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9章報應我並沒急著上老頭的,而是跟在他們旁邊,一路上聽老頭在罵那老太太,罵多多舌,幹嘛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提春的事兒,不知道大家都忌諱著嗎?
老太太辯解道:「我這不也是想到哪兒就說到哪兒了嗎?」
老頭又罵,年紀那麼大了,說話還不過腦子。
老太太也不生氣,一副八卦的樣子道:「你就不覺得,我說的很在理嘛?閆富就這麼死了,是不是有些古怪?」
「有什麼古怪?他就是不小心摔倒在了豬圈中,一口氣沒上來,正好被糞水給嗆死了,你就別整天胡言語了。」
老太太還不服勁兒,道:「怎麼是我胡言語了?這事還不興說了?」
「就是不興說。」老頭的聲音提高了一倍,隨即又低道:「現在這關頭,村子裡人心惶惶,你說這個,不是誠心讓大家心裡頭不舒坦嗎?」
「哼!」老太太白了老頭一眼,嘀咕道:「我不說他們就舒坦了?就算我不說,他們每一個人的心裡頭,也定然早就想到了,隻不過就是不敢承認罷了。」
「……」
老兩口子一邊鬥著就回了家,而我則通過他們的談話,聽出了些什麼?
老頭說,現在整個村子裡都人心惶惶,提起春,讓大家心裡都不舒坦,這聽起來,似乎村子裡的人都在害怕春。
再想起先前黃浩跟我說的,村中人團結起來,連警察都敢圍毆的事,一夥連警察都不怕的人,他們會害怕一個人?這更讓我確定,我先前推斷,秋可能就是害閆武的那個鬼之事,是正確的,似乎不單單要害閆武,還在整個村子裡做起了,讓整個村子裡的人都不得安寧。
厲鬼是生前有怨恨,死時怨氣太重,無法轉生者所化,可是通常況下,他們也隻會報復自己的仇人,不會牽連無辜,若是殘暴、嗜殺無度,可能是迷失了心智,變了一個惡鬼。
厲鬼跟惡鬼是有區別的,厲鬼雖然兇殘,但卻是有心智的,隻要他報了仇,心底的那怨念散去了,他也就隻是一個普通的小鬼了,可是惡鬼不一樣,惡鬼沒有了心智,行為全憑本能,而他的本能就是窮兇極惡,殺人沒有邏輯,從來都是想殺就殺,閆村一眾村民人心惶惶,可見是曾吃過那春的虧,隻是不知道春是變了惡鬼,還是因為什麼事,讓怪罪全村的人。我決定,就從那個春下手,問問老太太況。
老頭跟老太太回家之後,老頭徑直進屋,老太太跟在他的後,老頭埋怨,都到家了,也不知去看看灶上的飯了沒有?他要吃飯。
老太太就叨咕他,為什麼你不去看!
卻也隻是上叨咕著,轉出門進了灶間。
像他們這個年紀的老兩口,就算是偶爾有點磕磕,逗逗,多年的生活習慣也已深固到了骨子裡,看得出,在這個家裡,平時是老太太伺候老頭的時候比較多。
老太太收拾飯去了,老頭自個兒找個杯子,從一個廚櫃裡,拿出一瓶白酒,給自己倒了大半杯,就著桌子上的一疊花生米和一疊小鹹菜,滋溜溜的喝了起來。這早上喝酒的,多半是酒癮不小,有酒癮好呀。
老太太進門見著老頭喝酒,直接開啟了嘮叨模式,「你又喝酒,天天就知道喝,你喝死了我不給你收。」
老頭喝的著呢,也不管老太太罵的難聽,嘻嘻道:「不喝怎麼辦?仨姑爺給送來這麼些酒,難不浪費掉?」
「現在知道閨好了吧?幸虧當年沒聽你的,把閨送走。」說到送走,老太太生氣了,盛飯的勺子丟進鍋裡,一屁坐在了凳子上。
老頭看老太太生氣了,拿起勺子邊盛飯邊道:「我當時不也是聽了旁人的閑話嗎,後來我不是一樣對你們娘四個好?」
「如果不是你還有點人,知道護著我們娘幾個,我早被我那婆婆死了。」說起這事,老太太頗委屈,可見在那個年頭,在傳宗接代觀念及重的鄉下,一連生了三個兒的,遭了婆婆多冷臉。
老頭勸他都過去的事兒了,就別提了。
老太太卻叨叨起來沒了完,說的全是當年的委屈。
老頭無以反駁,多喝了兩杯酒,臉都有些變了,我看時機差不多了,魂魄鑽進了他的,以多次與其他魂魄爭搶的經驗,瞬間我就取得了這的主導權,快的坐在對麵的老太太都沒有毫察覺。
老太太嘮叨了十多分鐘,後來,嘮叨夠了,忽然低聲音,神兮兮道:「我剛剛想起了一件事兒,那閆富家幾年前生了個閨,後來死了,你知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怎麼死的?」我順著的話茬問道。
老太太聽了我的話愣了,狐疑的盯著我。
我才意識到,我的聲音不對。
鬼上許多人可能沒見過,但請仙家上,應該有人見過,仙家上人與人通的時候,聲音是仙家的聲音,而不是那的聲音,生魂上人也一樣,此刻,我的聲音從老頭的口中說出,與之朝夕相的老太太,明顯聽出了不對。
我重重的咳嗽了幾聲,著嗓子,故作出一副蒼老的聲音,道:「酒喝急了,嗆嗓子。」
「不讓你喝偏不聽,活該。」老太太罵著,帶著幾分幸災樂禍。
「不喝了。」我悻悻的笑笑,推開杯子,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你剛才說,閆富那閨是怎麼死的?」
「我聽說,是被他丟進豬圈裡,被他家的豬給吃了,閆富也是死在豬圈裡,你說這會不會是報應?」老太太神神的說道。
「嘶。」
我倒了一口涼氣,自己家孩子,丟進豬圈裡餵豬?這……
想那死去的閆富,看著年紀不大,四十來歲,這個年紀,應該不會愚昧至此吧?「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問道。
可能是老頭好端端的坐在跟前的原因,老太太毫沒有因為我聲音的不自然懷疑我,隻道是:「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