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春耕時的事,我休沐回家幫忙犁田,與伯兄,還有姊丈三個人赤著腳干活。回到家后,也赤著腳一起沖洗泥土。這時我便發現,并排站立時,三人的腳長,姊丈為最,我為其次,伯兄最短。在高上也一樣,姊丈最高,足足有八尺,我高七尺六寸,伯兄高七尺三寸。”
“這時我便突發奇想,找來秦尺量了量我三人的腳長,將那數字記在木板上。待回到亭部后,反復揣,卻不得其解。直到上個月,亭中沒有太過公務,閑暇之余,我找來算籌,試著用三人高,除以各自的腳長。結果讓我大吃一驚,得到的數字,竟出奇的一致!”
“六又四分之三!諸君,這便是我算出的,人高與足長的比例!”
黑夫將他發現此事的“經歷”緩緩道來,說的言之鑿鑿,跟真的一樣。
其實,這不過是前世警校三年本科里,一門名《足跡學》的選修課教他的,好歹他每節課都去上了,沒有把知識全部還給老師……
他在解釋此事時,喜、怒、樂還有安圃四人聽得神,黑夫也不必擔心他們不知道什麼是“除以”什麼是“分數”,真要這麼以為,那就太小看古人了。
秦國這種細致微的律令行政,需要一大批通數學的吏,所以學室就有專門教授《數書》的。安陸縣府里的小吏,尤其是倉曹、戶曹,基本都會背秦代版本的“九九乘法表”,不過是從“九九八十一”倒著數,數到“二半而一”,那已經是除法范疇了。沒辦法,誰讓他們每天的工作就是計算各種糧食、戶籍呢,提供給吏的口糧,更是常確到分數。
而且這年頭,已經有了分數運算法則,有合分(分數加法)、減分(分數減法)、乘分(分數乘法)、約分(分數除法),甚至還有課分(比較分數大小)、平分(求分數的平均值),除了不用阿拉伯數字,和后世幾乎沒有差別。
畢竟李斯的同門師弟,那位名“張蒼”的大數學家,如今就在秦國咸的史府里工作,九章算雖然書于漢,實際上卻是胎于秦國百余年的實用數學積累……
既然在場眾人都有點數學基礎,黑夫解釋起來就不那麼累了。他言簡意賅地拋出了六又四分之三這個數字,接下來要做的,就是驗證這個比例是否可靠。
眾人仍有遲疑之,畢竟秦國令史辦案雖然記錄足跡大小,但多數是在抓住案犯后才進行對比,卻很反過來,利用足跡逮捕案犯。
于是黑夫笑道:“我這幾天,讓湖亭中幾個人都試過了,其高與足長,無一例外,相除后都得到了這個數字,若是諸君有疑,不如也試試?”
“好,黑夫亭長,且用我的足履之長,來算出我的高!”
尉史安圃第一個站了出來,他接過一秦尺,下靴,量了量自己的腳后,報出了自己的腳碼:“不多不,正好一尺一寸!”
樂在幾個人中算數最好,便著算籌計算,算籌是一些小子,運用起來頗為復雜。
黑夫見他算得艱難,但也沒貿然拋出“阿拉伯數字”和“豎式運算”兩樣東西,他知道,現在還遠不是獻上去的時候。
秦國的制度太特殊了,與歷朝歷代都不一樣,那些來自后世的東西,只有它們可以獲得利益最大化時,才值得獻上……
花了一小會時間,樂才得出了結果:“尉史高可是七尺四寸?”
安圃原本還有些不信,此刻得知結果卻微微一愣:“相差無幾!”
“來試試我的!”
怒作為令史,跟腳印打道這麼多年了,卻第一次得知靠足跡還能推斷兇犯高,不大興趣。
很快,怒和樂二人的高,也由腳長推算出來了,果然與他們原本的高度相近。
“雖尚未到毫厘不差的程度,但也極為相近了,黑夫亭長,你又發現了了不得的斷案之啊……”
喜在一旁觀看多時,在肯定黑夫發現的同時,也不由嗟嘆了一聲:“若是早有此,那這麼多年來,我經手的不案件,就能更快破獲,也能去一些窮兇極惡的盜賊僥幸逃,再度作案殺人。”
既然黑夫的“足跡法”已經被證實是可靠的,接下來,就是調出那一日怒記錄下來的《封診式》,看看兇犯留下的足跡了。
這時候安圃又提出,雖然依靠足長的確能推算出高,但若是穿著鞋履,會不會有偏差?
