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張門票像是一個砝碼,讓常梨心裡那個開始搖晃的天平重新平衡下來,好像有了什麼保護符似的安心下來。
週五許寧青接放學,到週一高考他們都沒有再見麵,隻不過週日晚上常梨收到了許寧青發來的資訊。
很簡單的一句“高考加油,別張”。
底下還發了張非常有常梨風格的表包,一隻呲著牙k的白貓,還有個五角星的小圖示,配字“祝你好運”。
實在是有點兒土。
常梨看著那張表包笑的停不下來。
常石霖也給發了條資訊,而白懿打了通電話過來,難得的沒有吵,簡單叮囑了幾句。
週一早上就是高考第一天,常梨一起床家裡煮飯阿姨已經做好了早飯,非常盛。
雖然因為常梨後來住校,這阿姨和常梨見麵的次數並不多,但卻很喜歡這小孩,而且這一家對也的確很好,瑣碎事,待遇厚。
“常小姐,我多做了點兒早點,你看著自己喜歡的吃。”阿姨在圍上手,揚著笑,“不過您別吃太多了,考試的時候會難的。”
“阿姨,您怎麼比我媽還張。”常梨笑了笑:“就是去高考而已,這學期這麼多模考都考習慣了,放心吧。”
“梨梨啊,你把這個放你校服袋裡。”拿著一個紅小香囊出來。
上麵還用金線秀了個漂亮的圖案。
“……這是什麼?”
“能保佑你考的好的信。”不由分說的就拉開常梨外套拉鏈,把香囊放進去,“你許伯母前段時間去旅遊,經過孔廟,我讓求來的。”
“哪個許伯母?”
“就是你小叔叔的媽媽。”
“……”
考場就在自己學校。
常梨從班主任那兒拿了準考證,沒一會兒孟清掬和樊卉便也一起過來了。
“你們猜我今天吃了什麼早飯。”孟清掬說。
樊卉:“什麼?”
孟清掬升出一個手指:“一油條。”有升出兩個手指,“兩個蛋。”
搖了搖頭:“我真是驚了,以前也沒見我爸媽這麼迷信啊,也不考慮考慮我吃兩個蛋噎著了怎麼辦。”
常梨把校服袋裡的小香囊掏出來:“你看,我給我的,說是能保佑我考好。”
樊卉和孟清掬看了一眼就前仰後合的笑的停不下來:“你還乖乖拿著了呀?”
“對啊。”常梨食指勾著香囊紅繩晃了晃,“我覺得這繡的還漂亮的。”
“還真是,蠻緻的。”樊卉湊近瞧了瞧說,“可是我為了一個不封建不迷信的新時代青年的尊嚴,就算再漂亮我也不會戴著它的。”
常梨翻了個白眼:“你不懂,這是我讓許寧青他媽媽從孔廟求來的。”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常梨和們提起許寧青不再小叔叔了。
孟清掬來了興致,“謔”一聲,湊過去看:“可以呀梨梨,你現在和他媽媽都已經搞好關繫了,這是要直接殺進他們家呀。”
“……我們兩家本來關係就好,又不存在我搞好關係。”
“這不一樣!這可是你未來婆婆給你的信啊!”
“……”
三人在一塊兒聊天,班主任發完了準考證就大步走過來,重重一拍桌:“還聊!還聊呢!給休息休息!馬上就考試了!”
第一天考語文和數學,這年語文數學卷難度適中,考完大家都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平靜的繼續準備明天的考試。
高考這幾天住宿生也可以回家,不過們三還是選擇繼續住校,怕回了家又要到油條蛋的襲擊。
傍晚們一塊兒去學校食堂吃飯。
“啊,居然真的要畢業了,明明昨天還沒什麼覺,今天突然就好捨不得啊。”孟清掬吃著飯說。
樊卉:“我也突然有點兒捨不得,就連今天看老班居然也帥了不!!”
“雖然捨不得。”常梨嚼著飯,“但是食堂的菜依然是這麼難吃。”
“……”
晚上回寢室時馮晴已經坐在床上在看錯題本了,是理科生明天要考理綜,力也大,見們進來忽然問:“你們班那個黎歡怎麼樣了啊?”
“什麼?”
馮晴:“你們不知道嗎,好像數學選擇題忘記塗卡了,幾十分呢,也太心了。”
常梨愣了下,們三個人的圈子和黎歡的圈子又完全不一樣,沒聽說這件事。
孟清掬皺眉問:“你怎麼知道的?”
