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梨第二天醒來就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迷糊間做的事也比平時更加大膽,可好歹也不是醉酒,不至於斷片。
常梨張了張,低低的“啊”了一聲。
許寧青居然背了嗎。
小姑娘躺在床上,翻摟住旁邊睡覺的餅餅,輕輕翹起了角。
今天是週六,常梨簡單洗漱完,從櫃裡翻出chanel呢迷你口蓋包,踩著拖鞋便準備出門。
走到玄關際又想起什麼,甩掉拖鞋噔噔噔的跑到許寧青的臥室門口,敲了兩下門:“小叔叔,你起床了嗎?”
沒回應。
兩手著門,側著耳朵上去,還是沒靜。
已經出門了嗎,這麼早。
又敲了兩下門:“小叔叔?”
來這兒住以後這還是頭一次去敲許寧青的房門。
先前因為那天晚上樊卉那條語音,常梨之後一段時間都想方設法把自己的存在降到最低,可自從許寧青去了學校之後似乎他們的關係就漸漸的近了些。
常梨發現,許寧青也不像原本以為的那樣什麼都不在意的冷淡疏離。
常梨在他臥室門口等了會兒,低聲嘟囔一句:“真的不在啊。”
原本還想問問你想吃什麼早飯的呢。
剛打算走,門終於開啟,男人出現在麵前,頭發有點,麵無表又不耐煩,看起來下一秒就要把暴揍一頓。
常梨空嚥了下,遲疑道:“……你,要吃早飯嗎?”
許寧青起床氣很重,要是這會兒麵前換個人他大概已經發火了。
男人眼底黑沉,神剋製冷漠,垂著眼看了十秒才堪堪把火氣生生下去,他輕輕嘆出一口氣,神終於和些。
他隨意的往後捋了把頭發,人慵懶的倚墻靠著。
起床氣降下去後才發現,小孩今天沒穿校服,一件arni小,斜挎著一隻小包,出纖細筆直的兩條,白子包裹著瘦削的腳踝。
其實小孩的長相非常清純乾凈,麵板白皙,兩彎柳葉眉,但大約是學藝的關係,平日裡打扮的偏向小,在上也不顯得突兀,隻顯出不安分但可的清。
許寧青又嘆了口氣,聲音著惺忪沙啞:“隨便買點兒吧。”
嘖。
好心來問問你吃不吃早飯,回答還這麼拽。
常梨一邊心裡吐槽著,一邊乖巧應聲,挎著小包樂顛顛的出了門。
-
公寓對麵有一家711,常梨買了一個三文魚蛋黃醬飯團和日式野沢菜烤鮭飯團,又溜達了一圈買了兩杯拿鐵。
收銀員將四樣東西“滴”完後問:“現金還是掃碼?”
“掃碼。”
常梨一邊喝咖啡一邊從包裡拿出手機,修長漂亮的手指頁麵,遞過去,卻得到了已經到達年度限額無法支付的訊息。
輕蹙了下眉:“等一下啊。”一邊換了張銀行卡支付。
收銀員小姐姐溫和的再次表示:“還是不行哦。”
最後好在包裡還有不知道什麼時候留下的幾張紙幣,常梨付完錢便坐在一旁的長桌前,剝開飯團咬了一口糯的米飯。
長的漂亮吸睛,便利店幾個生往的方向看。
“嗚嗚嗚那個妹紙長的好漂亮呀!我一個孩子都看的移不開眼!”