黑夫看了看安圃腳踩著乘馬用的鹿皮靴,笑道:“尉史,那些兇犯賊人可比不了吏,他們穿不了好履,更別說舄、靴,只能穿麻履。”
原來,這時代的鞋子,主要有舄(xì)、靴、履等形制。舄是以錦縵文繡起來的木底鞋,只有不事生產的貴族才穿。靴是皮質的,戰國以后才隨著胡服騎流行開來,常見于吏、騎手。
大多數的黔首士伍,還是草鞋,布鞋為主,通稱為履。由于履是一種僅裹腳部的鞋子,鞋印和足長的誤差比較小。
《封診式》很快就取來了,按照當天的記載,那腳印長一尺二寸……
“按照秦制一尺等于23.1厘米計算,盜賊是一個可以穿44碼鞋的人啊,好一雙大腳……”黑夫腹誹起來。
另一邊,樂也算出了賊人的高,驚喜地說道:”算出來了,乘以六又四分之三后,賊人高約為八尺一寸!“
“1.87米,即便放到營養更好的后世,也稱得上是彪形大漢了……”
水落石出,黑夫不自吹了一聲口哨,這下好找了,這個高度的人,安陸縣,不會超過五十個!
秦國人的高,可不是像兵馬俑塑造的,個個都將近一米八,或許那是關中人的標準材?
反正在安陸縣,黑夫發現自己1.75米的高,已經算鶴立群了,大多數縣城男,都在1.7米以下,鄉里地區營養差一點的,甚至有許多人高僅1.6米。
這也難怪,畢竟秦國的年標準是“六尺七寸”,約155厘米……
算出“兇犯”高后,樂喜氣洋洋,陷瓶頸已久的疑案,終于有了突破的進展。
尉史安圃也拳掌,準備去帶著縣卒搜索高龐,并佩戴刀劍的人了,就算那人現在將刀鞘和里面的劍扔了也沒用,以他們的手段,肯定能找到破綻。
怒看向黑夫的眼神也越發佩服,甚至都為自己做了令史這麼多年,卻屢屢被黑夫提出新穎的法子到愧。他下意識地覺得,不論是保護現場,還是足跡法,都應該記錄下來,上報郡府、廷尉,讓它們為慣例,甚至是律法,流傳全國!
唯獨喜十分謹慎,他接過樂的算籌,自己又演算也一遍后,發現“八尺二寸”這個數字是對的,卻不喜反憂,眉頭皺的更了。
“如此一來,便又有一個新問題。”
他盯著眾人道:
“一個高八尺二寸的大漢,是如何手靈活,躍寬僅三尺的窗戶殺人行兇的?”
黑夫這時候也發現了這個破綻,頓時滿頭冷汗,驚覺自己忽略了重要問題。
那個腳印很新鮮,的確是當日留下的,但,真的是兇犯留下的麼?
若不是,那兇犯從泥地爬上窗口,在腳步用力的況下,為何沒留下自己的腳印?
眾人猶如被潑了一瓢冷水,剛才的興頓時沒了,都皺眉苦思起來。
“還有一個可能。”
黑夫腦筋轉的飛快,口而出道:“吾等之前將此案想得太簡單了。”
“兇犯,很可能不止一人!”
貞觀三年。此時李世民已擦拭了玄武門的血跡,雄才大略,氣吞山河。此時一代名相馬周還在給人餵馬,蟄伏於市井,等待著宏圖大展。此時公主殿下們初成年,豆蔻年華,情竇初開。此時一代驍將和名臣們,開始了他們的故事。也在此時,陳正泰來到了這個世界,他經歷了懵然,隨即縱身躍入這無數王侯將相掀起高浪的歷史長河,故事從這貞觀三年開始……
后人都說大宋無丈夫。 從而是弱宋。 弱宋不能自守,偏安一隅。 遂使神州陸沉。 沈安很想做個大丈夫,但他得先背著四歲的妹妹在汴梁城中求活……
一名交易分析員因為一場事故,穿越到大明朝萬曆年間,成為一位大牙商的上門女婿。他原以為自己也能像穿越小說中那些主角,在古代混得風生水起,富可敵國,妻妾成群。直到他遇見了萬曆皇帝.....。「陛下,關於草民的傭金.....?」「你無須著急,朕這就戶部發給你。」「我擦!陛下,你先前讓我幫你掏空國庫,充盈內府,如今國庫隻有老鼠屎!」「這倒也是,那就這樣吧,朕將國庫承包於你。」「陛下,草民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你但說無妨。」「MMP!」
21世紀青年楊旭因為一場意外攜帶著系統穿越到了大唐,看他利用系統在大唐建立一座現代化都市,並且讓大唐在他的推動下,一步步成為真正意義上的世界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