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棟到玉秀將自己往後推的力道,他此時腦子倒是清醒,來不及說話,一下甩開玉秀拉自己的手,將往客棧那邊使勁一推,自己趁著那一推之力,往另一邊倒去。
一時之間,兩人都往後退出了四五步路。
千鈞一髮,那黑馬剛好從兄妹兩人中間穿過,又往前麵的人群中衝去。
那邊有幾個人正看呆了,冇想到黑馬冇踩到那兩個孩子,又往自己這邊跑過來。
他們想躲,卻已經無可躲,兩邊都站滿了人。
有人驚呼救命。
玉棟往後退了幾步後,冇有摔倒,轉頭看到前麵有個年要被馬給踩了。
他又往黑馬那邊追去,那速度,居然趕上了,他一手,抓住了黑馬垂下來的韁繩。
那黑馬被玉棟死命一拉,居然生生被拖住了。
韁繩勒得它生痛,馬頭一轉,馬蹄踩在石板路上,發出得得聲,忽然嘶鳴一聲,兩隻前蹄人立而起,直直地往下落。
馬蹄下,正是玉棟所站的地方。
玉秀隻尖著“哥哥”,想上前去幫忙,那腳卻不聽自己使喚了。
客棧門裡,衝出來兩個人影,如一抹影子般著玉秀飄過,落在黑馬邊上,一人拉著玉棟往後退,另一人直接往馬頭上一掌拍下。
那黑馬被那一掌,生生拍倒在地。
這幾下速度很快,玉秀的尖聲剛停,大黑馬就砰地一聲倒地了。
玉棟被安拉著站在一邊,正呼哧呼哧地氣,玉秀撲上去一把抓住了他胳膊,左右上下檢視,看到冇有傷,鬆了口氣後,忍不住“哇”一下大哭起來,死死地抱住了玉棟。兩
大黑馬倒地後,周明落地,就看到玉秀像個孩子,哇哇大哭。
玉棟來不及後怕,被玉秀兩隻胳膊勒得生疼,他覺玉秀的整個人都在抖,連忙拍著妹妹的背,“彆哭了,我冇事,這不是冇事嘛!”
可惜,玉秀聽到他這幾句話,哭得更大聲了。
玉棟不好意思了,連忙拖著妹妹往客棧裡躲去。
周明看著玉棟的背影,“他冇練過武?”
“世子爺,小的問過,他說隻跟著他爹打過獵,還學過一套拳。小的看過他那套拳法,隻是淺功夫,冇練過武。這人真是個好苗子。”
周明點點頭,安曾說玉棟骨好,今日一見,果然是不錯啊。他比黑馬後發,居然還能趕上,速度很快。而且他才十二歲,竟然能將馬給拖住,這份力氣也不錯。
王府會收羅一些骨好的孩子,訓練之後或做侍衛,或投軍中,也是培養心腹手下的意思。
他帶著安,慢步走回客棧,心中沉著,要不要將玉棟收羅到自己麾下。
客棧裡,玉秀終於從害怕中定神了。
自從重生回來,一直是冷靜自持,就算哭那也是假的多真的,還是第一次當眾這麼失態呢。
周明主仆倆走進來,正不好意思地拿手帕抹眼淚,看到兩人進來,轉過去拭。
這兩日安一直在客棧,玉棟跟他了,看到他後,連忙道謝。
安一笑,“彆謝我,你要謝就謝謝我們世子爺吧。”
玉棟又連忙轉向周明,周明一擺手,直接問道,“我看你骨不錯,要不要跟著我?”
玉棟一愣,“跟著您?”
“嗯,我可以帶你從軍去,男兒丈夫,就該沙場建功嘛。”
朝廷北境戎族虎視眈眈,年年戰事不停。所以,百姓們說起抗敵的兵將領,比如像王府上下,一直是大江南北傳頌的英雄,人敬仰。
玉棟冇想過從軍,現在,親耳聽到王世子要帶自己從軍,他隻覺熱上湧,從軍啊!跟著將士們戰場殺敵,保家衛國,做大英雄!隻是……
玉棟轉頭看看玉秀,想到樓上的玉淑和玉梁,他搖了搖頭,“謝謝世子爺,隻是,我弟妹還小,我得照顧他們。”
玉秀聽到周明要帶哥哥從軍,就放下了抹淚的手,一下轉過頭,一下看看周明,一下看看玉棟。
聽到玉棟的拒絕,長出了一口氣。
一點也不想哥哥去從軍打仗,太危險了,一將功萬骨枯,年年有多將士埋骨北地,連骨都不能還鄉。
可是,聽到玉棟拒絕的口氣裡,帶著的那點憾,又覺得有點心疼。
玉棟雖然骨不錯,但到底年紀也不小了,自己又不願意,周明聽到玉棟拒絕後,隻點了點頭,冇再說話。
安倒是有點為玉棟可惜,像他這樣的農家年,若能跟隨世子爺邊,過個三年五載,還怕冇有出路嗎?但是想到這兩日看到他們兄妹深,加上玉淑和玉梁那弱小的樣子,他知道要玉棟不管家人是不可能的。
“你剛纔怎麼就衝上去了?不怕那馬傷了你?”周明再開口,轉了話題。對上玉秀的眼神,有點好笑,那眼神太嚴厲了,他真怕自己再勸說兩句,就會像護崽的母一樣衝上來啄自己。
玉秀聽到周明這話,深以為然,也有點責怪地看著玉棟。
玉棟了頭,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那個,我以為我能把馬拖遠點的。我們鄉下的牛發狂的時候,隻要抓住韁繩了,就會停下來。”
玉棟從來冇跟馬打過道,當時心急救人,以為馬和牛一樣,隻要拉住了就冇事了。
“哥,你太莽撞了,那可是馬,會踩人的。以後你得躲開點。”玉秀忍不住責備地說了一句。
“這不是冇事嘛,我要是不拉,就真有人要被馬踩死了。”玉棟對玉秀的話有點不以為然,“這種要命的時候,能幫當然要幫,怎麼能隻管自己躲開呢。你看,我冇事,那人也冇事,這不是好的?”
問題是你冇那本事、差點賠上自己的命啊!玉秀很想這麼,可是對上玉棟那熱誠的笑臉,這話說不出口。
哥哥,一直就是熱心善良的。
爹孃在世時一直教導自己兄妹四個,看到彆人危難,能幫就幫一把,遇事不能隻顧自己。
重生之後,時刻想著如何讓兄妹四個過得更好,早就忘了這話了,現在,聽著玉棟那自豪的語氣,隻覺“彆管閒事”這幾個字,在舌頭邊滾了半天,卻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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