“肯定是住明棲公寓的啦,你看背的包包,好幾萬一個呢,看樣子還是高中生,這個年紀就背香,絕對是家裡有礦的。”
“好羨慕嚶嚶嚶,人家漂亮又多金,而我隻是一個普通高中生。”
“……”
周圍的議論聲毫不差的傳到常梨的耳朵裡。
換作平時可能還會和們打個招呼,可現在對於們口中的“多金”到了心虛。
家裡的確有礦,可所有卡全部被停了,再過下去常梨可能就要過上賣包包或者賣畫為生的道路了。
用頭發兒想想都能知道這是誰敢的。
昨天和媽媽不歡而散,白懿就停了的卡讓去主找爺爺,刷一刷這個孫的存在。
常梨覺得可笑的。
這人典型的吃不吃,既然你為了這件事能把卡都停了,那我就怎麼也不會如你的意。
-
許寧青睡醒後重新走出臥室,就看到小孩趴在桌上,咬著筆蓋心不在焉的正在寫作業,桌上擺著一杯咖啡和飯團。
他走過去,修長的食指過去,拉了下的筆。
常梨這才從發呆中出來,仰頭看側的男人,眨了眨眼:“唔。”
聲音稚細,著些鼻音,聲線放的黏糊,許寧青毫無預兆的眼皮一跳,結上下一。
他手指了下:“別咬。”
“啊。”常梨乖乖鬆開咬著筆蓋的,過了會兒把桌上的飯團和咖啡推過去,“你的早飯,隨便買的,不知道你要不要吃。”
許寧青淡聲說了句謝謝,拉開旁邊的椅子坐下。
昨天的酒會因為去找小屁孩提前就走了,原本打算趁酒會談的一個合作專案也沒談,許寧青一邊喝咖啡,一邊登陸工作號給盒汽集團的國總負責人發資訊。
男人工作時就認真許多,連帶著那雙自放電的桃花眼也鋒芒皆收,眉間微蹙,手指在螢幕上按著,側臉弧度流暢沉毅。
隻不過這會兒常梨沒心思欣賞了。
還沉浸在自己可能即將要靠賣藝為生的恐懼中。
常梨往們的“億萬富婆激夜聊”群裡發了求救資訊後,樊卉和孟清掬就一頓侃,聊了一通之後才給出謀劃策。
樊卉:你可以畫畫啊!找你師傅幫你聯係一下,絕對賣的特別火啊!
孟清掬:要是賣畫了指不定黎歡那個小賤人還要怪氣什麼呢。
樊卉:管乾嘛?
樊卉:算個屁!我們梨梨的手下敗將xn!!
“……”
其實不太想因為這樣的原因去畫畫再去賣畫,盡管的名字在圈子裡肯定是能把畫賣出去的。
常梨托著腮,慢吞吞的回:有沒有別的辦法啊。
樊卉:這樣吧,你不是學過鋼琴的嗎,我舅舅新開了一家西餐廳好像還缺個彈鋼琴的人,要不我跟他說說?
常梨猶豫了下,小時候學過幾年鋼琴,還是白懿讓學的,大概是覺得鋼琴是上流名媛淑都應該會的。
藝細胞一直不錯,雖然談不上喜歡,可鋼琴也學的算拿得出手。
常梨:要求高不高啊,我好些時候沒彈過了,不知道還行不行。
樊卉效率非常快。
樊卉:我已經跟我舅舅說好了,你什麼時候有空過去一趟他說要看看你水平,可以的話就直接定了。
樊卉:哈哈哈我和我舅舅說是我閨要去,他就說時間隨你定,不影響上課,提前跟他說一聲就行。
常梨答應下來。
許寧青跟對方的專案總負責人確定好時間,一抬眼就看見小姑娘抱著個手機在那傻樂。
他剛一俯,小孩就反應劇烈的啪嗒一下把手機倒扣在桌上。
常梨說不清為什麼,就是不想讓許寧青知道自己被媽媽把卡都停了的事。
許寧青挑了下眉,無意中瞥見群聊名稱——億萬富婆激夜聊
“……”
他低笑了下,又忽的想起昨天在小孩書包裡看到的那幾封書,常梨長的好看,有人喜歡有人追是毋庸置疑的。
他子往前傾,聲調拖的懶洋洋,眼角低垂時便自然掃出些漫不經心的風流,故意逗弄:“瞞著叔叔早啊。”
“什、什麼?”常梨睜大眼睛,隨即瞬間紅了臉,“纔不是早,是我朋友,的。”
許寧青低笑,男人磁沉的嗓音漾開來,把聲線拿的非常親昵又不懷好意:“那怎麼反應這麼大啊,給小叔叔看一眼不行麼。”
常梨忍不住嘟囔:“乾嘛給你看。”
說著就急匆匆的站起,重新拎起包就往門口方向走,“我朋友找我有事!”