“我晚上去問理老師題目,看到在跟你班主任哭。”
們沒說什麼,盡管和黎歡關係一直不好,可高考這樣的考試上出了這麼大的意外,也不可能完全站在對立麵去旁觀。
第二天黎歡直接沒有來考試。
然後就聽班主任說決定好了隻要上z大,沒了數學分不可能夠上z大的文化課標準,決定復讀了。
-
8號下午,高考結束。
校門口水泄不通的圍滿了家長,看著考完的孩子們結伴魚貫從校門口湧出來,有的眉頭蹙有的滿麵春風。
常梨是個不讀書的人,於是高考結束對帶來的喜悅度就格外高,在馮晴和樊卉還把書整理清楚準備帶回去收藏紀念時,和孟清掬已經把東西扔的差不多了。
一出校門就看見人群中的爺爺。
常梨小跑過去:“不是說在家裡等我就好了嗎,怎麼還過來了呀。”
常知義笑著說:“這兒這麼多來接的家長呢,我們梨梨怎麼能沒人來接。”
“怎麼樣,考的好不好?”問。
常梨:“我覺得還可以,反正我都寫滿了。”
“爺爺為了慶祝你畢業早就提前訂好酒店了,辛苦了這麼久,我們得好好吃一頓。”
“啊?”常梨愣了下,“哪有人畢業就請吃飯的呀爺爺,那都是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了才請的。”
常知義一揮手:“那就拿到通知書了再請一次唄。”
……那萬一沒考上呢,豈不是很丟臉。
常梨正要說,臉上突然一冰。
許寧青拿了杯冰茶,輕輕在常梨臉上,垂眸對笑:“累不累?”
常梨張了張,盯著他臉。
常知義:“寧青回來了,那直接一塊兒去飯店吧。”
許寧青點頭:“行。”
常梨從他手裡接過茶,兩人走在後麵,常梨湊過去問:“你怎麼過來了”
“我怎麼不能過來了。”他笑著反問。
“那你怎麼和我爺爺一起來的?”
“準備來接你的時候正好在明棲門口遇到他們了,就順路一起了。”
大概是因為考完試了關係,常梨忽然覺得許寧青好像也不是那麼遙遠。
現在過了18歲,高中也畢業了,馬上就要讀大學,算是個真正的大人的。
一個,和許寧青一樣的大人。
常梨快走兩步,拿肩膀輕輕撞了下許寧青:“我畢業了。”
“嗯,畢業了。”許寧青似乎懂在高興什麼,笑著了頭發,“我們梨梨,也是個小大人了。”
-
包廂廳寬敞華麗,常知義沒有很多人,隻有一桌,了關係不錯的朋友。
他們走進去時其他人已經落座,常梨看了一圈,有幾個過年經常一起吃飯的伯伯伯母,還有……
常梨不由睜大眼睛。
看到了許寧青父母。
“梨梨來啦。”陳湉笑著站起來,親昵的拉著的手,“高負荷的考了兩天肯定累壞了吧。”
一旁許寧青淡淡:“這丫頭數學隻做基礎題,談不上高負荷。”
陳湉回頭就在他胳膊上重重拍了一掌:“有你這麼說人的嗎!”
常梨笑道:“小叔叔說的沒錯,那些難題我也做不出,其實也沒有特別累,而且這兩天睡的比平時多多了。”
大家了座,很快一道道菜便上了。
為了慶祝常梨高中畢業,話題自然都是圍繞著常梨。
常梨邊吃邊聽著他們講話,偶爾應幾聲,忽然聽一旁常知義打趣:“我這剛理完事回來北京,也不知道還能跟梨梨一塊住多久呢,讀了大學肯定是要找男朋友的,就怕到時候不著家了。”
常梨啪嗒一下,筷子掉在盤子上發出清脆聲音,又掉到地上。
剛要彎腰去撿,旁邊許寧青起過去跟拿了一副新的筷子過來:“給。”
這人前不久剛跟提了什麼要畢業後去他那住的話,現在居然還能這麼淡定,常梨都快心虛死了。
接過筷子還輕聲說了聲“謝謝”。
許寧青似乎是想起些什麼,低低笑了聲。
常梨聽見,上溫度又攀升兩度。
又吃了一圈菜,他們又提起先前常梨住在許寧青家時的事,常梨臉熱的難,藉口上廁所忙出去了。
往臉上潑了把冷水,水珠順著鼻梁、臉頰下來。
等到臉上熱度褪去,不再那麼紅了常梨纔出去。
走廊上是聲控燈,爺爺把這層樓都訂下來,這會兒一片漆黑,隻有不遠宴會廳周圍從未掩實的門隙出來的。
常梨原地跺了兩下腳,聲控燈亮。
腳步又忽的一頓,看到了對麵倚墻站著的許寧青,形料峭。
走廊上很安靜,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在了,他今天沒穿襯西服,很簡單的白t,朝彎起了桃花眼。
常梨空嚥了下,走過去:“你怎麼在這?”
許寧青沒回答,側了側頭,手勾起口袋邊出來的香囊線,放手裡把玩一圈:“這是什麼。”
“……你媽媽給的。”
許寧青挑眉,笑了:“什麼?”
“我找要的,說是可以保佑我考好的。”
許寧青這種毫無規矩束縛的人,常梨不用想也知道肯定要被他嘲笑了。
可他沒有笑,看了香囊兩秒:“我媽給你的?”
“對啊。”
“那——”許寧青把香囊重新放進口袋,“既然收了我媽的禮,是不是也得送我點兒東西啊。”
常梨直覺他不懷好意,於是看著他沒說話。
男人聲音沉而輕,應燈又關了。
走廊重新陷黑暗。
許寧青彎下腰,手輕輕了常梨的臉:“叔叔都追你多久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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