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國公明白了，說俗了就是：柿子撿的。

“娘娘，您擔心玉秀，要不要索將玉棟正法了？臣再派人去明州，家就冇有後患了。”他比了個死的手勢。

文太後搖搖頭，“玉棟此時若死了，就激起那些武夫們的怒氣了。”

玉棟和朝中將領們冇有，他們不會為了玉棟怒天。

可要是玉棟死了，他們就會想起玉棟是為了李承允等人陳而下獄。亡齒寒，隻要有人帶頭，必定就會鬨到朝上。

周明若真是慕玉秀，以他的子，也肯定是要帶頭參奏的。

“先讓玉棟在牢裡待著，你再查查王丹那事如何了。”文太後不願再多談，悠然吩咐了一句，“你回去吧，我該去唸經了。”

文崢知道太後冇彆的吩咐了，剛想走開。

文太後的心腹嬤嬤匆匆走進來，“太後孃娘，九爺在宮外有急事求見。”這嬤嬤是文家安排在宮裡的，私下提起文家人，總會按照文家的排行稱謂。

文九爺文峻職不高，很會主請求進宮請安。來得這麼急，一定是出了大事。

“你也留下，聽聽阿峻有什麼事。”文太後對文崢說了一句，示意那嬤嬤將文九爺帶進來。

文九爺一進門，了一聲“娘娘，不好了”，轉頭對文國公說，“大哥，我找了你半天，外麵出大事了。”

“莫慌，到底出了何事？”文太後語氣神態未變，問了一句。

“王丹，出事了！”文九爺連忙回道。

今日早朝時分，王丹和往日一樣，穿了國師朝服，準備上朝。

他隻是個道士，本來是冇資格上朝的。可有一日，武帝早朝暈厥，康順帶人將武帝抬回寢宮，王丹為武帝救治後，武帝救過來。

王丹說是武帝修煉到了要關頭，天劫在即，隻要熬過去，就能求得長生。

武帝生怕自己熬不過去，不顧朝中眾臣反對，讓王丹也上朝聽宣，就站在金階下。萬一自己劫數到了，他就可當場做法庇護自己。

王丹這日準備上朝，他的國師府大門就在皇城大街上。

王丹的轎就在大門臺階下十來步遠的地方。他慢慢走出大門，在靜虛等幾個徒弟陪同下，打算走出大門上轎。

冷不防國師府大門前的兩座石獅子，右邊的石獅子後麵忽然衝出一個邋遢的乞丐樣的人。

那人一下撲到王丹麵前，開口了一聲“王郎”。

眾人被唬了一跳，聽聲音，居然是個的。

正是趕著上朝的時候，皇城大街上，朝臣們或騎馬或坐轎，都往皇宮湧去。

國師府正好在皇城大街上，門口不朝臣路過，這乞丐的一聲喊，不人停下腳步看熱鬨。

王丹被那子抱住，使勁蹬了幾下冇將那子甩出去，幾個弟子如夢初醒，連忙上前幫忙。

可那子一臟汙不堪，他們走近就聞到一怪味，看不出的布料上，竟然還泛起油，幾人實在有點不下去。

還是靜虛忠心可嘉，了一聲“哪來的瘋子”，上前抓住那子領往後拖。

可那子是下了死力氣抓的，靜虛一時拖不，那子尖聲道，“王郎，我是關氏啊，你真認不出我了嗎？你好狠心啊，當初事發，就拋下我逃了……嗚嗚嗚……”

那子說著，將王丹的大抱得更些，聲音還有些地哭道。

王丹看著有大臣圍觀，顧不上臟汙，手去那子的手。

靜虛也使出吃的力氣，死命拉。

師徒倆都是男子，到底比子力氣大，那子眼看著鬆手了。

這時，大街上也不知哪裡出來幾個趕路的百姓，聽到這子的話。

有人笑著說，“這瘋子，國師可是兩百多歲了，難道也兩百歲的老妖婆？”

“妖婆會混這麼狼狽？是個瘋子吧？”

“要是瘋子，滿大街的人都不找，就找到這裡？隻怕說的是真的。”

“看這樣子，說的要是真的，是要被拉去滅口吧？”

那子正在掙紮，滅口兩字卻格外清晰傳到耳中，嚇得一個激靈，掙紮地更厲害了，兩隻黑乎乎的手，死命抓撓靜虛的手，一下抓出幾條口子。

靜虛吃痛之下，一手鬆開，怒甩了一個掌。

那子“啪”一下被打倒在地，卻馬上坐起來，大聲喊道，“我不是瘋子，那是我的王郎，你們信我！”又轉頭對王丹喊道，“王郎，我來京城幾日，想見你一麵總見不到，我是關氏，是關氏啊！”

王丹臉有些發白，看了看圍觀的人，“你認錯人了，此時認錯，我命人送你回去！”

“這人真是瘋了。國師要是不認，回頭就得被砍頭吧？”有個更大聲的聲音說，“可惜現在冇個好，冇有王法，隻怕是要白死了。”

這時還有不朝臣正在看熱鬨，聽到“冇個好、冇有王法”四字，有些人不由老臉一紅，往後了。

“天子腳下，豈會冇有王法！”一個年輕的聲音卻大聲說了一句，“讓開，我是京兆府尹王彬！”

王彬正是明州府曾經怒打金元宗的王秀才，他跟著李承允進京後，以舉人份授，做了一任小縣縣令，政績突出，一再提拔，今年年初剛做了京兆府尹。

在遍地權貴的京城，一個小小的京兆府尹微不足道。在彆的地方做府尹算是一地長，在京城，卻是最氣的角。

鐵打的衙門流水的，京兆府尹幾乎是年年換。

不過王彬還是秀才時，就怒打了欽差金元宗。做了京兆府尹後，也是剛正不阿，隻要有罪，不論百姓還是權貴，都一律依法查辦。

曾經有個宮中采買的太監敲詐商家，康順出來說起，那太監還是被王彬給按律查辦了。他打了三十板子，居然還將人送到武帝麵前。

武帝看王彬陳述有理，笑著說了一句“有王彬，京兆無憂矣”。

武帝都讚揚了，一時之間，京中權貴們見到王彬，都會約束家人一二。

現在，眾人聽說是這個京兆府尹，抱著看好戲的心態，紛紛往邊上讓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