能了。」

他邊看著的手邊說：「恭喜你，當日小黑屋裡的仇總算是報了。不過你這手大約也十天半個月不能使力了。」

戚繚繚笑著他：「王爺莫不是又想教訓我下手太狠？」

燕棠沒回應，倒了些藥油在手裡，到手腕說道：「我在你心目中，真的就隻是個古板到拎不清是非黑白，一味隻懂得教訓別人的人嗎？」..

戚繚繚笑著掠了下頭髮。

燕棠看了眼，再倒了些葯在手腕，輕輕使力道：「疼嗎？」

搖頭。

其實是疼的，不然的話先前也不會總是被分散注意力。但雖然疼，一切卻都還能忍。

沒有人的時候可以把傷出來自行嗬護，一旦有人在，反倒不習慣把這些暴在人前了。

燕棠給上完葯，又掏出帕子來將手掌包住，放下去。

著始終無所謂的，他忍不住道：「戚繚繚——」

戚繚繚抬頭。

他垂眸看著格外輕緩的作，又淡淡道：「姑孃家喊聲疼，撒撒，也沒什麼關係。不用強忍著。」

他在場邊看得清楚，那劉姑娘拳拳如流星，招招擊向要害。

那姑娘擅使力，一旦讓沾點邊，對來說也是不小的傷害。

與戚子昂他們雖然配合得好，時間也沒有拖太久，但那點功夫，終究還是做不到片葉不沾吧？

他佩服的臨危不，但也心疼這麼死扛。

隻要說一句，有的是人替出頭吧？

戚繚繚著手掌的手緩下，半晌，笑笑地掠了掠頭髮。

喊疼這種事，都不記得上一次是什麼時候了。

至於撒，都不知道還會不會這玩意兒。

這兩個詞擱上多不合適，覺得就是應該頂著副銅牆鐵壁般的軀走到土那刻的。

「王爺說笑了。」不正經地看向他：「與其想看我撒，倒還不如王爺撒個給我看呢！」

不想跟他說及這些話題，也不被人過多地注意到不為人知的那個靈魂。

這輩子做個什麼樣的人，除去恩仇之外，從來沒給自己定過什麼額外的規則。

所以就像跟能榮地獲得重生的機會一樣，或許註定會是個另類。

燕棠站著沒，著在半空揮舞的那隻纏了「豬蹄」的右掌，逆下的雙眼黯黯地。

「你假笑的樣子可真醜。」他說道。

戚繚繚笑容漸斂。

他卻忽然抬手，在頭頂本就淩的髮髻上輕輕了。

他袖口飄出的淡淡暗香，以及頭頂傳來的他的大掌的溫度，令戚繚繚有些怔忡。

「繚繚，找到人了！他正貓在營署裡呢！」

話說到一半，邢爍的聲音就立時由遠而近地響起來。看到扭轉頭過來的燕棠，他隨即又把餘下的話給活活噎了回去！

「誰在營房裡？」燕棠。

戚繚繚站起來：「王爺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下場嗎？」

燕棠凝眉起：「下一。」

下一便是戚子煜他們這些年輕將領。戚繚皺皺眉頭，又緩下神：「那王爺快去準備吧！」

話說到這裡程敏之和戚子昂他們也陸續回來了。

燕棠見他們一個個悶不吭聲圍在戚繚繚側，點點頭，走了。

戚繚繚隨即道：「都跟我來！」

……校場這邊皇帝在聽過靖寧侯及兵部尚書何揖簡單說過事經過之後，下旨讓後續的比賽繼續。

畢竟大閱，雖知是有夭蛾子，可哪裡能讓一點小風波乾擾了正事？

靖寧侯看到戚繚繚在戚子昂及邢爍等人伴隨下安然無恙出場，而杜若蘭又在一幫杜家下人鬼哭狼嚎之下被抬出來後，見好就收地沒再提這茬兒，也沒再跟兵部尚書發什麼牢。

雖然仍是不大滿意地拉著個臉，但這以戚家一慣作風來說，已經很給麵子了，兵部尚書對此也沒有一點抱怨。

杜襄這裡卻不同了。

杜家姐妹給他捅了這麼個簍子，靖寧侯便是瞪他兩眼，或者劈頭罵他幾句他心裡反倒好些。

他這麼不言不語，便讓他隻覺得泰康坊那座百年老宅已然岌岌可危，更甚至連他這烏紗帽怕是也要保不住了！

無奈眼下皇帝在此，他既不能前去打探訊息，又不能去拎著杜家姐妹前去問罪，這乾坐著的滋味更加難熬。

杜夫人更加煎熬！既心疼著杜若蘭的傷勢，又半點不能讓貴妃及太子妃等看出心思，還因為戚繚繚等人下出那樣的手而急怒攻心，也是沒有一刻是安定的了。

因著看臺這邊按兵未，各崗位便照常進行。

榮之渙今日也有差職，方纔戚繚繚下場時他也在崗位座席上觀看。

杜若蘭闖場下時他就暗道了聲不好，等戚子昂他們四個推著到了戚繚繚旁，他就都知道大勢已去！

更別說後來就連燕南邢爍他們都帶著人過了來，這事他是半點回寰餘地都沒有了！

他癱坐在椅子上，虛汗直冒。

再撐了會兒，遠遠地見到對麵席上麵如土呆若木坐著的杜襄夫婦，以及與靖寧侯和悅地殷勤搭訕的兵部尚書，到底撐不住了。

跟同僚告了個假，退出坐席，避開眾人到了兵部設在營署的臨時公事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