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淼浮出海麵，魚尾輕輕拍打著浪尖。

他沒有理會碧裳，而是慢慢遊到阮靈側，低聲說：「公主，卑職在。」

碧裳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那個從來都死皮賴臉待在邊的低賤鮫人，竟無視了？

還有，他在誰公主？

阮靈？

「飛淼，我在跟你說話！」心頭燃起怒火。

「你嚷嚷什麼？」裴羽上前一步，舉起手中弓箭，「再囉嗦，我你嘗嘗厲害！」

碧裳覺得他的弓箭有些古怪。

如今沒有鱗甲護，龍角雖然勉強在上清的幫助下長出來，卻還是很弱。

不可能跟從前一樣強悍。

不會接裴羽的箭。

「我跟飛淼說話。」碧裳放低了聲音，「阮靈姐……不，龍神大人，請您允許。」

阮靈沒理，而是對飛淼說：「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清楚吧。免得以後糾纏不清。」

「卑職遵命。」飛淼低聲。

碧裳立即過來，冷冷看著他：「飛淼，你什麼意思？」

飛淼麵向所在的方向，舉起左臂，聲音平緩：「碧裳公主你看，我的左臂，好了。」

「那又如何？」碧裳皺眉，很不喜他的態度和語氣。

飛淼道：「是燭公主，為我尋來金蓮藕，讓我重新擁有雙臂。」

碧裳下意識朝阮靈看了眼。

為一個低賤的鮫人，用珍貴的金蓮藕治胳膊？

「嗬，一截金蓮藕，就徹底讓你背叛了我？」碧裳冷笑，「之前你沒有左臂的時候，不也活的好好的？果然鮫人就是天生低賤！本就不配得到信任！」

用最惡毒的詞語去罵他。

飛淼始終平靜。

不是他麻木，而是他跟隨碧裳的日日夜夜，早已經習慣於聽著這些瘋狂的辱罵，甚至是打。

「碧裳公主，」飛淼等罵完，才平靜的開口，「我曾經說過，會永遠忠誠，並追隨您。但在九秋山腳下，我把命給了您，您拋棄了我。從那之後，我的命便是我自己的的了。燭公主說，雖然是救了我，但不要我的命。」

碧裳愣怔。

當初，飛淼於瀕死邊緣，好在未傷及魂魄，阮靈用剩下的金蓮藕治好他，並為他續上左臂。

碧裳現在終於確認，曾經猶如一條狗般跟在自己後的鮫人，眼裡再也沒有，轉而跟隨其他人。

這讓碧裳心裡湧起憤怒，不甘和連自己也不願意承認的嫉妒。

「當時我就該用龍刃殺了你，不該隻是取走你的眼睛！」碧裳怒罵。

「說到眼睛，」阮靈適時開口，「我倒是想問問碧裳，你的眼睛哪裡來的？如果可以，我也為飛淼取一對來裝上。」

碧裳臉一變，沒有回答。

的眼睛是上清替弄來的，來自哪裡，不知道，也不敢問。

上清也沒說。

眼睛不同於四肢，沒法憑空長出來。

裴羽就發出冷笑。

好一個表麵善良可的青龍公主嗬。

「話都說完了吧？」阮靈拍拍手，提高聲音，「那麼，從今天起，飛淼你就是北海的首領。在戰事期間，北海一切事宜都由你負責。」

取出一隻傳音鈴給飛淼，然後看向北海二十萬海族：「你們，有異議嗎？」