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邵允琛回答,陸瑤突然就皺起了眉頭,隨即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嘶吼了兩聲,“老公,好像要來了。”
“來,來……”男人鮮有這麼慌張的時候,額頭青筋幾乎瞬間就了起來,“你先別急,平穩呼吸,我讓人醫生過來。”
興許是聽到了自己爹地要把他剖出來的話,不過半個小時左右,小傢夥就開始躁不安起來。
等宋苒趕到醫院時,就見一架行病床被推著進了產房。
長廊裡回著人忍的嘶吼聲,男人一路追過去,最後被陸瑤嚴令嗬斥在了門外,“你別進來,別進來!”
陸瑤知道一個人生孩子的樣子有多可怖,不想邵允琛見證這一幕。
不多久,邵母和陸母也急匆匆趕了過來。
產房外,一向一不茍的男人此刻滿眼布著焦急,西裝是褶皺的,襯衫領口被恣意扯開,一雙幽暗深邃的眼睛隻一不地盯著產房大門。
旁邊的兩位老人家也各自擰了眉頭,在那片狹小的空間裡打著轉轉,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不留神就撞到了一塊兒。
宋苒站得遠遠的,定睛看著這一幕。
恍惚間覺得,眼前的世界被分裂開,與不遠的那群人之間,隔著不可逾越的鴻。也是在這時候才恍然明白過來,真正的生孩子,應該是這樣的場麵才對。
孩子應該屬於一個家庭,而不是某一個特定獨立的個。
而宋苒,興許這輩子都會不到那樣的樂趣。
正這麼想的時候,口袋裡的手機竟突然響了起來,掏出來一看,資訊介麵上彈出一句話來。
“十小時後回京都,你在哪裡?我想見你。”
資訊號碼沒有備注,但會發這條資訊的人是誰,不言而喻。
不知道是不是到當前場景的,宋苒破天荒的第一次,沒有假裝忽略,而是不輕不重地回過去三個字,“京都見。”
看著訊息被接收的提示,人淡淡勾一笑,心底裡是有的平靜。
回想起今天半夜的時候,手機上接收到了一張照片,是那個男人站在墓碑前,一臉沉痛而復雜的樣子。
現在回想起這一幕,突然有些想笑。
當時,給發這張照片的男人用法語問,“是不是這樣就行了?你打算一直這麼瞞下去嗎?”
淡淡一笑,“至現在不是時候。”
這天的宋苒,就這麼靜默著在醫院長廊裡站了一會兒,等思緒歸攏之後,最終選擇不去打擾這本該屬於邵家人的氣氛。
拎著買好的禮走到護士臺,笑著囑托,“麻煩替我轉給302病房的陸瑤小姐。”
年輕的小護士匆匆忙忙登記好了,點頭應下來,等人走遠了,才一臉興地了旁邊同伴的手肘,“誒,看到沒有,這個姐姐笑起來的樣子好有魅力哦。”
同伴聞言,從一堆檔案資料中抬頭,朝那背影瞄了一眼,又無拆穿,“所以你就答應替人家轉品,這可是不合規的。”
——
彼時尚在國外的單饒,正在趕往機場的路上。
他的眼底浸滿了疲倦,斜靠在車窗邊,看著淩晨的街道上閃爍著霓虹,整個人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蔫蔫的。
坐在旁邊的嚴昊頂著濃重的黑眼圈,搖搖晃晃的問:“爺,你不困嗎?”
“不困。”單饒垂眸,第三次摁亮了掌心裡的手機螢幕。
剛剛發出去的訊息,雖然也已經做好了石沉大海的準備,但這一次不知道為何,卻顯得要比以往更加忐忑了幾分。
難道是因為,終於知道了那個王八蛋是誰了?
正胡思想著的時候,手機突然“嗡嗡”震了兩聲,驚得他軀一,像是彈簧一樣立了起來。
飛快地劃開螢幕,盯著訊息回復介麵的三個字,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他眨了眨眼睛,將那三個字反復囁嚅了幾遍,最後杵著手機到嚴昊麵前,“念一遍給我聽。”
嚴昊一臉無奈且恐懼地盯了自家爺一眼,慢悠悠吐出三個字:“京,都,見。”
接著,就覺腦袋被人抱了,用力晃了幾下,晃得他一腦門子漿糊的時候,又被吧唧輕了兩口。
“爺……”他滿腹委屈,瑟在了靠近車門的另一邊。
單饒卻尤不自知,用不算太練的發問和坐在前麵的司機流,“你看,我朋友回我的訊息了……”
一旁的嚴昊,用像是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看著他。
他不得不回想起幾個小時之前,那男人一臉落寞的樣子,於是提醒一句:“爺,你忘了你來這裡的目的了?”
幾個小時之前的單饒,據嚴昊調查得來的訊息,一路到了一獨立的墓園前,最後垂眸盯著墓碑上麵男人的照片,一臉凝重地問:“這就是那個王八蛋?”
嚴昊側過腦袋,小心翼翼點著頭。
見單饒依舊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他才認真分析道:“宋小姐在代孕之前一定想清楚了孩子的脈問題,據說霍華德先生有四分之三的國統,又是天才理學家,智商超群,加上人在國外,意外早逝,沒有家人,他早前捐下的子應該是最符合要求的,這一點不值得懷疑。”
單饒聞言皺了皺眉。
他自然也知道這不值得懷疑。
但是——
盯著照片上男人的生平簡介,他總覺得別扭,“他如果還活著,現在該有多大了?”
嚴昊聞言凝眉,掰著手指細數一番,最後耷拉下腦袋,“五十多了……”
臨出墓園之前,男人又忍不住回頭多看了好幾眼。
原本還擔心,如果孩子的父親是哪個在世的,強力壯,統優良的男人,他單爺要拿什麼跟人一較高下,結果沒想到的是,他臆想的敵竟然在十年前就土了。
想通之後倒是恍然大悟,這種行事做派,十分的宋苒。
單饒不過花了一晚上的時間就說服自己想通了,不管孩子的父親是誰,他對宋苒的心意總是不會變的。
當然,如果可以的話,他更希有生之年可以和擁有屬於他們自己的小Baby。
不過這種想法一從男人心底裡冒出來,他就開始不可抑製地,莫名自信地以為這一天早晚會到來。
即便嚴昊向他潑了冷水,他也照舊不減毫熱。
就比如此刻,宋苒簡單的一條訊息回復,就會讓司機誤以為他是求婚功了,一個勁地說著“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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