許寧青看著小孩紅著耳朵和脖頸跑出去的背影,忍不住笑開。
-
他回屋又洗了個澡,換下家居服穿上正裝。
許承名下的公司資產如今想方設法的給許寧青去理,他比從前時候要忙了不。
許寧青從小長到大,說實話從來沒到過什麼不如意的事。
他是許家唯一的繼承人,父母恩,沒有許多豪門那些見不得人的辛,周圍人也因為他的份不管出於真心還是假意都對他不錯,至都不敢對他使絆。
可以說,許寧青在這個充滿虛假意和利用的潛規則的上流商圈裡,算是難得的集萬千寵長大的人。
這也使得他長的格外肆意。
在他上,沒有規矩沒有方圓,放縱不羈自由,完全由著自己的子。
好在長期優良的教育也讓他能明白分明的界限,他完全融於紈絝圈子與生活,但和真正的紈絝也有不同。
在那張風流皮囊底下,男人在工作上依舊能理的很好。
週六公司沒人,許寧青獨自在辦公室理晚上要談的專案事宜,到夜幕漸沉才緩緩摁著眉心下到地下車庫,開車去約定的西餐廳。
西餐廳剛剛開業,許寧青提前預訂了,隨侍從上二樓包廂。
包廂三麵墻,另一麵是鏤空的,可以看到一樓,以及中央的樂隊。
片刻後對方負責人張爍也到了,旁邊還跟了一個漂亮助理。
許寧青起和張爍握手,張爍微笑:“許總,幸會。”
張爍邊的助理也微俯頷首,笑容得大方,飽滿的正紅口紅輕而易舉將人襯的嫵人:“您好許總,我是張總的助理,我方泠。”
許寧青目淡淡的落在人手上,也跟握了下:“你好。”
人的手修長白皙,酒紅指甲油,很漂亮,大概是塗了香味濃鬱的護手霜,許寧青握完手便覺得自己手上也粘了香味。
他輕蹙了下眉,不聲的拿紙巾拭。
腦海中卻倏的浮現出另一雙手,家裡那小孩的手極為漂亮,纖細修長,指甲修剪的乾凈,蔥白的淡,還經常因為畫畫沾著未洗乾凈的乾涸料,卻也一點不顯得臟。
商議合作過程進行的有條不紊,方泠倒也不是花瓶,張爍邊的,工作能力的確不錯。
到中途,張爍起去衛生間,包廂隻剩下兩人。
方泠切了牛排小口吃著,眼線微翹,在包廂燈愈顯明人
“這次的專案合作達的話對我們雙方都是非常有利的,也是都向建材產業邁出一步。”方泠說。
許寧青目掠過:“嗯。”
“不過我聽聞許總今年才27歲?在如今業界當真算是年有為。”方泠托著腮,塗著指甲油的手指搭在耳畔。
這樣的話許寧青聽多的,隻抿了口酒,目從上移開,垂眸看向一層。
忽地,他目微頓。
一是因為在一樓的樂隊中看到了一個悉的影,二是因為方泠的攀上了他的小腳踝,細細又曖昧的挲著。
許寧青目直直的側頭看過去,對上人直白坦的目,直接起:“抱歉,我出去一趟。”
方泠一愣。
-
常梨下午就在西餐廳老闆前彈了一曲,這兒的要求不高,隻需按著樂譜彈就好,還都是些考級時最常見的鋼琴曲,對常梨來說難度不高。
剛剛彈完一曲,忽然被一個人影籠罩下來,餘裡出現了一雙長。
西餐廳老闆顯然是認識,立馬迎上來:“許總,您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沒注意到您也臨?”
許寧青手指往常梨上一指:“在這做什麼?”
餐廳老闆:“是我外甥的同學,缺生活費介紹來兼職的,就跟著樂隊彈彈曲子什麼的。”他說著朝常梨招了招手。
常梨忙跑過去,到許寧青旁邊,小手輕輕牽住他袖子:“小叔叔,你怎麼來了。”
男人垂眸,直白問:“缺錢?”
“啊。”常梨鼓了鼓腮幫,對他這個直白的問法不太滿意。
站在他旁邊,仰著頭也隻到他肩膀,微蹙著眉看起來有點兒小炸,而後踮起腳,費勁想湊到他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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