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悅異常珍惜,真正對好的人。
所以,不管方有富提什麼事,不管多難,都想滿足他。
兩次相救,苦心教導。早把他,跟方二孃一般,當真正的親人一樣看待。
“……逍遙十二峰,以你的資質,門弟子,那是妥妥的了。”
方有富看著這個他一手教出來的盧悅,心裡歎氣,“當年,我從世俗界,闖修仙界,還什麼都不懂。與人組隊打妖,結果,靈氣用儘,那些與我組隊的傢夥,分了材料,把我一個人丟下……。”
方有富限當年的回憶當中,“那時候,我上冇兩塊靈石,所以,冇買過回氣散,氣四散又引了來兩隻三階妖狼。以為必死無疑之跡,是逍遙門的一個大能救了我。”
盧悅對那位大能,心裡激得要命。
方有富的頭,“在他——可能隻是舉手之勞,在我,卻是命相關。所以,悅兒,祖爺爺希你能拜進他的峰頭,幫祖爺爺孝敬他。”
盧悅眨了兩下眼睛,隻好把想要逃離逍遙門的想法甩掉。
“祖爺爺,逍遙十二峰,就算我資質出,也不能自己選峰頭吧?”
方有富歎口氣,“若是彆的峰頭,自然不到你去選。可是殘劍峰,已經冇落到隻剩師徒倆,冇人願意去的地步。”
盧悅駭然,後退一步,“祖爺爺,您的恩人,是——,是須磨真人?”
“是!……悅兒,你不可跟旁人學,須磨真人,纔是世上最為難得之人。”
確實很難得,盧悅想到上輩子聽人八卦,那須磨親手把他人伊水上的一骨頭,磨骨笛,時時把玩,時時吹著,就覺得上發冷。
“……你還太小,不懂……!失去的太痛苦,那痛苦無可依,他隻好從上一小骨,磨骨笛,日日相伴。”
“天若有天亦老,月如無恨月常圓!人生於世,從來就冇有真真正正圓滿的時候。緣起緣落,早被天定……。可是世上癡人甚多,須磨前輩就是其中翹首,他因為伊水前輩的死,傷痛、迷失、沉淪……,一人獨飲苦水,死也不願走出來。”
方有富惆悵還有那說不出意味的話,讓盧悅愣住,是還小,哪怕加上上輩子,算是個老妖怪,也一直冇長大過,心智和始終都隻有十三歲。
到現在,還是十三歲,不懂那些。可是,現在懂自己,捨不得方有富早早去了,捨不得,方二孃隻有區區幾十年的壽命。
若這世上,冇了這兩人,不知自己會是什麼樣,那種孤獨,或許,願與他們一起走。
看著沉默的盧悅,方有富再次歎口氣,“須磨真人,其實活著不如死了痛快,你若不願,那就算了吧。”
“……那伊水前輩,是什麼時候死的?”
“差不多八十多年了吧,的我也不是太清楚。”
“祖爺爺遇到他的時候,是五六十年前嗎?”
這一點非常重要,若是須磨那時候,還能行舉手之勞,那願意,幫祖爺爺孝敬他一把。
方有富點頭,“是,我進修仙界的時候,已經三十有一了。……算了,還是不要進殘劍峰了。”
煉氣修士,哪怕有靈氣滋養,也不過百歲之間。見到盧悅正式考慮他提議的時候,他是又高興,又心酸,“不說須磨前輩,單他收的那個徒弟,也不是好相與的。”
“祖爺爺說的是那個太監秦天嗎?”
對那樣的人,盧悅倒是冇覺得什麼。
也是個殘廢,殘廢更能瞭解殘廢的心,他們彆人以平常心待,自卑的心理,非常怕彆人看不起。
可這世上,有幾個人能以平常心,看待殘廢呢?
憐憫,嘲笑,都不是他們想要的……
盧悅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那第六指,從一生下來,就被自己親孃嫌棄了。
連親孃都那般嫌棄,還能指彆人嗎?
就連夏瑜尋人,第一時間,也是看的第六指。
上輩子,切了第六指,希自己能像個平常人,結果……
秦天失了做男人的最基本東西,心理扭曲,很正常。
“……你跟他不一樣……。不管彆人怎麼看你,他們都跟你沒關係。你隻要記著一點,你娘和我,都是疼你的,我們不在乎這手指頭。你也不要在乎……”
盧悅臉上的黯然,讓方有富真的後悔起來,不該因為一已之私,跟談這個。拿過的右手,那上麵,第六指手指頭,如其他手指頭一般,細長白皙。
“你看它長得多好看……。悅兒,在在乎你的人眼裡,哪怕你再不完,也是哪哪都是好的。在不在乎你的人眼裡,哪怕你再完,人家也能蛋裡挑出骨頭來。”
“……我們不能因為彆人一個眼神,一張,就把自己的日子過得不像日子。”
盧悅可以說,就因為這手指頭,從天上驕子,變方二孃這個仆婦之的,若是不恨,也本不會離開穀家。
秦天那樣的人,其實早就不是正常人了。盧悅現在的心理還算正常,可萬一跟那樣的人,接久了,也跟著變得心理扭曲,可怎麼好。
一想到這個,方有富瞬間甩掉,那一直蒙在心頭的念想,甩掉自己曾過的救命之恩。
能報就報,不能報,他也不能搭上盧悅。
“祖爺爺,彆人的事,都不關我的事。”
盧悅從方有富驚怕的眼神中,神奇地瞭解了他的心思,心裡暖暖,“早在我決定離開國師府的時候,就決定了,彆人的事,都不關我的事。這輩子,我隻帶著娘,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方有富的頭,還這麼小,就想的這般通。這得了多委屈,多白眼,才慢慢到的啊。
“……人這一輩子,總會遇到這樣那樣,我們無法預料的事。祖爺爺我今天教你一個解決所有問題的辦法。”
“接……,改變……,放開……。不能接,那就改變,不能改變,那就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